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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星君示意夙颜将手放在桌上,然后开始……诊脉。
夙颜只想无语望苍天,这边是哥哥所说的重要的事吗?
尽管她表情多变,可谓是极其丰富,但延寿星君和流寂都不说话,看上去颇有几分严肃。夙颜一愣一愣的,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也严肃了起来。
当然,此严肃非彼严肃!
延寿星君诊着脉,眉头皱了又皱,夙颜只觉得他两边的眉毛都要融到一起了。半晌后,他又开口,让夙颜换了另一只手。
延寿三根手指搭上去,只一瞬便又放下来,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他思索了一嗅儿,又将手指搭上去,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夙颜只觉得空气都沉了几分。流寂坐不住,已起身走到他们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延寿的动作。
夙颜也开始皱眉:“延寿,虽然我坑了你,你可别做出这副我就要死了的样子啊!”
“嘣”的一声,流寂挥手给了夙颜一个爆栗,眼睛却看着延寿:“不许瞎讲!”
夙颜吐吐舌头,不置可否。
延寿目光微闪,诊完脉后长呼一口气站起来,弯腰行礼道:“神君不必担心,上神只是伤后体虚,又恰巧诸事繁杂,气急攻心罢了。只需注意情绪,平日里再好好调理便可。”
流寂点头:“有劳!”
延寿连忙摆手,谦虚之态摆得十足十。
夙颜兀自郁闷着,方才作得那样紧张,现在又什么事都没有,这可真是吓人。
不过好在没什么事,倒也是好事。
夙颜说:“笑笑和司嘉还不太好,延寿星君与我去瞧瞧她们?”
延寿便跟着夙颜去了。
午后,夙颜忍不住跑去了魔界找常亦楠。流寂在她身上下了道守护封印以呼她周全,这才目送她离开。
流寂回到书房,让木森去将延寿星君叫了来。
延寿走近书房,慎重地将门关上,木森会意,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
流寂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边,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开口,他单手揉着太阳穴,无比头疼。倒是延寿坐不住了,率先开口道:“神君,上神她……”
“你也看到了。”流寂说,“你怎么看?”
延寿满是不可置信:“上神心神俱伤,经脉受损气弱体虚尤其严重,她一直没什么大事,只与姣池受伤便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说不通……”他看向流寂,踌躇着开口,“神君,这……”
“的却不是姣池!”
延寿神色一凛,几分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我看上神这些伤多是陈年之势,长年累月累积下来才会到如此地步,不知神君可否告知这是何人所致,又以何所致,小仙才好对症下药啊。”
流寂沉默半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说:“你别管为什么,只管说,颜儿的身子,你可能调理得好?”
延寿重重地叹口气:“难!”
流寂脸色一沉。
书房门窗紧闭,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延寿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捂住了口鼻,闷得难受。他继续说:“上神本为天灵体,按理说应是灵气浴身,内外皆实才对。可上神如今身子虚弱不说,心脉受损也颇为严重,内空外虚。虽说修为已渐至佳境,但还是不能负担这身子的不足啊!再加上这是陈年旧伤,早已深入骨髓,调理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啊!”
流寂十指都捏成了拳,沉声道:“那你说,此事如何最好?”
“小仙回去便新炼制几味丹药,上神每日服下便是。此外,切不可大喜大悲,情绪过于激动极损心神,也不可再受如此重伤。然这也只能养到表面,具体的调理办法,待小仙细细思索后再给神君答复。”
流寂心头一阵一阵的寒意,仿佛有人用千年寒铁打造的利刃在他心上割了几道口子,又冷又痛。他一直都知道她身子不好,却不知已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无比地悔恨,为什么从第一天起,就没有把她完完全全地保护起来?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该拿什么补救?
流寂身为紫烨神君,平日里虽表现得不是多严厉,也不是多冷漠,但除非在夙颜面前,否则也都是个情绪绝不外泄人,今日却叫延寿星君瞧见了他这样痛心悔恨的一幕。
延寿虽一口一个上神地叫着夙颜,但那是在流寂面前,他不敢逾越。私下相处,他可都是一口一个夙颜丫头地叫着。平心而论,他是真的心疼夙颜,正如长辈心疼晚辈。如今夙颜身子成了这副模样,偏她自己还不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扭曲一下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也是十分焦急的。
延寿说道:“神君不必多虑,小仙即便穷尽毕生所学,也定会全力关照着上神,虽不能治好,也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流寂闻言喃喃道: “不出意外?”
