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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却顺着莫煜的一扶直起了身子,并没有真行礼之意,上官隐笑,“莫大人,小女如今有孕,这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脉,皇上不在,就只能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是自然。”莫煜面上笑着,眼中都满是冷意,他怎么能不照管,若是云妃的身孕是真,只要在这宫中出了岔子,谁都会想认为是他莫煜担心皇储之位会被威胁,而下的狠手。
他向云妃看过去,云妃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温温和和的神情,仿佛是真是在为自己的身孕不胜欣喜。
但是莫涯分明说过,他自从发现自己中毒之后,就不打算要让任何一个妃子怀上身孕,因为会这对他选中的继承人形成威胁。而莫涯的顾虑一点也没错,现在莫煜已经隐隐感觉了威胁。
在向云妃道过喜之后,他把太医院两位院正单独叫到甘泉宫,面色凝重地问,“云妃真的有孕了?”
两位院正互看一眼,心中都认为莫煜这是担心云妃腹中若是个男孩子,会威胁到他皇位继承人的身份,但左院正还是道,“看脉象,确实是有孕了。”
莫煜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
莫涯的身体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的,就算这两个月里莫涯有出入后宫,那也应该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行房这种有损本元之事。但两位院正都是莫涯的人,自然不会对他说谎,难道云妃真的怀孕了?
“云妃娘娘确实已经有孕了。.”右院正叹息道,不过他又皱了皱眉道,“不过娘娘的脉象有些怪。”
“对,我也觉得。”左院正也道。
“哪里怪?”莫煜沉声问。
“她的脉象有些不稳,刚开始摸的时候一会儿像是一个月的,一会儿又像是四个月的,不过最后确定是二个月。”右院正道。
“以前曾有过这样的例子么?”莫煜沉吟了片刻道。
两位院正一齐摇头。
“你们退下吧。”莫煜吩咐。
两位院正退了下去,独留莫煜一人沉思着,无论云妃的身孕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这一段时间朝廷都不太平了。
果然,云妃有孕的消息一传出去,朝廷上下都开始蠢蠢欲动,一连三日往上官府和云妃宫里送礼怕络绎不绝,这些人多半都是与莫煜在朝中不和之人,也有不少是当初站在莫瑜那边的大臣,怕只要云妃肚子里真出个男孩,这些人就会立刻提出血脉正统之说。
皇上有皇嗣在,莫煜既非皇嗣,也非皇上兄弟,更与先帝也没多近的血脉关系,他不过是庆王府一个不受宠被排挤的嫡长子罢了,论理,他是没资格与皇嗣争的。
不过云妃毕竟还没生,这些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万一现在把莫煜得罪太过,到时候云妃生下个公主可怎么好。
可谁知道,突然就传回来消息,说是去往天水城的御驾在半路遇上了埋伏,全军覆没了,莫涯也遇害驾崩了。
这一下满朝皆惊,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立刻将矛头指向莫煜,责怪他不阻止莫涯犯险,才导致莫涯遇害,说不定就是他居心叵测才故意怂恿莫涯亲赴那两国会盟,然后半途设伏轼君,好登基上位!
莫煜知道莫涯并没有去天水城,他们一行人去的是斜阳城,天水城遇伏的御驾不过是个幌子。但是现在情势未明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说出来,也许有人就是想趁机逼出莫涯的真实去向也说不定。
可这样一来,朝廷上顿时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莫煜的大臣,而另一派则是隐隐以上官隐为首讨伐莫煜。
这两日,为了不引得玄国上下人心惶惶,莫涯遇害的消息被瞒了下来,帝都依旧一片平静,百姓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朝堂上却是每日都吵得厉害,有人支持莫煜立刻继位,有人却说莫煜有谋害莫涯之嫌,不能继位。
立刻又有人问,“莫大人不能继位,还有谁能?”
朝堂上顿时静默了下来,莫煜看向问话的的那个大臣,那是他这一派的大臣,可他这一问分明就是在给对方机会,他竟想不到,原来他的阵营里也混进了对方的耳目。
他冷笑一声,果然就有人道,“云妃娘娘已经怀有身孕,若这一胎是个皇子,那就是正统的皇上的血脉,应该由他继位!”
“那么若是云妃娘娘生的是位公主呢?”问话的却是都察院的李大人,“况且云妃娘娘现在不过两个月的身孕,等到临产还有八个月,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八个月里由我等大臣共同辅政,也不至于熬不过去。”上官隐终于开了口,他看向莫煜,“而这八个月的时间也够查清莫大人是否清白了,莫大人不会连这八个月都等不得吧?”
莫煜微微扬起嘴角,答道,“自然等得。”
上官隐已经开始一步一步夺走他手里的权力了,先是指控他轼君,让他失了人心,饱受猜疑,再以共同辅政为名从他手中分权,只怕等到帝都完全被上官家掌控之后就是要对他下手了。
次日一早,一具穿着龙袍,遍体鳞伤的尸体被送到了皇宫,躺在了甘泉宫莫涯的龙床上,百官都闻讯赶来,在甘泉宫跪了一片,整个甘泉宫顿时一片痛哭之声。这具尸体的整张脸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长相,所以这具尸体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莫涯。
莫煜和百官一起跪在尸体前假装恸哭,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云妃和上官隐,那二人也一副哭得正伤心的样子。
是什么让他们敢这么大胆弄出这么一具尸体假冒莫涯?若是他们派人伏击的御驾,那他们应当是发现了那御驾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莫涯并不在御驾的队伍里,只要他回来了自然就会拆穿他们的把戏。
除非,他们确定莫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