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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火。
风湖山的那场大火。
当时夙颜急着逃命,没那心思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才觉震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半边天被映得通红,生灵死物被焚烧的恶臭一波接一波,穿透空气扑面而来。夙颜想起了绑她到湖里的那两名男子,以及当时就在她身边的蒙面人。
她总有种感觉,那两名男子给她套的那个活结,是有意为之。姣池手下的人,却费尽心机给她流活路,如何让人不起疑。她可不会自恋地认为是她太漂亮,坏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可如今,她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心里有疑惑,不吐不快。
“丫头?”常亦楠在她眼前挥手,“怎么了?”
“哦,我在想救我的那几个人。”
“几个?”
“嗯,三个。”
常亦楠皱了皱眉,事出突然,他并没有安排人手进去,那救她的是何人?
他将她抱得紧了些:“说说,怎么回事?”
“也就那么回事。”夙颜说,“魔鈅王让人把我绑起来扔进湖里,绑我的那个人却给我套的活结。后来我从湖里逃出来,又有一个蒙面人人救了我,把我带出了风湖山。”她顿了顿,又说,“后来救我的那个人,她以前在魔界跟踪过我,我以为是常亦驷的人,也没太在意。后来常亦驷死了,他就不见了。”
常亦楠听着,眉头拧在一起。半晌,他指着桌上那张供纸,说:“知道这个人都说了些什么吗?”
夙颜窝在他怀里,示意他继续。
“他说那天晚上,他见过你说的那个蒙面人,在姣池暂居的院子里。而那火,最先便是从姣池院子里燃起来的。”他笑了笑,“丫头,这个人不简单。”
是不简单。
夙颜想。
那火是在他们离开后才燃起来的,说明他只事先埋下了火患,且连燃火时间都计算得很清楚。 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埋下火患,再神不知鬼不觉将绕过重重险阻将她带出来,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夙颜想不通,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一号人物,而那假意帮她的人,又是谁的引子。
莫非是流寂?
夙颜叹了口气,这些事,她能想到,常亦楠自然也能想到。她的人生目标是浑天度日,挥霍享受,可不是成天揪着几个人几条线烦心。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常亦楠和流寂吧。
天色渐渐暗下去,屋内并未掌灯,他轮廓分明的脸在黑暗中看得不太清楚。她伸手,慢慢摸索上他的脸,指尖触上他坚挺的鼻子。她下意识摸了摸,觉得好玩,又往上去摸他的眉毛,硬硬的,有些扎手。她愣了片刻,便笑了出来。
“怎么了?”常亦楠微微偏头,亲了亲她温热的掌心。夙颜咯咯笑着,半晌将脸凑过去贴上他热乎乎的脖颈,肌肤相亲,温暖暧昧。她说:“我在想,你这次,要怎么给我报仇。”
“把魔鈅王五花大绑,扔进水池里泡上三天三夜好不好?”
“三天三夜,会不会太多了?”
“那就七天七夜。”
“太棒了!”
常亦楠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已全黑了,怀里的人却还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他问:“今晚回去吗?”
夙笑想想,点头:“回。”
“我送你?”
“嗯。”夙颜说着,两三下溜到地上,牵起他往外走。常亦楠反手拉住她,轻轻一带便将她扣在怀里,薄唇咬上她白皙透明的耳垂:“不急,吃过饭再走。”
――――
第二天,是紫晔神女大选的第三天,也是最后的决赛。
这一天的气氛显然与昨日不同,如今正襟危坐的一群人,昨日可都是交头接耳,活跃得很。
比赛场地与昨日并无不同,只那擂台四周又加了层厚厚的结界,以防误伤。
昨日一共留下三人,加上一个以受伤为理由延迟一天参赛的夙颜,共计四人。
不久后的紫晔神女,就是这四人中的某一个,尊贵无匹,绝代风华。
两两决战,胜出的两人再进行最终的角逐。夙颜看了眼远处的青云,他正朗声宣布对决顺序。
夙颜与艾萋,另外两名是南极长生大帝的侄女和一名名不见经传修为却很高的女神仙。夙颜半眯着眼看了看,除了艾萋,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端了杯茶,张口就要喝下去,杯子却被人迅速夺走。她回头,看到流寂略带责备的脸:“张口就喝,都不知道烫吗?”
夙颜很无辜,摊开手掌一看,的确有些发红,可她不觉得烫啊。流寂未再说什么,让人换了杯凉些的茶递给夙颜。夙颜喝了一口,顿了顿,从乾坤带里掏出两颗天帝给她的丹药就着水服下去。
她看了眼流寂,问:“这不算作弊吧?”
