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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寂知道夙颜受了伤,可见她气色不错,本以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谁知她一个激动,激动过了,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司嘉等着人去救,常亦楠自是不会放过此次打击常亦驷的机会,带着人去救司嘉了。流寂便独自将夙颜带回了紫烨神宫。
夙颜与姣池交战的那条河叫溟冰河,从北至南贯穿整个魔界。溟冰河以西是成片成片的树林,其间杂物横生,环境复杂,平日里甚少有人愿意进去走一遭。沿着树林走至最里端是一片沼泽,沼泽里生存着许多凶兽,经年累月,凶悍异常,偏偏还胜在数量多。即便是常亦楠这样修为高深的人,也不敢轻易经过。
为了避免目标太大打草惊蛇,常亦楠只带了晋宇和其他几名修为高深的手下。夙笑本要跟着夙颜会紫烨神宫,却犹豫一瞬后跟着常亦楠一行人走了。常亦楠道她既能知晓沧桀,必定不会简单了去,便想着将她看在视线范围内总是好的。
七个人隐了身形,很快便寻到了树林中发现机关的地方。
四周全是茂密的荆棘林,尖锐的刺附在深绿的藤蔓上缠绕延伸向四面八方。荆棘林中长着些高大的树,上面也是攀满了藤蔓,夙笑甚至再藤蔓中见到了一条青色的蛇。那蛇细长细长的,煞是可爱,见着夙笑,竟然卷了卷尾巴。
茂盛的树冠将太阳光阻隔在半空,林中甚是阴暗。
晋宇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丛荆棘,从后方的空隙钻到荆棘丛的根部。他指着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说:“这石头应该就是那方机关。”
常亦楠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深褐色的根茎旁依附着一块灰白的石头,比寻常人的拳头稍大一点。只一眼,他便看出了不对劲。
此地阴暗异常,又格外潮湿,地上所有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唯独这块石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青苔生长的痕迹。
“今日一早我寻到此处时,恰巧见到一条蛇从这里爬过,机缘巧合发现了这块石头。”晋宇低声道。
夙笑闻言,目光又落在那条小青蛇身上。小青蛇似乎很有灵性,朝夙笑吐了吐蛇信子。夙笑皱了皱眉,心中涌上股熟悉的感觉,细细思索却又毫无印象。
常亦楠让晋宇摁下机关,旁边的荆棘丛一分为二,打开了一条地道的入口。常亦楠留了两个人守在外面,抬步走近密道。
密道道路四通八达,又甚是阴暗,只有两侧墙上的烛台上有幽暗的火光。夙笑进入密道,悄无声息地走在了最前面领路。
常亦楠多看了她一眼,并未做声。
密道分叉路很多,夙笑却走得极其顺畅,选路转弯甚是熟荏。约莫一盏茶后,几人走到了尽头。
一条甬道直通最里端,甬道不宽,仅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行走。甬道口有六名侍卫把守着,里面情况怎样却看不清楚。常亦楠命几人人藏身在拐弯处的石墙后面,等待时机。
夙笑却不愿意等着,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等也没用,这里的侍卫很特殊,不会更换,而且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知觉。里边有很多间暗室,每间暗室都有人,这个时间,沧桀大约也在此处。”
常亦楠问:“你的意思是,现下只能直接动手了?”
夙笑点头。
常亦楠斟酌片刻,率先冲了出去。
常亦楠果然不愧为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六名侍卫,不过是他数招之敌。半盏茶功夫不到,侍卫已倒了一地。打斗声引来了甬道内部的侍卫,霎时间数十人混战成一片,刀光剑影,血舞银光。
暗室里出来的侍卫实力高了许多,夙笑被缠得脱不开身,可心里一直惦记着司嘉的情况,现下她在外边多停留一刻,司嘉就多一分危险。情急之下,她将人引到常亦楠身边,一个闪身进了甬道。甬道里也有常亦驷的人,她一路杀进去,挨个儿检查暗室里的人,终于在最里的一间暗室找到了司嘉……
以及沧桀!
暗室的模样一如往昔。猩红的墙面,魔化的朱雀头颅的烛台,幽暗摇曳的火光,看着腐朽却坚固无比的十字架,不知从何处灌进来的冷风。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化,只是那十字架上的人换成了司嘉。
沧桀坐在司嘉正前方的椅子上,外面是惨烈血腥的打斗,他却十分悠闲的样子,手中甚至还捧了杯茶。
他看见夙笑,饮了口茶后诡异一笑,眼眸转动得意味不明:“又见面了!”
夙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握着剑柄的五指渐渐收拢,指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沧桀放下茶杯,起身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怎么,不记得我了?”
