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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鱼掩嘴一笑,“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今后你要怎么做着苏家嫡长女。.”
几人说说笑笑着,日落西山,气氛也明显严肃了起来。
此时的瞿漠已经离开了梅庄,苏念鱼看着婉碧沉声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以前没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但是请你务必要帮我。”
苏念鱼这样,婉碧也跟着严肃起来。在她的印象中,苏念鱼不是那种索求无度之人,她懂分寸,知道每样东西的价值如何,过分的要求她根本就不会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完成。”
可纵然有婉碧的应允,苏念鱼还是小心翼翼的说着,“据我所知,我的生母也就是将军前夫人虞倚兰之死,并不是意外。现在你接替了我的身份,我想让你帮我找出真凶。”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看这真凶是何人了。
“你可有什么证据,或是怀疑谁,若是没有就太大海捞针了。”
她没有证据,但她有怀疑的人。可偏偏这个人位高权重,所以苏念鱼才会再三斟酌该怎么与婉碧说。“我曾听祖母提起过她回乡下的缘由,但她只提到了那些人。我有一个想法,那些人一听是指当初害死我娘亲的人,那些人之中最大的凶手,怕是萧贵妃。”
可苏念鱼没想到,婉碧听了她说的话并没有吃惊,也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就好像萧贵妃在她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权势地位,只是一位普通妇人。
“既然你已有了头绪,那这件事便也就简单多了,我想等些时日,那萧贵妃自会露出马脚。”
苏念鱼看着婉碧,心里满是震惊,就连她这个真正的嫡长女想到这件事可能是萧贵妃所为都要忌惮三分。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她真的不在意。“你为何这么镇定,那可是连刘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萧贵妃啊。”
“萧贵妃如今的地位也就是依仗着三皇子,若是三皇子的大势去了,你认为她还能如此耀武扬威?”
“可这么多年来三皇子地为巩固,听闻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太子。三皇子能不能坐上皇位我不敢说,但是他的地位岂是能随意动摇的。”
就连她这个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如今朝中的局面,婉碧日日在外面做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婉碧不置可否,只是承诺着,“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主谋付出代价的。”
这时的苏念鱼有些拿不准婉碧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敷衍,在她的眼里,萧贵妃已是后宫一手遮天的存在。可在多年之后萧贵妃倒台时她才知晓,婉碧这时所言,皆是胸有成竹。
第二日一早,婉碧便去了梅庄送苏念鱼出城。
离开前,苏念鱼给了婉碧一张纸契。婉碧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铺子的纸书,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婉碧。
可她们现在已经交换了身份,这所写之人自然是苏念鱼。
婉碧抬头看着她,有些不解,“这是?”
“这是昨日五皇子交于我的,只是这份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听她这么说,婉碧才想起来昨日她去梅庄的时候确实有看见瞿漠给苏念鱼什么东西,没想到竟是一家铺子。
这家铺子位于大渠国土中央的迎城,那里虽然比不上帝京,但也算是过路之地,那里的生意比一般的城池更加的好,而且收费也高的离谱。这家铺子坐落在迎城,此时苏念鱼又成了那家铺子的主人,这每年的银子还是非常可观的。
最重要的是这迎城坐落在国土中央,不偏任何方向,苏念鱼无论身在何方,想要回铺子路途都不会太远。
苏念鱼从未闯荡过江湖,甚至不懂那些人心险恶。她要出远门,这钱财带多了太重,带少了又不够,瞿漠能给她一家铺子让她能够维持生计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婉碧懂瞿漠的意思,占了人家的身份,怎能一点好处都不给?
她把手上的纸契重新叠好放在了苏念鱼的手中,“你也说了,这是五皇子给你的,我等自然是没有权力做主。若是你想还给他,现在就进城门找到他还了便是。”
若是她能拒绝,昨日也不会接受。听着婉碧这么说,苏念鱼也乖乖的把这张纸契收好,不再推脱。
婉碧看着苏念鱼收好了纸契,还是提醒了一句,“这纸契看似只是普通的纸张,可却价值不菲,要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免不了许多的麻烦。你最好先去一趟迎城,让那里的管事知晓你的模样,再把这张纸藏在一个地方,免得夜长梦多。”
苏念鱼一笑,谢过婉碧的提醒。
城门口人多,两人也不宜久站,彼此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要分道扬镳了。
上马前,婉碧又刻意的问了一遍苏念鱼,“你真的不后悔吗?”
