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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一夜的折腾,顾安然委实累了,合上眼没多会儿,她就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无数个梦境纠缠着她,就像许多双手,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卡得她透不过气来。梦里不断地重复着她被绑架的那一幕——事情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只眨了眨眼,父亲派来的那二十几号人就全军覆没了,就连忠叔都没能逃脱被打晕的厄运。
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就连反应的能力都失去了。
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场景一下子变成了白天。她一下子变小了,好像只有十几岁的样子,顾家齐就站在她身旁,两人背着书包,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突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紧接着一个急刹车,在他们面前停住。她还没看清状况,车门打开,出来两个人,不容分说便将她拉上了车。
她挣扎着扑到到车窗前,家齐傻呆呆地站在路边,望向面包车离开的方向,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再回头,车上的蒙面人拉下了面罩,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啊!”
顾安然浑身猛地一搐,睁开了眼睛。
天色仍是阴沉沉的一片,四周昏暗,辨不出是晨是昏。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唉,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阴影依然没有散去。也许正是因为再次遭遇了相同的境况,才会又将尘封的记忆唤醒了吧。
那两个墨镜男究竟是什么人?
要知道,忠叔可是跟随了父亲几十年的得力助手,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年轻时的狠劲得来的。可面对他们,忠叔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那两个人再赶来,她该怎么办?
总不能东躲西藏一辈子吧,另外还拖着一个“累赘”。嗯,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累赘”还算有良知,也还有些本事呢。
床头柜上,手机正不停地闪着蓝色的光亮。她拿过来一瞧,上面是宁正熙发来的一条短信:小姐,醒了就给我打电话,之前买的食物已经让我全吃光了,我再去给你买好吃的。
呵,看来他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好好表现,以博得同她一起泡酒吧的机会呢。
这个人认真起来倒也真认真。
她暗自好笑,起身洗漱一番,径自走到宁正熙的房间前,敲响了他的门。
宁正熙打开门,见到是她,不禁又惊又喜:“咦,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没看到吗?”
她笑:“看你这么有诚意,好吧,我们就去酒吧坐坐。不过我先提醒你,千万不要打坏主意企图灌醉我哟!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你连酒吧都没去过,怎么知道自己千杯不醉的?”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同她调侃。
“傻瓜,不是一定要到酒吧才能喝到酒的嘛!我十岁那年,我爸爸过六十大寿,有个讨厌的家伙非要给我爸爸敬酒。我爸爸有高血压,不能喝酒的,那个人明明知道还要为难他,就是想让他下不来台。你当时不在场,看不到那种形势有多紧张。我哥哥,就是家齐的爸爸,想替我爸把酒喝了,可那家伙就是不依不饶。于是我趁他们不注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学着他们的样子把空酒杯倒扣在桌上,那感觉,真是豪气冲天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我爸爸……”
顾安然突然打住。
宁正熙正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的双瞳烁着奇异的光,照得人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却并没有半分猥 亵的感觉,反倒有种期待。
她急忙垂下眼睑,说:“我们走吧!”
宁正熙微微一笑:“你爸爸怎么了,你还没说完呢。”
她迅速说:“没怎么。我爸爸当时也很吃惊。不过因为我是个孩子,所以我的举动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一场纷争,他觉得我很能干。”
“唔,的确如此。”宁正熙向她伸出手来,略一偏头,示意她牵住他的手。
她拧着脖子,轻轻笑。
“COMEON,就牵个手,不会怀孕的!”他歪着嘴坏坏地笑。
她乐不可支:“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网上啊。”他一本正经地扬了扬眉。
她在他手上轻轻一拍,他趁机捉住了她的手,领着她向着楼下走去。
两人选了一处角落坐下,看了看四周。
酒吧里已坐了一些人,男男女女,说说笑笑,伴着悠扬的音乐,倒也别具情调。
那位胖胖的老板娘见到他们,热情地同他们问好:“哈啰!你们来啦?想喝点什么,自己上吧台点吧!我这里人手不够,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
宁正熙冲她客气地挥挥手:“知道了,谢谢。”随即转头问顾安然,“那么,依莲小姐,想喝点什么呢?”
顾安然想也没想,说:“橙汁。”
“哈!”宁正熙差点笑喷,“那次你替你爸爸挡的就是橙汁吧!”
“谁说的?”顾安然认真地说,“我是怕你喝醉了,明天没法赶路。”
“有道理!”宁正熙抿抿嘴,只是一个微笑,已魅力十足,“放心,我有分寸的。”
不一会儿,他端了个托盘,笑盈盈地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两个又粗又大的玻璃杯,里面盛着满满的琥珀色液体,上面还浮着一层厚厚的白泡沫儿。
“啤酒?”顾安然不禁哑然失笑。
这里的啤酒浓度太低,根本称不上是酒,基本上就是饮料而已。
“怎么样?能接受吗?”宁正熙将酒杯放在她面前,顺手将托盘放在一旁,脸上浮现出孝子耍了小聪明后等待着大人的称赞时才有的笑容。
顾安然呵呵笑:“你的分寸的确掌握得还不错。”
“多谢夸奖。”宁正熙很是得意,举杯同她轻轻相撞,仰头就是一大口。
一支乐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酒吧里。这里没有专门的舞台供他们表演,他们索性就混在观众席里,时不时和酒友们来个互动。
现在气氛如此轻松,两人全然忘掉了他们根本是在逃忘亡的路上,左一句右一句地攀谈起来。也许是因为跑得太累,而前途又是如此迷茫,大家都不想为了这个伤脑筋的问题而破坏此刻的好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