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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青岩只是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庆莲。
青岩一直知道庆莲心中念想,也很是明白庆莲的心意。
只是,自己弱病之身,虽不曾经女神医圣手,却也从江湖仙针刘处大体知晓,自己绝无活过二十岁的可能。又怎可辜负了庆莲的一番美意。此番重逢左青,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怜惜。青岩此生不愿再想其他,只想用自己的残生,将左青扶上尊位。
青岩终究开口,说道:“莲统领,今次我召庆二岛主与三位统领齐来卞陵城,为何只见三位统领,不见庆二岛主。”
庆莲已收回思绪,听到青岩在只有自己二人的时候,仍是如此称呼自己,心中已有了计较,却脱口说道:“山青, 你肺裁了吗,都听不到你咳嗽了。”
青岩确实咳嗽了一声,说道:“已经好了许多了,烦劳莲统领挂怀。”
似乎庆莲这才想起刚才青岩是询问庆丰何在。徐徐说道:“爹爹前日偶的风寒,这几日又被岛主琐事缠身,实在无力离岛。庆莲特此代父离岛。”
青岩却没有多做问询,言道:“庆二岛主身体无恙便好,我此番召唤你们前来卞陵,左右不过是向大家交代下,我在大陆这些时日所得结果。”
庆莲知道青岩还有话说,默不作声的听着。
青岩继续说道:“这段时日,我着令七位先生,为我罗伊岛计算各处资源,当是有粮三百万担,银钱五十万两。之前几年,我借助王子尧之风,为他畜兵五万五千,如今王子尧被东凌罢官革命,这五万五千人马已是我罗伊岛私有。诸多粮草、银钱着实不够养病之用。我罗伊岛本就近三万民众,侍养八千罗伊三卫已是极限。此番计较的粮草、银钱,实在缺口太大。我召庆二岛主等人来此,是为来年开春,资源补给之事。莲统领你不日速回罗伊,与庆二岛主言明此事,我将回岛过年,年后咱们罗伊要准备出兵争夺其他岛屿。年前之事,你着庆二岛主便宜行事。”
庆莲听清楚了青岩所言总总。想到青岩竟将之前的如此秘事都对自己倾囊相告,又对来日打算大体与自己说了一番,对青岩长久的埋怨之情已是去了几分。
但是青岩言语中又处处透着生分,庆莲实在不知青岩到底心中何想。自己虽名义上已许给了王子尧,但是毕竟不曾真正入门。何况海上儿女,何曾计较过着许多繁文缛节。再者庆莲也是听闻,罗山青与新任太守大人走动实在密切,已是相信罗山青当初同意王子尧求婚一事之时必早已有所打算。虽对罗山青的愤怨轻了几分,今夜如此,小女儿的怨怼之情,又是慢慢涌上心头。
庆莲只是脆声应道:“庆莲知道了,这就回岛,禀告爹爹此事。”
青岩怎会不知庆莲心中所想,却是摇头说道:“莲统领舟马劳顿,今夜且在这楼中歇息,明日我还要会同三卫统领,对年前事宜略有安排。等下便着人安顿三位统领。这丰和楼已是我罗伊岛财产……”
却不想气在心头庆莲根本没有等到青岩说完,只是告退一声,自行离楼回岛去了。
青岩绝没有怪罪庆莲,更没有对庆莲有丝毫不满,一直都是他对不住庆莲。此情此景,青岩也只能低头苦笑。少倾,青岩喊来门外青衫小厮,着他安排人手跟着庆莲一同回岛,又招来楼中掌柜安排余下二卫统领休息事宜,自己却去地字号房一侧的隔间休息去了。
却说映竹一路驾着马车,回到了太守府。
左青方下马车,门厅处早有护院迎上前来,只说是近日申时,王哲便带子王浩来府求见,直到晚间方走。却是王大人前脚走了,左青后脚就回来了。
自打王哲升任长史,已是三番五次来府求见,却可惜除了公事时的照面,王大人竟然完全没有得到过私下得见天狼公子的机会。
左青笑笑,走进了太守府,叫映竹着令下人散去。自行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早,左青着人去往王府送贴。约见王哲来府同用午饭。
未到巳时,办完公事的王长史便带着儿子王浩来到太守府门外。得到管家示意的护院,急忙将王大人父子请进府院。
王哲带着王浩在护院的引导下,来到正堂廊下。其实父子二人对着太守府熟悉的很,只是毕竟已不是王子尧在位,何况王浩之前又数次撞到天狼公子手中,王哲却又被出人意料的升任了一州长史。王家父子实在有些搞不清楚天狼公子的念想。更是战战兢兢的在府内行走。
却不想左青虽是待客之人,竟未在正堂之内。
护院却已自行去了,王哲父子只得愣愣的在廊下等着。父子二人好不尴尬。
半炷香的功夫,左青方才从后院迟迟走来。早的父亲示意的王浩已是远远的迎了上去,卑躬屈膝,冲着左青作揖道:“见过天狼公子。”
这也是王哲的心思活络,毕竟左青年少,少年人更爱听到别人称呼自己雅号却非官名。
果然左青看到王浩如此做作已有笑容跃然脸上,只是挡下了王浩要一揖到地的胳膊,虚抬着王浩左手,笑道:“王公子何来如此大礼,近日本府私下约见令尊,无须如此见外。”
左青样子做的很足,似乎把身份放到跟王浩同样高度,却自称本官。王浩毕竟不过一草包,王哲却已明白左青已对自己的安排有些不喜,忙走上前去,对着左青拱手道:“下官王哲见过太守大人。”
左青却坦然受了王哲的礼,越过王哲父子向着正堂走去。口中说道:“长史大人快快进堂来,这些下人也不知道早点奉茶上来。”
王哲悻悻的跟在左青身后进了正堂,还没搞明白情况的王大公子一头雾水,也要跟着王哲同行,却被王哲回头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王大公子只听王哲说道:“王浩,你且回家去吧。”
王大公子素来怕这父亲怕的紧,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很听话的自行离去了,听话到连跟左青道别都忘记了。
王哲看着儿子的背影,双眸中杂乱的情绪掠过。无奈、愤恨、爱怜,实在不知王长史此时心中是何念头。
已到正堂的左青,回首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