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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中盛平淡的出声叫住苏暖,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苏暖懒懒的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打个哈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郑唁风站起身,眸色晦暗的看着苏暖,嗓音干涩的问:“阿暖,能不能给我几件她生前用过的东西留作纪念?”
从他回来之后,就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到底是怎样的理智让他恪守着伦理,却又任由那无处宣泄的情感如藤蔓般疯长直至将整颗心紧紧束缚再也无法挣脱?
苏暖心头一滞,随即一脸嘲讽:“我妈和苏鼎一起睡过的房间早就被另外一个人用了十年,她住过的病房来来去去的病人我没统计过,后来的疗养院后面的垃圾场运气好估计还能在里面翻到几个她用过的药瓶和针头。”
苏暖说着声音猛然顿住,眼神冷冽的扫过屋里的人,声音平淡的继续道:“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除我之外,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郑唁风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茶几发出很大的声响,他却仿佛没有察觉,表情恍惚的喃喃自语:“什么都没有留下么?”
“她的名字早已不在郑家的户口本上,更不在她丈夫的配偶栏,她呕心沥血捧起来的盛鼎股东名单上也将她除名,警察局再也查不到她的个人信息,小舅,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么?”
苏暖一步步走到郑唁风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逼问,残酷得像刽子手一点点把刀捅进一个人的心脏,郑唁风苦笑着摇头瘫坐在沙发上,喉咙堵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现在没我什么事,我要睡了。”苏暖面无表情地重新走上楼梯,上了几步台阶忽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说:“对了,我那里还有一块十岁生日时我妈送我的怀表,被我摔坏了就一直由她收着,那天她出车祸我赶到医院看到怀表就掉在手术室外面的地上,上面沾满了她的血,我把那块表存在瑞士银行了。”
苏暖这话一出,除了苏中盛,屋里的人脸色均是一变,苏苓脸色苍白的看了苏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刘章则是疑惑的看着苏暖。
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苏暖凉凉的勾唇:“我对她发过誓,表在人在,表毁人亡,小舅,你懂我的意思吧。”
“阿暖,你何苦……”郑唁风眼底有了些许光亮,无奈的看着苏暖,苏暖却歪头一笑:“小舅,我累了,就不招呼你了。”
不做任何停留,苏暖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塌陷在柔软的床垫中,身体的血液却好像在一点点冷凝。
手机震动一下,划开屏幕,一条短信安静的弹开:阿暖,如果你还不能相信我,一定要把那块表保管好。
把手机扔到一边,苏暖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让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活在一个行尸走肉的世界。
已经有人相信了么?那会是谁先沉不住气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