延寿朗声答道:“是!不出意外!”
“……那可未必!”
延寿猛地抬头,有几分不服。流寂知道他会错了自己的意,也不解释,只敛了神色,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沉重地出声:“如果……如果本尊告诉你她为何所伤,你可有把握治好她?”
延寿听他沉重的语气,愣了片刻说不出话。
流寂又道:“那些医治所用的外物你自是不必担心,但有所求,本尊必会送到!”
延寿几乎已经能肯定夙颜这伤必定来得不同寻常。他即刻跪在地上,十二分郑重地俯身道:“神君请讲!”
屋内一阵沉默。
良久后,上方才传来流寂沉重痛苦又悔恨的声音:
“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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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常亦驷这个打得嘀溜响的算盘算是落了空。
沧桀去人间抓寻女童,却意外遇见了司嘉,按理说此时杀人灭口该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前些日子常亦驷才说过夙颜是当今这混乱形势的关键,而司嘉恰巧又与那夙颜是相交甚好的闺中密友,沧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司嘉带了回去。本想着若能问出点什么事定是极好的,若是问不出来,也可当做要挟夙颜的砝码。虽说夙颜从未与他们正面交手,但夙颜的背后可是流寂和常亦楠啊!
常亦驷本想着,以常亦楠的能力,寻到司嘉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实力虽能与常亦楠争上一争,但到底是不如他。可他仍是没想到,常亦楠动作会那么快。他更没想到,夙颜没去,常亦楠倒亲自出马了,睚眦兽也挡不住他。最后惨败收场,失了鱼,也没得到熊掌。
常亦驷每每思及此,都会摔碎一套上好的茶具。
再说伊红教,伊红教避世上万年,休生养息,实力自是不必多说,但那傲气也是养得十足十地高。司嘉被救走,倒也不算太惨,最让伊红美蓝生气的,还是那暗室的暴露。
暗室就在那一大片不着边际的树林下,树林后边是沼泽,沼泽后面便是寸天谷外围的山脉了。此番常亦驷的动作,可谓是将他们半个身子暴露在了太阳底下。
为此,伊红教派出的联络使者在遂聿宫大殿上大发了一通脾气。常亦驷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气,当下便将那使者灭了个干净。
自此,伊红教与常亦驷的联盟关系可谓是正式破裂。这也算六界群雄逐鹿史上最短暂的联盟关系了。魔界重新恢复了三足鼎立的形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处波涛汹涌。
再说姣池。
姣池溟冰河上被夙颜重伤,拖着半条命勉强回了伊红教。
对此伊红美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整日整日地在祭趹殿闭关,手头上的琐事都交给了手下人去打理。只让人给姣池送了三株忘川河畔的千年曼珠沙华。
夙颜的血瞳术已是十分厉害,姣池本有血瞳术傍身,照理说该不受影响才是。可她依旧隔三差五地发狂,伊红教三名长老齐力才能将她制住。
这日,是姣池最后一次疗伤。
紫得发黑的曼珠沙华浮在她头顶,三名长老呈三角之势围坐在她周围,一点一点将曼珠沙华化为烟雾融入她体内。
血瞳术起于忘川,很大一部分力量都是来自于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以曼珠沙华抑制血瞳术,自是再好不过。
姣池疗完伤,便去祭趹殿见伊红美蓝。
伊红美蓝还在闭关,她便在大殿内侯着。她从上午等到傍晚,伊红美蓝才姗姗来迟。她挥开婢女的手斜躺在软塌上,懒洋洋地等着姣池开口。
姣池依旧黑袍加身,黑纱覆面,狭长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死讽刺,又似调笑:“姣池有一事不明。”
伊红美蓝打个呵欠,懒懒道:“说吧。”
姣池冷冷开口: “教主当日说那血瞳术乃伊红教万年传承,为何那夙颜她……”
垂帘后面伊红美蓝的眼睑轻轻挑起:“你这是在质问本座?”
“教主如何想,姣池便如何做!”
“呵!”伊红美蓝轻嗤一声,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你可别忘了,如今你早已不是魔族公主,而那夙颜,却依旧高高在上,你大可不必为了一次失败懊恼羞愤,因为这很正常!”
姣池双眼气得发红,连呼吸都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