夙笑呼吸几乎有一刻的停滞,她握剑握得愈发紧了,手都有些颤抖。
沧桀更进一步,走到夙笑身前,抬手在半空中描摹着夙笑脸的轮廓,声音有几分嘶哑,带着几分邪气,听起来毛骨悚然:“啧啧……看看,一万年前是你,现在……呵呵,现在是你的朋友。”他的手猛然勾起夙笑的下巴,夙笑反身跳到司嘉面前,与他拉开距离。压抑的怒气汹涌而出,她缓缓将灵力注入剑中。
沧桀毫不介意她的躲闪,双袖一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止却已猛然出招,五指成爪直直击向夙笑。夙笑身子一晃,又想起司嘉在自己身后,连忙挥剑挡住沧桀的攻势。
沧桀修为很是深厚,应付夙笑游刃有余。他一边与夙笑过招,一边寻着时机对司嘉出手。
夙笑不是沧桀的对手,但心中有恨,又得防着沧桀一个顺手要了司嘉的命,因此下手也愈发狠戾,甚至不管身上的伤,不要命的攻击沧桀。一时之间,沧桀还真的被她缠住了,得不了空去杀司嘉。
许是两人打斗动静太大,司嘉竟渐渐转醒。彼时夙笑正被沧桀一掌打得吐了口鲜血,司嘉睁开眼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怔愣了半晌,挣扎着大吼:“笑笑你快走!快走啊!”
司嘉看她一眼,勉强扯出个安慰的笑,又挡在她身前,与沧桀对峙着。
沧桀再度出手,招式也因司嘉的苏醒而愈发狠戾。他左肩被夙笑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渐渐浸红了半截衣袖,但相比于夙笑,还是要好上许多。
夙笑应付得愈发吃力,只奇怪常亦楠怎么还不进来。
沧桀看出来她心中所想,笑得更加猖狂:“别指望常亦楠了!有睚眦镇守,他不可能进的来!”
睚眦!
上古凶兽中最为凶残的睚眦!
司嘉闻言浑身冰冷,整个人如同被冻住了,一动不动,下一瞬,她又活了过来,拼命地晃动撕扯,脑袋疯狂地摇摆,她嘶哑地大吼:“夙笑你走!我不要你救!你走!”
“你闭嘴!”夙笑怒吼。
“你滚!你给我滚!”司嘉尖叫着,泪水混着血水流进嘴里,被她一口咽下,“你凭什么救我!你滚!我不要你救!”
她又骂沧桀: “王八蛋!走狗!有本事就杀了老娘!老娘我还怕了不成!”
“你滚啊!”
“你走……”司嘉无力地吊在十字架上,嚎啕大哭。
夙笑眼眶发涩,嗓子如同被堵住了。沧桀嘴角含笑,轻蔑地看着她们,如同在看两只跳梁小丑的命终表演。
夙笑侧身,一手拿剑,一手擦去司嘉脸上的血污。她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司嘉,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一定会的!”她重重地保证。
刹那间,司嘉便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她,不哭也不闹了。
身后杀气袭来,夙笑反身又与沧桀厮打在一起。
甬道外传来巨兽的嘶吼生,紧接着便是建筑倒塌的声音。夙笑知道那是睚眦与常亦楠的决斗。如今她已是身处绝境,沧桀攻势凌厉,招招致命,夙笑全力应付也不过挡其十之七八。剩下的两三成全都落在她身上,伤上加伤。
她甚至没有精力去想她今日是不是真的会与司嘉一起死在这里。
夙笑伤势越来越重,思维越来越混乱,她模糊觉得自己好像一剑刺进了沧桀的手臂,又觉得没有。
暗室里的阴风越来越凛冽,明明是盛夏,吹在身上却如同刀割一般。
司嘉身上的铁链被沧桀的掌风刮断,她失去支撑,栽倒在地。她身上还有夙笑的血,是方才喷溅在她身上的,还带着些许温度。
司嘉无声地笑了,多日来的折磨,生不如死,她数次痛苦得想要自尽。如今真的是要全了自己未了的心愿了吗?
只是笑笑……她那么厉害,那么让人心疼,不该就这样死去的……还有颜颜,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同笑笑一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来也好,免得同自己一起受罪……
只是自己和笑笑都出事了,她那样的心性,孝子一般,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终究是受得住的吧,她是天灵体,是要睥睨天下的,如何能因这些事绊住脚……
还有姐姐……
她模糊地想着,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她几近绝望,余光却瞥见一片玄色的衣袍急速地晃进来……
是谁?是常亦楠吗?
她支撑不住,彻彻底底地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