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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宁被他几经变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安飒宇低下头又看起帐本,轻描淡写的道:“直到蓝雨芬离开,或是……我娶妻。”她的心口倏地一缩,脸色有些惨白,为了不被他看出异样,她忙避开他的眼神。“我、我明白了,那我先回房了。”话一出口她便转过身,若不是身后轻传来的一句话,她只怕早飞奔离去。
“洗衣苑那些丫鬟,我全发卖了,明天一早让人牙子带走。”
“发卖?”她止住了脚步,旋即转过身,错愕的看向他,“为什么?!”
“你要帮忙,我没意见,但,洗衣可不是你的工作。”他做事一向不多解释,可难得的,他却向她说明,“不仅是洗衣苑那些丫鬓,只要是将工作给你的偷懒者,安府一律不用,全数发卖。”他是有钱,但不代表他愿意将钱砸在一群不事生产的废人身上。
金宁明白他的用意,但事情毕竟牵扯到她,他这么做让她很有罪恶感,良心不安的求情,“我知道以我的身分求情很可笑,但那些丫鬟也不是全都那般懒散,也是有好的……还有,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这样也……”
这话让安飒宇拧起双眉,没抬头,只是沉声打断道:“没有真假,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安飒宇的未婚妻,内宅的事你有权力置喙,你要觉得我的处置不公,那这件事便由你去办,我只有一句话,别看轻你自己。”不论她是不是颗棋子,他都不喜欢她这般看轻自己,那让他听了很不舒坦。他的这番话在金宁心里造成极大的震撼,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她的一颗心还是抑止不住的狂跳。
第5章(2)
努力让心情平稳下来后,她才微哑的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轻我自己,也不觉得我比别人差,只是人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就如同你所说,各司其职,那些丫头没将分内之事做完,是她们的过错。而我,也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一个假的未婚妻能有多大的权力。”这番话让安飒宇再次停下手边动作,抬起黑得发亮的双眸,直直凝视着她,眼中除了钦佩之外,还有着她无所觉的温柔。
“对我而言,戏,不能演,若是演便失了真,唯有真,才能骗到所有人,因此你记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安飒宇的未婚妻,你我将荣辱与共。”他墨黑的眼瞳中,带着真挚、带着点点柔情,仿佛她真是他心中所爱。
他认真的语气、他那似乎漾着柔情的神色,再让金宁的心跳得飞快,犹如万马奔腾,怎么也停不下来。
假的……这只是假的!金宁!你快点清醒!
然而被他用这么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正在沦陷,快得让她来不及阻止,只能死死咬着唇,有些慌忙的道:“我、我有点累了,想先歇息,安……飒宇,你也早点歇着,我、我回房了。”她逃了,仿佛只有这样,那正快速崩塌的心防才会缓下。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安飒宇没有阻止,他的双眼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便被一贯的冷漠取代。
安飒宇说到做到,次日一早,府中所有人都知道金宁是当家主爷未过门的妻子,且主爷甚至不避嫌的将掌管内宅的权力交予她。
这消息像是炸了锅,一时间惊呆了众人,尤其是昨日主爷为了她发卖府中近三十名下人一事,更让众人不敢小看这名未来的当家主母,全都战战兢兢的,一早便来问候请安。
“夫人,小的是府中掌管财务的管事石义,本来汇报职务一事该由白总管前来禀报,可不巧主爷派白总管外出办事去了,这才由小的前来,夫人,让我替你介绍,这位是……”
听着石义二将府中十二位管事所居何职、姓啥名哈说完,金宁的头已有些发晕了,再接着听他说管事们家中娘子所管何事、底下有多少人、什么院落的丫鬟穿着什么颜色的衣物、名字的开头为何,又是做着什么事,以及府中的庄子、铺子、酒肆、银楼各有多少,帐本各为什么颜色……林林总总、洋洋洒洒,饶是她的脑袋聪颖过人,也有些吃不消,她终于忍不住打断道:“石管事,能否问你一句话?”
“夫人请问。”石义态度十分恭敬,不愧是府中的老管事,眼色过人。
“这些事原本是谁在管?”
“这些事,原本是白总管的工作。”
安老夫人是安老爷的元配,只是成婚多年并无所出,地位反倒没有平妻风飞雪来得高,加上安老夫人与安飒宇十分不对盘,所以自从安飒宇掌事之后,这些内院琐事便交由白蔚然管理,而安老夫人则长年居住慈宁苑,几乎足不出户,直到这次蓝雨芬前来,她才突然活跃起来。
好在不是安老夫人。金宁吁了口气,又道:“那好,这些事务暂且还是由白总管负责,等我过门后再正式接手。”只要内宅的掌事权不在安老夫人身上便可,她毕竟是假未婚妻,就算安飒宇发过话,但她怎可能真接管府中事务,她没这般不知轻重。
听见这话,石义有些惊讶。
掌事权可是人人都想要,却要不到,尤其是老夫人,更是眼红了好几年,可这得来不易的荣宠,却让她这么四两拨千斤的回了,不得不让石义高看她一眼。
端坐在椅上的金宁早已换下昨日那身粗衣,略微枯黄的长发上了些油,此时看来倒是有几分柔顺。
长发分成几股反绾成百花的样式,在发髻下留了几缕青丝,头上插了两枝金步摇,又戴了枝梅枝缠绕的珊瑚珠钗,身穿粉藕色的桂花蝴蝶团花襦袄、月牙色的百褶裙、淡青色的暗花交颈褙子,外头再罩着件雪狐氅衣,袅袅婷婷、清雅秀丽,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半点乍来时的黄毛模样也无。而且她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符合她这身装扮该有的气质,撩袖举杯、抿唇饮茶,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金宁,石义开始怀疑她与两个月前那毫不起眼的黄毛丫头是否为同-人。
石义自然是不知,金家以往也曾是富裕之家,金宁的母亲更是书香世家之后,教养、礼仪、断文识字打金宁一岁启蒙便开始学,即便是母亲过世后,金政德也不忘教导,若非家境日渐贫困,她的教养便是寻常的贵族千金都比不上。
更何况安飒宇还替她请来名师教导,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唤醒她那些久而无用的礼教,加上她本就聪颖且十分认真,不但一学就会,还懂得举一反三,加上此时她的身分是安飒宇的未婚妻,不管她想不想,她都该拿出该有的风范,这才配得上他,才能让人信服。
“可主爷吩咐……”虽然对她感到赞赏,但石义仍不禁有些为难。
“石管事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同主爷提。”这事就此告一段落,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便道:“这儿没你的事了,帮我唤江管事以及今儿个要被发卖的下人们进院。”
“是。”石义见她心意已决,聪明的不再多提,应了声后便去唤人。
不一会儿,原本就在藏雪阁外候着的众人鱼贯进到院落,一进门,众人便齐齐跪下,脸色惨白,尤其是昨儿个才扔了大盆大盆衣物让她清洗的绿芽。
“夫人,人都带到了。”江管事是位娘子,司管府中仆役、丫头。
金宁点头,二扫过低着头、哭丧着脸的众人。“可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说真的,由于自己是个西贝货,这种端着架子发落人的事,她做得很是别扭,却不得不做,因为这件事要是交给安飒宇,肯定是不留任何情面,全都发卖。
“夫人,我们知道错了……”
“请夫人大发慈悲,别将咱们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