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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难竟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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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楚飞凤一大早就来到花月夜的寝室外,见几个暗影面露忧色,两个丫鬟一脸的焦急也不进去。这时候贺兰祁墨应该上朝去了才是,觉得甚是奇怪:“怎么了?一个个都在外面不进去?”说着就要去推门。

“楚大夫!”青影制止了他,“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已经......去了吗?”看着几人眼中的担忧,难不成?

“不是,是主子......”

“墨?”楚飞凤就奇怪了,一向说话做事干净利落的青影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甩开他的手,二话不说,不管不顾的推开门就准备冲进去。

可是刚推开门,楚飞凤就傻了,这是夏天吧?怎会如此寒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努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进到屋内,看见贺兰祁墨躺在花月夜的身旁,背对着自己,一身亵衣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身上,将他完美性感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从背影来看,他似乎是拥着花月夜的。这样魅惑的贺兰祁墨楚飞凤还是第一次见,纵使是男儿身的他也有些恍惚。

听得有人进入,贺兰祁墨不悦的转过身来,将花月夜保护在内侧。见是楚飞凤,立刻撑着起来:“快,给她看看!”

“你的声音?”听着贺兰祁墨沙哑的嗓音,楚飞凤甚是疑惑,昨晚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竟变成这样?他四下看了看房间,直到看到隔间浴桶里满满的冰块儿再看到贺兰祁墨湿淋淋的衣衫,瞬间明白过来,怒气冲冲的冲到贺兰祁墨跟前,吼道:“你不要命了?!用这样的方式给她退热?!你就不怕落下寒症?”

“她的热已经退下来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没事了?”直接无视楚飞凤的质问,反而是焦急花月夜的情况,这样的贺兰祁墨让楚飞凤觉得异常的陌生。

“你中了邪了你?!”白了贺兰祁墨一眼,还是拉了花月夜的手认真的把起脉来。良久,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检查了她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高热退下来了。

“怎么样?”见楚飞凤一直不说话,贺兰祁墨有些急了。

“......哎!”楚飞凤抬起头叹了口气,这才说道:“高热退下来了,暂时应该没事了。”

听到楚飞凤说她没事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紧绷的弦一旦松弛,即便是铜墙铁壁也有可能在瞬间倒塌,贺兰祁墨便是如此。

“主子?”青影等人听闻声响闯入进来,看见的便是贺兰祁墨倒在地上,有涓涓的血液流了出来。楚飞凤在一旁为他诊治。

“放心,你家主子只是受了风寒,吃点汤药休养几天便没事了。”楚飞凤一边说一边写了张药单递给一旁的影卫,然后开始包扎他的伤口:“这伤也是小事,皮外伤。谁让他那么高个儿说晕倒就晕倒,也不说一声,放心吧。”见两个小丫鬟惊吓坏了,影卫们也一脸铁青,楚飞凤才不得不解释道。

转眼半月过去了,花月夜仍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就那样安静的躺着,静到贺兰祁墨每次前来都要屏气凝神,否则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微弱的呼气,感觉她随时都会随风飘去。

花月夜受伤回府的消息是被严密封锁了的,至今除了青影、玉宫的几个影卫以及碧荷苑的两个丫鬟外,就只有楚飞凤知道。为了让花月夜有一个清静的环境,好好休养恢复,贺兰祁墨从未在人前出现在碧荷苑。就连两个小丫鬟他也是下了死令让她们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花月夜的一个朋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觉得墨公子的身份似乎更适合他和花月夜。

这天,天刚蒙蒙亮,贺兰祁墨刚刚离去,露在被褥外面的小指头微微的动了动,若不仔细瞧还会以为是出现了幻觉。花月夜感觉自己似一片羽毛般,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怎么回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花月夜记得自己被南风暖带去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密林里,然后突然出现了好多黑衣人,墨王的马车,墨公子,长剑……那么自己已经死了吗?难怪会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呢……

突然睁眼,满眼的惊慌失措:墨?他有没有受伤?

