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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澈亲眼见到白兰儿身后血淋淋的伤口,只觉得怒火攻心,加上前番天花粉的事情,他对太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忍无可忍。
柔软无骨的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倒在他的怀抱里。
就算他的心里不为她的声泪俱下掀起波澜,她肚子里的皇嗣却是他心中的痛处所在。
淳于澈双手扶着白兰儿的肩膀,神态自若地安抚道:“兰儿,你放心,朕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白兰儿的哭诉只是一个引子,前朝之中势力分裂,部分重臣倒向太后那边。
毕竟淳于澈与太后不是亲生母子的关系,淳于澈深知如果自己不将太后拿下,这江山就不会有坐稳的时候。
拥有了权利,就想去拥有更加至高无上的权利。
淳于澈起身阔步离开映月轩,吩咐宫中禁卫赶奔慈宁宫,将太后囚禁起来。
事发突然,谭公公领着众人还没有到慈宁宫,半路上就被妧熙给拦截了下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谭公公颤颤巍巍地道,很明显妧熙的出现是为了阻止他们,而他的手里握着的是圣旨,谭公公的头上很快就沁出细细的汗珠,知道这差事是难办了。
“谭公公,你带着这么多的侍卫,要去干什么?”由于这几日的思虑过度,妧熙面色稍微有些苍白,但是说话的底气十足。
“回娘娘的话,奴才是奉了……奉了皇上的旨意,去慈宁宫幽禁太后娘娘。”谭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是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心里清楚的很,妧熙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已经得知了消息,他如果给出别的说辞,妧熙定然也不会相信,还有可能一怒之下,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大胆,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后是什么身份,你们竟然敢去幽禁太后。你们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忘恩负义,还是想让这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纷乱不堪。谭公公是聪明人,为何不在皇上面前提点。”妧熙嗓音提得很高,被萧瑟的秋风吹得四分五裂,气势却丝毫为减。
谭公公自然是没见过妧熙若此动怒的样子,谁都知道皇后为人纯良,宽厚待下,深得宫中众人的尊重。
谭公公与众侍卫都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娘娘赎罪,奴才只是奉旨行事,若无皇上旨意,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皇后娘娘。皇上圣心已定,有些事情却不是奴才能劝得住的,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妧熙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心态稍微平静下来,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郑重其事地道:“本宫体谅你们的为难,只不过今日有本宫在,就决不允许你们对太后行如此不敬之事。这件事,本宫自然会亲自去与皇上讲明,你们回去吧。”
谭公公的眉头蹙得很紧,为难地道:“娘娘……这……”
“今日,你们想幽禁太后,除非从本宫的身上踏过去。”妧熙迎风仰起头,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谭公公慌乱地连连道:“娘娘息怒,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谭公公与众侍卫心里很清楚妧熙在淳于澈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皇后在宫中十分得人心,若是他开罪了皇后,恐怕日后不会太好过。
谭公公带着侍卫们退去,来到御书房与淳于澈禀明情况。
妧熙与谭公公几乎是前后脚赶到的御书房,谭公公将经过说出来,妧熙也正好赶到。
外面的小公公进来传话,淳于澈遣退了所有人。
“臣妾叩见皇上……”妧熙双膝跪地,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淳于澈也没有让她起来,声音清清冷冷地道:“朕在你的心里,还是皇上吗?你是不是觉得这江山还是你们裴家的,朕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朕的孩子也不是皇嗣,可以随意处置?”
