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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那么大胆!”孟竹影还未将竹筏划走,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她被吓得一个趔趄,脚下一个没站稳,竟坠落荷塘中,好在塘边水不深,她慌忙从水中站起来时,全身已经湿透。
“是谁吓我?”狼狈不堪的孟竹影抬起头,狠狠瞪向那个害她落水的家伙,却在见到站在岸上的人后,尴尬地低下头。
来人正是齐夫人,她微微皱眉,斜着眼上下打量孟竹影,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未来儿媳她本来就不喜欢,今日又见她这般没有分寸,竟敢冒犯家规,更是不能饶恕。
要知道,早在齐家建宅之初,便有人落入此塘而溺死,后经高人指点,言此塘只能旺宅院而不能游玩,否则齐家必有血光之灾。
故齐家先祖于家规中写到禁止私入荷塘内玩耍,可今日她难得有心情出来逛逛园子,却没曾想会看到有人罔顾家规,私自入荷塘,怎不让她这个齐家的当家主母怒气冲天。
“先回去换一身衣裳,然后再到大厅受罚。”齐夫人厌恶地瞥一眼狼狈的孟竹影,转身带着一行丫鬟婆子离开了。这孟竹影并非她心中所喜的儿媳人选,但既然儿子喜欢,她也莫可奈何,不过不管是谁,在齐家只要犯了家规,就必得受罚。而她肯让孟竹影回去先换一身干净衣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孟竹影呆呆地看着来去突兀的一行人,始终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悻悻地回到房中,将身上的衣物换掉,再从柜子里翻出那本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家规,然后爬上床,慢慢的读起来,方才她听得齐静冉的娘亲说要让她受罚,这些事免不了与家规有关,她自是要好好看看自己到底犯了哪一条。
“私入荷塘玩耍者,当众鞭打十次,以儆效尤!”
当看到这一段时,孟竹影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开玩笑,别说十下,一下她都受不了,傻子才会去领罚,还是早些落跑的好。
于是,孟竹影趁着还没有人来押她,便收拾包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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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阿影?”齐静冉刚进家门,便连梳洗都顾不上,直接走到孟竹影所住的院子去,谁知他连叫了几声都不见里面有人回应,院中甚至连一个回应的丫鬟婆子都见不着,他不禁觉得好生奇怪。
望着院中角落里积着的一堆枯叶,齐静冉眉头微微皱起,他倒是不知家中的那些下人现在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竟连齐家未来少夫人都敢怠慢,竹影虽然天性散漫又不拘小节,但现下毕竟是借居别家,遭人这般冷落,不知她心中该是多么难过,齐静冉脑海中瞬间闪过孟竹影一人在房中顾影自怜的场面,他的心顿时没来由的抽痛起来。
“该死的!早知如此,前几日就不该离家的。”
齐静冉喃喃的自责着,手象征性的在房门上敲两下,见没人答应,便直接推开门进去。房里冷冷清清,竟一丝人气都没有,墙角的香炉里便连竹影平日里最喜欢的绿度香都没有薰上,而正中间的八仙桌甚至已经积上薄薄一层灰。
齐静冉心中顿时觉得不妙,赶忙拔腿向内室走去,可她的闺房中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难道阿影又在阁楼?”