可是当眼前的情景映入眼帘的时候,花月夜懵了:熟悉的雕花大床,熟悉的被褥,熟悉的荷香,这是?碧荷苑的寝房?!自己竟然活着回来了?!可是她明明记得那长剑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口,从后背穿出,而且那剑上似乎还涂有剧毒,所以才会在刺进皮肉的时候痛彻心扉,气血攻心,这样怎么可能没死?(月夜有些好笑自己的想象力,居然奢望自己能够活着?!可是如此真实的房间又该作何解释呢?看来自己定是在做梦了。不过花月夜还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她努力的想要动一动,却感受到了蚀骨钻心的疼痛。

“呲!——”痛C真实的痛!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痛的不是吗?没有做梦!竟然没死吗?真的没死吗?!自己竟然还活着?!哈哈哈(月夜高兴坏了,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自己的命还真是硬啊,连老天爷都不收,呵呵!闭上眼睛,那晚的凶险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难不死的幸福与狂喜。

“夫人!”秋实推门进来,看到花月夜睁开了眼睛,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起来:“夫人,你,你总算醒了!夫人,真的醒了,太好了,真是菩萨显灵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确定花月夜醒了,秋实赶忙双手合什,虔诚的感谢起菩萨来。

端了开水刚踏进门的莺儿听了秋实的话,赶紧冲了过来,见花月夜真的醒来了,眼泪似倾盆的大雨哗哗的流了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伤口裂开了吗?夫人?”见花月夜止不住的流泪,秋实吓得也哭泣起来。

“……”花月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努力想要伸出手安抚秋实和莺儿,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真的是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

“你先别动,大夫说了,你的伤很严重,得好好静养。”见花月夜似乎想挣扎着起来,秋实连忙抹干眼泪,制止了她,激动的端起旁边的温开水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给花月夜。

见秋实不哭了,花月夜也没再逞强,只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秋实,想要告诉她自己醒了,没事了。长睫微动,既然自己能醒来,他应该也没事吧?!如今娘亲和安儿安危尚不可知,墨公子是自己唯一的牵挂,上苍一定不会如此薄待好人的,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好的!这样想着,花月夜的心就放下大半儿了……估计是身体太过虚弱,花月夜醒了没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接到花月夜醒来的消息,贺兰祁墨几乎是用狂奔的来到碧荷苑,可是此刻花月夜又睡着了。

“她脉相平稳,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让伤口愈合便可以了,再者她失血过多,而且又......需要大量补充气血。”楚飞凤将贺兰祁墨的担忧看在眼里,不待他问,便主动说道。

想到花月夜肚子里那个尚未足月的小生命,贺兰祁墨心里就揪着疼。他的心跟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而剧烈的抽痛,痛到让他窒息,痛得他生不如死一般。这种曾经让他本能的想要抗拒的陌生感觉,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顺从内心,坦然接受了。好在花月夜已经醒过来了,这些天因为她命在旦夕,他总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恍惚。

每当夜幕降临,贺兰祁墨都会来到碧荷苑陪着她,虽然每一次她都是在昏睡中,可是只要能够感觉到她一丝丝的气息,他就觉得自己还活着。

“飞凤,在她完全康复之前,你就留在碧荷苑吧。”虽然她已经醒来,可是贺兰祁墨不容再有半点意外,所以楚飞凤仍然要留在碧荷苑里。他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嗯。”看着贺兰祁墨那样认真的神情,楚飞凤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了,更何况花月夜能够醒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对他的医术造诣也是极大的肯定。看了看贺兰祁墨,楚飞凤什么话也没再说,提了药箱,转身,掩门出去了。

“青影,去一趟左相府,将她的娘亲和弟弟她们接出来,先安排去玉宫别苑吧。”贺兰祁墨坐在床边,对着暗处的青影,如是吩咐道。这件事早就该办的,却一直拖到现在才做,希望不会太晚。

“是,属下这就去办。”青影领命离去。

现在,房间中只留下安静睡着的花月夜和一脸黯然的贺兰祁墨了,他轻轻执起花月夜的小手:“你总算不负所望,醒过来了!”语毕,他小心的坐到她身边,面带少有的温暖之色,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花月夜,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久久的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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