淳于澈的每个字都像是利剑,正正剜进妧熙的心脏,她眸子里灌满了晶莹的水珠,却仍然忍者满腹的委屈,镇定地道:“皇上,在臣妾的心中你是臣妾的天,这江山是你的江山。但是皇上树有根水有源,皇上今日若是执意将太后幽禁,便是忘掉了根源,这江山是太后在情势危难之下传给皇上的。皇上要幽禁太后,岂不是让天下臣民诟病。皇上所怒,应该更多的是兰夫人之事,此事罪责完全不在太后,而是在臣妾……”
“你说什么?”淳于澈不可置信地眸光扫过妧熙绝美的脸颊,硬生生地质问道。
“是臣妾因嫉妒兰夫人的身孕,所以才去太后那里哭诉,太后因为心疼臣妾,想着要为臣妾出气,就责罚了兰夫人。这件事情,臣妾是罪魁祸首,皇上要是想幽禁,还是幽禁臣妾吧,一切都与太后无关。”妧熙忽然仰起头,声调十分坚定地道。
御书房的空气有片刻的紧滞,让人心悸的死寂弥散开来。
“你的心性,朕清楚的很。朕与太后,必将势不两立,你站在哪一边?”淳于澈并不相信妧熙的说辞,她若是想针对兰夫人,没有必要非借助太后的手。
“皇上是臣妾最亲的人,太后是臣妾最尊敬的人。臣妾没有办法选择站在谁那一边,只是臣妾不能让皇上伤了太后,当然也不会让太后伤及皇上。”妧熙期期艾艾地道,眸子里隐忍着极度的悲伤。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索性兰儿的皇嗣并无大碍,这件事朕看在你的份上可以作罢,不过你最好劝服太后,她若是再打兰儿的主意,朕定然不会再放过她。”淳于澈说得斩钉截铁,原本打算将太后幽禁的坚硬的心在看到妧熙婆娑的泪眼时,忽然就软下来,他终究还是不能对她狠下心肠。
只是因为太后的存在,他们之间的芥蒂恐怕越来越深重。
映月轩,白兰儿狠狠地咬唇,黑白分明的眸子撑得浑圆。
“夫人,夫人息怒,您现在有着身孕,若是这样下去,怕是对皇嗣不好,您就算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肚子里面的皇嗣啊。”瑶欢装出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其实现在的这番情景正是她所盼望着看到的。
“皇上怎么能这样?他明明答应了我,会好好的惩治太后,不让我整日活在太后的阴影之下,只是皇后那边三言两语的挑拨,这件事就这么作罢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白兰儿两只手死死抓着锦被,脸上的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她怎么也无法按捺住深藏在心底的委屈。
“夫人,皇后的手段可是多着呢?不过娘娘,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瑶欢凑到白兰儿的身边,阴险的声调道。
“哼……”白兰儿冷冷地用鼻子发出声响,掀了掀眼皮继续道:“不能算了,我还有什么办法,血淋淋的伤口竟然都抵不过皇后的三言两语,我还能将太后怎么样?”
“夫人,您似乎是忘了一个好的筹码?”瑶欢神神秘秘的语气道。
“筹码?什么筹码?”白兰儿心下一动,有些奇怪地追问道。
“您想想,这太后之所以敢如此这般张狂,除了朝中那些旧臣,还有就是她的亲侄子萧庆林。萧侯爷,现在戍守西凉,手握重兵。而且这萧侯爷对皇后娘娘情有独钟,皇上的心中早就心存芥蒂。”瑶欢眸子里散出阴狠毒辣的光,对着白兰儿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萧庆林,来消灭太后的势力?”白兰儿追问道。
“夫人英明,如果我们将太后被幽禁的消息传出去,再加上捏造些皇后的消息,到时候这个萧庆林定然会按捺不住,派兵前来相救。 到时候皇上定然会治他个谋反之罪,太后失去了萧庆林这样的屏障,自然就不会在张狂下去。”瑶欢欢欣雀跃的道,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
“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引发动乱,到时候伤及皇上或者动摇我朝的根本?”白兰儿略作担心地道。
“皇上一直下不了狠心除掉太后的势力,夫人这样做是在帮助皇上一统天下。当然这件事只能偷偷地行事,奴婢派人将消息传到西凉,自然就会引起动乱。就算这萧庆林不为太后考虑,说不定也会为皇后心急,到时候只要他动兵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瑶欢咬牙切齿地道。
“瑶欢?怎么我觉得你好像比我还憎恨皇后似的?”白兰儿虽然算不得多聪慧,但是慢慢也有些察觉到,这个瑶欢总是出着对付妧熙的主意。
“夫人,奴婢与夫人同心同德,自然也是为了夫人的前途。到时候夫人的皇嗣成为太子,夫人自然就是太后,奴婢也好能得到……提点。”瑶欢一副摇头狗讨主人欢心的样子,字真意切地道。
“你对我忠心,我自然清楚,若是我与这孩子有来日,定然不会弃你不顾。”白兰儿温和地道。
“那夫人,萧庆林的事情……”瑶欢压着声音问道。
“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我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孩子。若是能够除掉太后,我跟孩子都会高枕无忧……”白兰儿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会引起怎样的动荡,暗暗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