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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我想你帮我一个忙,我需要什么东西跟你交换?”
不染笑了,“虽然我师傅跟你闹的很不愉快,我们之间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也没修成一位尽职的道士,满脑子降妖除魔的观念。我知道你是一只善良的好狐妖。相识这么多年了,谈什么交换!只要你一句话,我帮你这个忙。”抱歉地嬉笑一下,“就是不知我不着调的法术,能帮你多少。”
不染的慷慨如暖流一般熨贴了兔儿千疮百孔的心,还是不染有人情味,不似灵镜和老君那样,凡事都要个交易。一把抓住不染的手腕,“随我入宫。”
转眼之间,不染已和兔儿出现在巍峨的宫殿之中。兔儿指着宣华宫内舞影曼妙的女子,对不染道,“帮我把她打回原形。”
不染瞠目结舌地望着殿内的翩跹舞者,又愣愣地望向身侧的兔儿,“你们……你们……哪个是真的?”
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朱砂痣,一样的水眸潋滟……只是一个妖媚,一个清丽,一个目光如剑,一个柔和如暖水。
“你觉得我们哪个是真的?”兔儿端端看着不染,毫不避讳地让不染将自己的脸看个仔细。不染又望向殿内薄衫半遮玉体的妖娆美人,讷讷出声,“我觉得……你是真的……可你身上没有妖气,她却有妖气。”
不染也举棋不定了,“我不会伤害一朵,万一你利用我伤害一朵……”
“曾经你一路背着我回京城,还去醉悦阁找过我,我义母崔妈妈都告诉我了。你还曾经等在宫门外希望能见到我,只可惜宫门戒卫森严你根本进不来。还记得在在尼姑庵,你身边总是围绕很多模样俏丽的年轻姑子,你还吹嘘你是捉鬼降妖的能人异士……”
“我相信你了。”不染羞赧少年时的轻浮,拽了拽兔儿的衣袖叫她闪身到后面以免误伤,一边施法一边问兔儿,“你为何成了凡人?”
“日后我会告诉你。”兔儿敷衍道。
一道金色的流光在雪花中射向殿内曼歌曼舞的灵镜,然还不待近灵镜的身,已被反射了回来。幸好兔儿和不染都不是妖,否则定要现了原形。不染苦恼抓头,开始画符,然符纸还未写完居然燃起一簇火焰,灼得不染手指刺痛赶紧丢掉符纸,乱脚踩灭火焰。
殿内的灵镜忽然伏到在地,扶住胸口,满面痛苦地望着羽宣。
“小朵!”羽宣惊呼一声,抱起灵镜。
“宣,有人暗算我。”灵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可怜!
“大胆!”羽宣低吼一声,亮出长剑便冲出大殿。外面下起了大雪,雪白的雪花与他银白的长发纠缠不散。
“什么人!”羽宣锋利的剑刃指着宫门口的不染,吓得不染一叠声地跪了下去。
“小道不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缘何暗算灵妃!是何人指使你!”羽宣怒喝着,全然不似先前时那般冷静沉着,兔儿从他身上看到了惑庸之态,用不了多久,羽宣就会被灵镜彻底操控,成为灵镜想要的样子。
“宣,一定是皇后娘娘气臣妾先前说的那句人老珠黄,知道妾身狐妖身份,特找来道士降拿我。”灵镜泪水涟涟,哀声戚戚。
“金宝!宣皇后!”
“慢着!是我指使不染来降妖。”兔儿从不染身后站出来,本不想这么快和灵镜同时出现在羽宣面前。不知灵镜为何执意针对王慧洁。若羽宣在梦境中亲手开了杀戒,被梦血侵身,就是他愿意离开梦境亦再不能。
“你……”羽宣痴怔地望着兔儿。
“宣!竟有个和妾身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J后果然下了好大一番功夫,非要将我们分开!”灵镜拽着羽宣的胳膊,直接挡住羽宣的视线,让他只能看着她。“那是假的!我才是你的小朵!”
