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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祭司的脸色阴沉到极点,目光阴鸷的瞪着哭到泣不成声的她:“哭什么?!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哭的跟这辈子嫁不出去了似的?”
“你滚!滚开!!”
月牙忽然情绪激动的跪了起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就去拼命的推他,边哭边骂:“苏祭司,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人渣!变态!神经病!!!滚!!滚出去!!多看你一眼我都怕脏了我的眼睛!!”
安易生那样稳重儒雅的性子,绝对不是会乱搞的男人,一定是他设计陷害他!!
为了报复她,为了让她难过!!
她双手握紧成拳,一记一记的重重敲在他肩头,苏祭司还没怎么感觉到痛,她手腕上的白色绷带已经渐渐被鲜血浸染。
男人浓眉微拧,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将她强行压回了床上:“你喜欢他什么?嗯?温柔?你知不知道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么温柔?”
“滚开!!”
他压抑暗哑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刚刚手机里传来的暧昧声响,眼泪越涌越多,湿了身下的枕头。
“那么恨我你干脆杀了我啊,连仇人的女儿你都杀不了,还想着报仇,苏祭司,我可怜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在仇恨中郁郁寡欢老去!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朋友没亲人没爱人!放开我!!我他妈放你放开我啊!!”
不知道是她真的用足了力气,还是苏祭司突然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左手抽出来的第一时间,一个耳光就重重的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男人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白皙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几道明显的指印。
大概是没料到这一耳光真的能落到他的脸上,月牙自己也被惊到了,抽噎着停止了挣扎。
苏祭司缓缓侧回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打舒坦了?”
那样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激的月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红唇紧抿,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苏祭司没说话,单手扯下领带,直接将她的另一只手绑在床头,随即强硬的扣着她受伤的手腕,将纱布拆下来,重新上药包扎。
月牙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用什么龌龊的办法陷害他的?!苏祭司,你是不是已经心理变态了?!”
男人冷嗤一声:“我又没拿枪逼着他睡那个女人,一点点药而已,就让他这么把持不住,你以为他真跟表面似的那么谦谦君子?”
一点点药而已?!!!!
月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苏祭司你还有没有人性了?!一点点药而已?你给他下药,还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喜欢他了?我偏要喜欢他!我偏要嫁给他!!我不止要嫁给他,我还要跟他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孩唔……”
后面的话,因为男人突然强行塞了一条毛巾在她口中而消失不见。
月牙气恨的瞪着他。
苏祭司半敛着眉眼,声音寒凉如冰:“别挑衅我,我现在正咬着牙忍着不去做掉他!月牙,你别逼我!”
话音落下,崭新的纱布也已经裹上了她的手腕,男人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她一眼:“你哥哥他们,已经来了。”
月牙一怔,别过去不看他的脸又转了回来,警惕的看着他。
苏祭司单手插进口袋,碧蓝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三个小时之内,我可以把他的尸体送到你面前。”
他起身,她受伤的手便恢复了自由。
月牙抽掉嘴里的毛巾,坐起身来,冷笑着看他:“三个小时零一分后,你就可以把我们的尸体一起丢进海里了,苏祭司,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要的结局了。”
男人微微侧身,嗓音紧绷:“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看在千里的面子上留下你的命,保你衣食无忧。”
看在千里的面子上留下她的命……
保她衣食无忧?
月牙听的直冷笑。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他不就是想留下一个对他既没有威胁,又可以随时供他发泄仇恨的对象么?
她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清楚的写在脸上了。
苏祭司呼吸渐渐变得轻而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北月牙,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
话音刚落,外套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接了起来:“什么事?”
“苏姨回来了,已经在部署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12点之前,就能把那批人连带北幽阳一起剿灭!”
“……知道了。”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足够月牙听清楚电话里路西法的声音。
她一直知道北家跟苏家的这场战争避无可避,却从来都没想到,是自己,将北家置于这样的凶险之地。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苏祭司不可能放过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他占尽了天时地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哥哥。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瞒着他偷偷跑来看千里。
“你跟洛欢结婚后,不管要不要孩子,都不要让千里知道我、还有北家的存在了。”
她抬头,平静的跟他交代后事:“还有安易生,他只是个医生,跟北家没关系,你也不要为难他。”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折磨人心智的事情。
她的生活环境一向单纯,本来根本没有能力承受死亡的威胁的,但基因这个东西实在强大。
她身上流着北家的血液,柔弱纤细的身体里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不畏强权,不惧生死。
苏祭司垂放在身侧的手指收拢,盯着她素净的小脸:“洛欢很忙,我更忙,我们都没有时间照顾千里,希望她过的好,你就自己来照顾!”
月牙无语的瞥他一眼。
真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留下她来,好日后时不时的折磨折磨她。
“不想养就找一对有爱心又没有孩子的夫妇寄养了,我不求她过的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苏祭司阖眸。
够了,他在这里跟她废的话已经够多了。
他没逼她,既然她自己执意想死,他又为什么要阻拦?
“那么想死,那等见到北幽阳的尸体后,你就陪他一起死好了。”
他没什么情绪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打开,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月牙低头看着手腕上雪白的绷带,眼前忽然就闪过刚刚他帮她上药缠绷带时专注又认真的模样。
红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
“我们定位到了他们的直升机。”
路西法眉眼间闪动着血腥的兴奋寒光:“阿司,只要在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伏击他们,我们可以大大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他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书房都沉浸在诡异的安静中。
苏祭司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一颗参天梧桐树上栖息着的鸟儿,像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阿司?”路西法叫他。
苏祭司终于收回了视线,转了个身点了根烟徐徐吸了一口,这才开口:“洛欢怎么样了?”
路西法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每分每秒都关系厉害的时候问洛欢的情况,但还是很快回答:“受了点惊吓,吃了点药后就睡了。”
洛欢的这场绑架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她。
但当时高调绑架她的一帮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在他的地盘上,竟然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干净利落的手法,神出鬼没的行踪,让人惊悚。
但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因为北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一场硬仗正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