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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慈的火箭队突然就慢了下来,盉崖乘他间歇之机,下令射击,数百点火光朝南国将士射去,前赴后继,强猛的火力使他们难以还击,容慈军队中倒下许多士兵,渐渐向后撤退。
盉崖随即下令让宋国三条等待的军船从上游下来,借着火箭掩护,渡河歼灭容慈军队。
容慈退后,命人搭起护盾墙,青黑的墙后只有非常混乱的鼓声和兵士叫喊声,偶尔射出火箭还击,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盉崖命令停止射击,仔细观察对岸的动作,可对岸依旧是乱鼓声。此时宋国军船已经到达岸边。
淮水忽然开始剧烈波动,盉崖暗叫糟糕,高声下令,“撤兵,回船!”
但为时已晚,大批军队从盉崖后方包抄而来,而淮水下游则开来十几艘草船,速度极快,草船很快将三船军士包围。三船宋国军队是用于上岸博斗的,并未待任何可远攻的兵器,容慈的声音忽然在护盾墙后响起,“火攻!”
大批南国军队从护盾墙后又蜂拥而上,火箭队重新排列,一支支燃烧的无情烈火飞向宋国军船,宋国士兵不是被射死就是射中燃烧,只要有跳下水的就被草船上的南国士兵给一箭射死或被叉死在汩汩大河中。
虽然盉崖也在下令射杀草船上的敌军,可他后方逼近的平安将军的军队令他无暇顾及。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流漂杵,淮水很快被染成了淡红色,熊熊大火在水面上燃烧,三船宋国军士活活被火海、河水吞噬。容慈在对岸得意仰天大笑,“黄毛小儿,你中计了!看老子不割下你的人头当酒盅!”
盉崖悲愤气结,率领剩余一千多军士突围平安将军的围剿,他背后是淮水和容慈的火箭队攻击,前方是平安的正面进军,一千多人被围困其中,只能任其屠戮。
地面传来隆隆之声,前方冲天而起的尘土迷乱了战局,两方军队从不同方向而来。
盉崖大喜,“儿郎们,杀呀!盉家军来了!”
瞬间宋国低落的士气高涨,渐渐突围出左翼一道口子。但平安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迅速将他们逼回去,开始残忍的手起刀落的屠杀。
忽然对面容慈的军队开始后撤,平安见状不对,且从后杀来的盉家军以一敌百,勇不可挡,他果断的下令退兵回大豪。当盉家军杀退剩余的南国军士,赶到盉崖身边时,满地断肢残肉,焦骨破旗,他身边只留下八九百名兵士仍旧提着滴血的刀戟戈矛。
“主子,属下来迟了。”盉家军中走出一青衣男子。
盉崖看着满目士兵的尸体与袅袅战火,心中窒闷,该死的容慈,竟然故意和他对骂拖延时间,让平安的军队从后包围。自己却没发现下游的伏兵,害死了那么多宋国儿郎,该死!
盉崖迅速回兰城,得知是离幻担心,昨日就飞鸽传书,命令盉家军出动五十人来增援,另一半留守将军府看护琴韵的尸体。
离幻设计将增援朔郡的南国军队全歼,又派人招降朔郡守将徐亚,命盉家军乔装成风琊士兵,带着徐亚去大豪的平安军队处求援,乘机四处放火烧他的老巢,虽然不能造成大的破坏,却可以制造大豪危险的假象,让盉崖暂时摆脱危险。盉家军人单力孤,但他们用树枝绑在马尾上,一路托起冲天灰尘,让平安以为援军数量不可估计,从而侥幸让南国退兵。
平安将军赶回大豪,四处燃烧的火已经被熄灭,只有灰黑的残烟在空中飘荡,那股茅草烧毁的味道有些直刺肺腑。他得知来龙去脉,又接到支援朔郡的军队被全歼的消息,勃然大怒。因那徐亚是容慈心腹,他一时禁不住诱惑,叛国通敌,害他白白失去剿灭盉崖军队的良机。
平安命令绿柏将徐亚五花大绑,要军法处置。
容慈急忙赶来,那绿柏已经将徐亚打了数十铁鞭,乌黑的鞭子上竖满了倒刺,鲜血顺着黑铁从上流下,滴落在干燥的泥土上。
徐亚奄奄一息的哀嚎求饶,“家主,救命,小人没有通敌。”
容慈顿时怒了,这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是通敌,也得拿出证据来。
他板着脸,青黑胡须根根直立,“平将军是不是太草率了?没拿出证据,怎么就说本将的人卖国了?这不查清楚就处罚,公正何在?”