“羽宣。”兔儿迈进宣华宫,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恍惚间似回到了从前,“你忘了你如何受伤昏迷?忘了你已回到你的南海龙宫?你是龙宫太子。这里的一切只是梦境,都是虚假幻化,不是真实。不要沉迷于此,与我一同离去。我才是真的一朵。”
向羽宣伸出手,他却迟迟没有挣开灵镜走过来。
“宣!不要相信她!她是假的!我才是一朵!你深爱的一朵!她眉心的朱砂痣只是血滴干涸,根本不是我!”灵镜一挥手,便已抹去了兔儿眉心的血滴。
羽宣迷惘地望着兔儿,又看向怀中的灵镜,俊脸染上一层寒霜,一闪而逝炯亮的双眼渐渐暗淡下去,软声对怀里的灵镜说,“小朵,别怕,我只在乎你,尽管她和你有一样的脸,她也不是你。”
灵镜笑着勾住羽宣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宣,杀了她,别叫她迷惑你的心。”
“灵镜!你是在害他!”兔儿大喊,就在羽宣的长剑刺来的那一刻,她不躲不闪,只问羽宣,“在妖界你刺我一剑,而今还要再刺我一剑?羽宣!”
清楚看到羽宣眼底出现的裂痕,兔儿再次扬声质问他,“你若真的爱过我,岂会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我!我来接你回去,你必须跟我走!”
喊着,眼里已噙满泪水。羽宣的剑刃停顿在兔儿的心口处,再也不能迫近一分一毫。
灵镜飞身而起,抓着羽宣的手拼命向兔儿的心口刺入,就在衣衫刺破即将没入血肉之时,羽宣一扬手,一道金光乍现,已将灵镜的身体弹了出去。
“宣!”灵镜栽倒在雪地中,惶声大喊。
羽宣手里的长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亦不清楚为何就是无法伤害眼前的女子,心好痛痛得好似要裂开一般,无力地倒退一步,慌忙抱起瘫在地上的灵镜。
“小朵……我……”他愧然垂首,无力说清楚心间的挣扎彷徨。
“宣!杀了她好不好?不要让她来破坏我们美好的一切。我们约好了,我要为你生好多好多孝,我们约好了在泽鸿能接任大典之后,就隐居山林自此逍遥山水间不问世事。你答应我的……我们说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小朵……答应你的事我绝不会食言,只是……”羽宣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宣,你仁义善良不能下定决心,我来替你动手。杀了她,就没人能再迷惑你的心智。”灵镜推开羽宣的怀抱,拾起地上的长剑再次向兔儿刺来。
兔儿旋身而起,在雪花中长裙飘扬,“灵镜,过了今日,人世的羽宣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你真的希望他死?即便在梦境中你们相依相偎,那都是假的!”
“闭嘴!不要再胡言乱语!”灵镜挥舞长剑再次迎面而来。
不染赶紧画符,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灵符闪着金色的光芒飞向灵镜,长剑扫来,灵符化为一片片粉碎的黄纸。
“皇上!妾身早就怀疑她不是真的一朵了,一朵一向善良有礼,绝不会侍宠生娇待人蛮横。皇上,您清醒地看一看,到底哪个才是一朵!”王慧洁冲了进来,跪倒在羽宣面前,泣声道。“妾身与你十多年的夫妻情,我是什么品性你再熟悉不过,灵妃几次诬陷我……皇上难道就没起一点疑心?”
羽宣抬眸看向半空中一再躲闪灵镜攻击的兔儿,她的眉心已没有那深刻他骨血的红痣,她……真的是一朵?
“你现在只是凡人,根本斗不过我!”灵镜鄙笑一声。
“我有再生之力,何况又是梦中,你也未必能杀得了我。”兔儿已敏捷避到屋顶之上,面对灵镜的招式,她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无,而凡人之躯亦施展不出前世记忆中的法力。
没料到,羽宣长身掠起,直接挡在兔儿面前,拦住了飞刺而来的长剑。灵镜猛地收住攻击,不敢置信地望着羽宣,寒声问他。
“宣!你要护她?”
“我不想你杀人。”
“你就是在保护她!”灵镜放下长剑,走近羽宣,与他贴身而站,仰头望着他俊逸的容颜,满目凄楚,“我这么努力做,让你爱上我,终还是抵不过她出现的那一刹那。”
“小朵……”羽宣沉声呼唤,不想看到她悲哀的眸色。
“宣,我只问一句,跟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当然好,此生能有你为伴,世事何求。”
“宣,我再问你一句,若没有我,让你一个人活下去你可愿意?”灵镜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无比清晰。
“没有你,我宁愿死,也不愿孤存于世。”郑重的话语如重石击打在兔儿心房。
“羽宣!不要!”
“这是宣自己的选择,我能给他你所不能给的一切,你若执意留在此处,我便带着宣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说着,灵镜便带着羽宣从屋顶落下。
兔儿急速扑来,一把拽住羽宣的袍衫,“羽宣!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她不是我,她是灵镜!这里都只是一个梦,都不是真的!梦再好,也是虚拟。回到现实……”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