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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他最想得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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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庄宁恩忍无可忍,“盛航,你这话什么意思。”

让他进来这儿,不是让他随随便便说风凉话的,尤其是在希尚面前,希尚还小,根本不太能分辨是非对错。

“字面上的意思。”盛航无所畏惧,他说了就是说了,不需要藏藏掩掩。

庄宁恩气得面色发紫,又不能在希尚面前发脾气,希尚此时黑亮的眼珠子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盛航和庄宁恩这样的场景像极了正在吵架的爸爸妈妈,而希尚则是那个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的孝。

希尚眼底有疑惑,又有难受,庄宁恩不忍心让希尚失望,“希尚,想喝什么,柠檬蜂蜜水可以吗?”

希尚点头,很捧场的说,“只要是宁宁泡的,我都喜欢。”

希尚似乎真的很依恋庄宁恩,无论她走到哪儿,就好像跟屁虫一样,黏在她的身后,他们之间更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希尚从说起他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到滑旱冰鞋,再到未来预定要在华盛顿见面的话题……

希尚和庄宁恩俨然真的像朋友一样,亲密无比。

盛航则成了陪衬,虽然看似是很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等着他们两个结束话题,然后回家,他就大功告成了,可是,看着他们两个聊得那么投入,也注意到庄宁恩说话时的开心和喜悦。

原来只有在和他说话,相处的时候,庄宁恩才会那么不开心,那般的抗拒,和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孝子,她都能和对方聊得津津有味。

思及此,盛航不禁面露苦笑,他到目前为止的这一生,想要的,想得到的,基本到最后都能达成所愿,可唯一他最想要的人,最想要的庄宁恩,却是他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的。

庄宁恩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就算得到了又怎样,人在心不在,他还不如不要。

“希尚,时候不早了,要回家了。”即使破坏那样好的画面,盛航也有点于心不忍,而越看下去,他越触景生情,甚至,越看越火冒三丈。

庄宁恩是怎样?

现在想扮演慈母的形象吗?

当初,她是有机会做个好妈妈的,可是她连给孩子的机会也不留,就这样让他们的骨肉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一幕,就算是到死,盛航也不能忘记。

“不要啦,舅舅,我还要和宁宁聊天。”

“贺希尚。”盛航连名带姓叫他时,这口气分明很硬朗。

“舅舅……”希尚苦着一张脸,眼底埋怨很深。

“收拾一下回家,你妈妈在家等你。”盛航态度冷硬,俨然严父的形象。

盛航已经下达命令了,庄宁恩不好强留,即使和希尚在一起时很快乐,就好像乐乐在身边那样,可他不是乐乐,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心底的惆怅自庄宁恩心底妖娆滋生,道道的难受如刀割似的折磨她身心。

然而,这些都是她活该得的。

“哎呀,我肚子疼,我要洗手间了……”

希尚捂着肚子,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匆匆忙忙窜入洗手间。

霎时,留下庄宁恩和盛航独处的空间,这是今天以来,他们唯一一次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盛航没想过这个机会是珍贵的,也是希尚故意留给他们的,反正他和庄宁恩已经玩完了,说什么都是徒劳。

庄宁恩深呼吸,努力平复心下泛滥的情绪,纵然盛航脸色不好,但她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他这张臭脸了。

她趋近,终于是主动的靠向盛航,眼神里汇集了满满的担心和期许,却不能让盛航发现,“你一定很恨我吧。”

恨她,是应该的。

而盛航的回答却是那么的漠然,冷淡,“你觉得你配我恨你吗?”

恨和想,在盛航看来,没什么区别,横竖是忘不了这个人,铭记在心。

可从今以后,无论是憎恨,还是想念,他该清醒了。

庄宁恩不生气,也不心疼,或许是疼到失去了知觉,没什么反应了,敛了敛唇,道,“盛航……能不能答应一件事情……就算不是为了任何人,就当是为了陆成,也要爱惜自己,多疼惜自己,不要喝酒,也别抽烟了,你要健健康康的……”

他难道不知道喝酒抽烟对他身体的健康是致命伤害吗?

还是,即便是致命伤害,他也无所谓。

庄宁恩忍不住眼底染泪,情绪难以自控,这个时候就好像当初的生离死别那样,这一别,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三年,十三年,还是三十年他们才能再见上彼此一次。

回了华盛顿,若是可能的话,她会竭尽所能的不回到这里,因为没那个脸回来,愧对陆成。

而盛航自是不可能去华盛顿,就算去了,也未必能遇见……

盛航不明白庄宁恩这话语里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乍一听,极其的可笑,极其的荒唐。

“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事情需要为了陆成?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对我提这个要求!从你几年前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配有资格跟提任何要求!”

盛航生气,格外生气。

庄宁恩不说这些还好,一说冠冕堂皇,听似好心的话,就让人觉得恶心。

提到陆成,庄宁恩才惊觉她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泪水却不争气的流淌,“当我没说,是我自作多情。”

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爱珍惜不珍惜。

只是,不想让去了天堂的陆成死不瞑目,他用生命换来的,结果却是被盛航那样肆无忌惮的糟蹋。

“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最后有没有和陆成在一起,我永远也不可能承认他是我的兄弟。”

口口声声说不恨她,庄宁恩不配自己憎恨,她还不够格。

然而,只有盛航自己最清楚,只有她才能轻而易举的拨动他心底的躁意,轻易勾起他的怒火。

庄宁恩落泪,越哭越凶,这还是多年之后,在盛航面前唯一一次最凶悍,最吓人的哭泣,由隐忍的哭泣,到承受不住的嚎啕大哭,“不要这样……盛航……他是你的兄弟,阿成是好人……不要这样对他……求求你,别这样对他,不接受他也没关系,但至少不要恨他,别恨他……他会难过的……”

她语无伦次,泛红的眼眶,哭得跟泪人似的向盛航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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