苏念鱼摇了摇头,“我不后悔。若是他来梅庄找我了,你告诉他,若是他有心于我,便让他等着我。终有一日,我能找到他,站在他的面前。”说完,翻身上马。一勒马缰,马儿便调转了马头,朝着帝京的反方向走去。
等到再也见不到苏念鱼的影子了,转过身朝着城门走去。对着身边的木茵轻声说道:“走吧。”
这一回头,再见已不知何时。
从今往后,婉碧便成了苏念鱼。成了世人眼中恢复心智的苏府嫡长女,从此久住苏府。
而苏念鱼也成了婉碧,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只是多年之后,江湖中人人称赞的梅花谷主终于娶了亲,而那神秘的梅花夫人就来自帝京。
回到苏府之后,婉碧继续坐在椅子上看起了她的诗书礼乐。
木茵在一旁站在,有些手足无措。从小她就跟在苏念鱼的身边,还从来没有侍奉过别人。
似是察觉了木茵的尴尬,婉碧让木茵烹壶茶来。
等木茵把茶水拿过来的时候,婉碧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一些茶水晃了晃。等茶处于温热偏烫的时候,婉碧把其中的一只交给了木茵。等木茵把杯子端稳之后,自己拿着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这些水并不是完全的温了,婉碧喝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嘴里都有一瞬失了味道。
婉碧看着木茵仍然未动分毫挑眉,“这府中的茶水可是不和你的口味?”
木茵的手捂着杯子都能感受出这茶的温度,虽然这里面的水不是很多,但看着婉碧一饮而竟是被惊到了以至于她忘了自己要做的。听着婉碧这么说,木茵也蹙着眉把这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完。
那略带热意的茶水瞬间暖了整个人,木茵忍不浊了一口气。
婉碧问道:“这茶水,可烫?”
木茵摇了摇头。
可却引来了婉碧的轻笑,“你忘了我方才也喝了同样的一杯,我知道这茶是有些烫的。”
木茵抬头看着婉碧,不明所以,只觉得婉碧深沉的让她觉着像是一个孩子站在长辈的面前,任何的事物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看着木茵怔愣的样子,婉碧继续说道,“你可能会奇怪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我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荣辱与共。就好比刚刚的那些茶水,伤了谁,另一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下子,木茵算是懂了。她以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告诉了她,她们已是统一路人,无论是谁此时谁都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从今日起,她们主仆之间,再无猜忌。
这几日婉碧已经把那些书卷看的差不多了,正伸着懒腰想要给她悉心照料着的花草浇水时,木茵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小姐,五皇人带人来了。”
婉碧正想要弯下腰去那水瓢,听着木茵这么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直起身来,“他来做什么?”
木茵笑的一脸灿烂,刻意的不告诉婉碧。“小姐既然好奇,何不亲自去一探究竟?”
婉碧慎怪的看了木茵一眼,自从那次茶水的事情之后,她们倒是真的像已经相处了多年的主仆。这一个月下来,木茵也放开了许多,竟能够拿她打趣了。
等两人到了偏厅之后,之间一个个的家仆抬着大大的箱子往屋里放。整个偏厅都放满了,可是据说外面还有三大马车的东西没有抬进来。
木茵原先也只是从偏厅出来的家仆那里知道了瞿漠的目的,没想到他竟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那箱子排成一摞,让木茵是目瞪口呆的。
想着吴杵向苏南溪提亲的时候连这些的一半都不到,那时候还不觉着,此时比起来还真是寒碜。想来那个时候,吴杵也不在意苏南溪,完全是为了瞿毅的话而办事。
婉碧踏入偏厅的时候除了中间的一条道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看着苏丰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婉碧走了过去问道:“爹,这是……”
苏丰收起了那副吃惊的模样,原本听着苏念鱼说瞿漠对婉碧有意,以为只是夸大其词,可如今看着架势,苏丰想不相信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