平安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有人举报徐亚通敌,怎会有假?而且风琊之战,错失良机,他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儿发呢。他这时哪里会在乎咬了人的狗,它主子是不是二郎神。
“功过分明,奖惩寻章,才能让军士信服。本将军作为两军统帅,处死卖国求荣者,就是公正。若是做不到,何以震慑军队?况且,容慈你一切命令都要服从本将军。”
那边徐亚已经被打的咽了最后一口气,尸首被挂上城门以儆效尤。这挂的不是徐亚,是容慈的颜面,是容慈的威信!这一来,城中百姓难免要对容慈管教无方指指点点。
绿柏心思细腻,不停的劝谏平安万万不可这么做,这是在制造容慈与他的矛盾,是在竖敌。可平安将国家安全放第一位,他想这些朝中暗斗不会搬上台面来,况且他又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自然不同意折中处理。
“他娘的老东西!看老子哪天把他的位子给夺过来,打胜仗也是他庆王一派的,我容家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何必这么卖命。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容慈在屋中恨恨的咒骂。屋外一守卫听得真真切切,脸上的黑痣颤了颤。
南国在风琊之战中大败宋国,捷报传回中央,上下欢欣。
离幻得知战场情况,正在思索对策,忽然密探来信,报告平安处死容慈心腹徐亚,以及容慈咒骂平安的事。
离幻和盉崖对视一眼,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裂墙易倒,破纸易撕。因宋国粮队被烧,而朝廷又无法送粮,兰城中的军粮最多撑大半月。他们本打算要退兵,但既然南国内部矛盾加重,他们就有法子了。
京州堂主来到客栈,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又点了桌酒菜,但这次不是她一人吃,桌子上多了云迦安和魔骨。
堂主很自然的吃着鱼,嘴巴一开一阖,“副宗主,关于您的资料,宗主说,一切不许过问。”
在旁人看来,还以为他们只是在闲聊。
不许过问?如此说来,她的资料只有花弄知晓,花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如此也好,免得她的身份泄露出去,招来杀戮。
她张了张口,才想起不知如何称呼堂主,便问道:“堂主如何称呼?”
“属下姓阮,单名英。”
“好,那有关独孤懿的呢?”
“这...”阮英犹豫了一下,“独孤懿是卑族长公主,族长独孤韧的大女儿,二十多年前来到南国,后来,属下不知。”她有些惭愧的低了低头。
云迦安手中的酒杯一晃,酒洒开在雪白的手套上。她激动的抬眼看着阮英,“独孤韧的女儿?”
“是。”
魔骨手中的筷子一抖,夹着的五花肉掉落下来,落到半空,就被勾走了。花狐狸蜷着大尾巴,嘴巴里嚼着刚刚勾来的肉,坐在魔骨身边。
糟了!长公主的身份还是被查出来了。
果不然其然,云迦安转眼微笑地看着魔骨,但眼底有些许冷意,他们竟然一直瞒着她。魔骨吓得赶紧低下头。花狐狸以为魔骨在问它还要不要,对着他伸出舌头在空气中舔了圈,小眼睛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肉。
魔骨瘪瘪嘴,这贪吃的小畜生在卑族就整天缠着莎夜公主要烤羊肉串吃,现在又来吵他。他无奈的拿着小碗,挑了几块红烧五花肉放在碗里给它吃。它吃饱了,就跳到云迦安腿上,盘着睡觉。
云迦安收敛心神,正色道:“阮英,你注意着战场上的情况,时刻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待阮英离去,云迦安拉着魔骨去了丞相家的墓园,那里有人守墓,正门进不得,二人从另一边,绕道进入,一排排的青灰墓碑立在二人身旁。
云迦安微眯着眼,回忆娘亲坟墓的位置,随后迈步朝着东边最简陋、最杂乱的坟墓走去。她每靠近一步,心就沉重一分。
那普通石头制成的墓碑,上面的碑文已经脱落许多,只剩下个独字。相互交织的菟丝子已经将坟土和墓碑个包了好几圈,干枯的枝条冒着嫩绿的新芽。她蹲下身,伸手贴上碑文,缓缓抚着石碑,粗糙的石板摩擦着手套。
云集天你是有多狠心,这墓园里任何一座坟都比娘亲的要好上十倍,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及夫妻情分?
她想起天牢中的老妇曾问她,可知她生父是谁?她不知道老妇是为了激将她活下去才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还是背后有什么玄机。这一切都太乱了。
魔骨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也感慨万千,他想已故的阿爹了。
这时暖风徐徐的天空忽地阴了,飘起毛毛细雨。春雨贵如油,丝丝凉凉的落在发上、衣上、脸上,几滴雨珠挂在云迦安的睫毛上,随着她说话而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