流寂说:“你这药,只对雷劫有用。”
夙颜放心了。
乾坤带还未收回去,两只小耳朵一摆一摆的,流寂揪着耳朵将其扯过来,掏了半天掏出来一根手帕,很熟练地帮她拭去额山一层惫。
“没事,就当是玩玩,左右是你的,跑不掉。”他细心叮嘱,“别伤着。”
夙颜笑嘻嘻地点头,推着他往前面走。
比赛还未开始,流寂与天帝便也没有出现,以免徒增压力。夙颜倒挂在屋外的树上,不慌不忙地擦拭湛影,一边还悠哉悠哉哼起了歌。千叶几步跑过来,气息有些凌乱,见她还在哼歌,当下便炸毛了:“我说丫头你怎么还不过去啊,艾萋她们可都在等你了,你就不能让我这老头子省点心吗?”
“急什么?”夙颜白眼,“我哥哥和天帝不都还在屋里吗?”
“哎哟,小祖宗!”千叶恨铁不成钢,差点跳脚,“这种时候,你还能让神君和天帝等你吗?!”
夙颜细细思索一番,似乎是不能。
“快走吧!”千叶吹她,“可别出岔子!”
夙颜觉得他实在有些夸张,便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突然问:“延寿来了吗?”
“怎么?”
“没什么。”夙颜说,“就是我出关这么久都没见过他,有些担心。”
千叶胡子一吹,笑了:“延寿那厮,你不用管他。六十年前他就把自己关在那破屋子里炼丹,炼到今天也没炼出个什么东西。没事,等他腻了,自己就出来了。”
夙颜咋舌,六十年前就练,还炼到了今天,不会是与那迷辻花有关系吧。
来不及细想,人已在擂台下面。她抬起头,看到擂台上长身而立的三名女子,昨日流寂剔下去八人,只余下她们三个。今日在流寂眼下,她们还要一决高下。
比武,胜败,选择。
突然间,她就有了一种这是在给流寂比武招亲的感觉。想想自己夺冠后流寂信步走到她面前,将一朵红绸扎的花团递给她,柔声说“颜儿,我们成亲了”的场景,她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迈步走上去,千叶叫住她:“瞧着点分寸,别伤了我小师妹。”
夙颜切了一声,小师妹小师妹,多少奸情都是从师兄妹发展出来的。即便千叶老了点,但也不是不能年轻回去,无论如何,这师兄妹的身份可是摆在这儿了。
即便如此,她也很懂事地挥了挥手:“放心,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玄尊靳遥的徒弟,即便她再怎么自信,也是不可轻视的。
四人站定,分散在擂台两边。流寂与天帝把足了面子,姗姗来迟。流寂亲手在擂台中间加了一道结界,分开两个战场。
夙颜右手握着湛影,手腕上还有一圈纱布。她手腕一转,湛影兴奋得阵阵低鸣。
她自出关以后,只与夙笑有过一场简单的比试,后来便是与魔鈅王的交手,她一败涂地。
魔鈅王这种深藏不露的老江湖,她敌不过倒也正常。只她多少有些迷茫,她需要一个契机,知道她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夙颜无比清楚,一般能力只能叫水平,高手才有境界。
眼前剑光纷飞,艾萋手握一把碧蓝长剑,攻势凌厉。她心神一凛,专心应付。
艾萋不愧为玄尊的首席女徒弟,一招一式极具章法,好在夙颜应付起来并不算吃力。反观艾萋,额上却已渗出了一层惫。
夙颜了然,心中已有了判断。
正午的太阳愈发耀眼,光热透过厚厚的一层结界,将擂台表面考得滚烫。擂台上的人似乎也跟着焦灼了起来。刚刚入夏,天地间已一片虫鸟蝉鸣。
这场比赛,僵持了近一个时辰。
最后一招,夙颜反手侧身,一剑准确无误地刺出。哐当一声,艾萋手中长剑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擂台另一边,那一身湛蓝长裙的所谓的南极长生大帝的侄女,正一脚踢上另一名女子的胸口,身形移动,剑尖直抵她的喉咙,一丝鲜血倏地冒出来。而那剑,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夙颜一个激灵,都忘了擂台中间还隔着一层结界,飞身便要过去。
流寂迅速出手,一道掌力震断锋利的长剑,同时稳稳地将夙颜接住,一个转身抱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