就在齐静冉寻思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待往阁楼去之时,门外传来丫鬟必恭必敬的声音:“大少爷,夫人有请。”
光听声音,齐静冉便知门外那人是娘亲的贴身侍婢。母命难违,他只得先将心中疑惑暂且放下,随丫鬟去向娘亲请安。
刚踏入大厅,齐静冉便看见爹亲与娘亲分别坐在正位两侧,脸上满是愠色。
见此状态,他便已知晓爹娘此刻的怒火绝对与孟竹影房内怪异的状况有关,分别向堂上二老行礼问安后,他便默默地坐到左方的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闭口不言。
还是齐母率先按捺不住,她一改自己往日在儿子面前温婉慈爱的面貌,厉声道:“冉儿,娘曾经跟你说过:‘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可你就是不听,一定要娶那个孟家的丫头为妻,什么指腹为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娘亲,阿影乃是静冉心心念念之人,不管她是何种出身,孩儿今生是非她不娶的。”虽然打断了娘亲的话,齐静冉脸色已经完全铁青。
好在之前对孟竹影的担忧此刻已全然消失不见,虽然万分遗憾,但他几乎可以肯定竹影此刻已经不在齐家,依照娘亲的脾性,若竹影还在齐家,此刻她必定会被娘亲一道唤来这里,聆听教诲。
“非她不娶?现在她都已经私逃了!”
听到自己儿子对孟竹影的处处维护,齐夫人心中更是不畅。她的孩儿从小到大都未曾顶撞过她,可今日竟为了一个女子而忤逆娘亲之意,如何能让她咽得下胸中那口郁闷之气?要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倒也罢了,偏生还是个偷拿了冉儿所赠的金银珠宝跑了的货色!
“我倒想请教娘,为何我才出门几日,归家之时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腾地站起身,一双利眼盯着娘亲,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齐母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他才不相信孟竹影会私逃,她最多也就是带着他所赠的珠宝离开罢了……既然是他给她的东西,她高兴怎么用就怎么用,就算是扔到河里也没有人能说半个不字。
“你……你这个不孝子!”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齐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好了!”见发妻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齐老爷将手上的茶杯用力放到桌上,他严厉的语气顿时止住了正欲与娘亲争执的齐静冉的动作。
齐家乃是杭州府三代巨贾之家,齐老爷的气势自然不弱,他一开口,其他二人自是不敢再言语,齐老爷审视的眼神在自己夫人与儿子之间流连,见他们二人停下喧闹,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不管那姑娘是为何离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月后便是你大喜之日,齐家的喜帖早已派到各个亲朋好友手上,若是没有新娘子,如何拜堂,怎么成亲?齐家是万万不能丢了这个脸的!”
说到齐家的颜面,齐老爷锐利的眼神扫过齐静冉。他并非想责怪这个儿子,但他更不能让齐家在一个月后,让人看笑话。
“你爹说的是,冉儿,既然那孟小姐不见了,那也只能说明你们没有缘份,婚约正好作罢。”见自己的夫君说了话,齐夫人赶忙连声附和,她不愿再同儿子在毫无意义的总是上纠缠,深吸口气,她露出笑容,转而言道:“没关系,反正娘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姨母家的表妹今年正是二八年华,仪容端庄,为人行事更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你爹与我都很是喜欢……”
“娘!”还未等齐夫人说完,齐静冉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孩儿已经说过,此生非阿影不娶,除了她,别的女子纵是金枝玉叶,孩儿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一边说着,一边用从未在家中露出过的冰冷眼神扫过娘亲。
话刚说完,他便一拂袖,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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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静冉急急地走在回廊上,紧绷着的俊颜将他心中的烦闷展露无疑。是的,他此刻不仅烦躁,而且恼火,烦的是自己竟不知竹影此刻身在何方;恼的是娘亲竟与爹爹盘算着欲与他结下另一门亲事。
他非常了解竹影,若不是娘亲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她定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甚至连招呼也不与自己打一声,可怜她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不知有否挨饿受冻,更不知她是否会想着自己当初错付良人?可是她又如何能够忍心在这个时候离自己而去?
齐静冉走到荷塘边,挫败的将脚下的泥沙踢一把到塘里,突然长吁短叹起来。那个什么表妹,他一点都不媳,他心中所想的正如他方才所言,此生他认定的女子只有竹影一人……只有竹影一人?齐静冉被自己异常坚定的心念所震慑,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孟竹影的一娉一笑,她柔柔的说出“静冉”这两个字时的神态……齐静冉将脸埋在双手中,蹲到地上呵呵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