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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大年十五已过,可皇上的雨露仍在各个贵人那里继续着,正月十八的夜里,沁媛正在内阁歇着,忽然岚姨急三火四的跑进来,面容尽是焦急,刚进屋子就喊着,“主子……主子……”,沁媛眉头微皱,“如此惊慌怎么了?”
岚姨近了身,万分慌张道,“主子,如妃娘娘殁了。”,沁媛本还淡定,但听了这话顿时面容失色,“什么?”,岚姨看着沁媛失色的面容,已不敢再大声,“如妃娘娘殁了。”
沁媛顿时起身,万分焦急道,“把披风拿来,本嫔要去毓秀宫。”,岚姨忙去拿披风和暖炉,转身望去沁媛已没了踪影。
待沁媛赶到毓秀宫时,皇上、太后、皇后和颐贵妃已经坐在殿内了,见沁媛来了都深为担忧,而殿内,一藏蓝色的棺材在中间放着,四周已用白色装饰,花圈齐齐摆在两旁,看来沁玲已经去了许久。
沁媛入殿后眼神木讷的望着那口棺材,早已忘记了给皇上等人行礼,只觉心口堵闷,眼中的泪早已盈眶,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暖炉应声坠地,沁媛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一下子扑倒在棺材前大哭起来,“长姐……长姐……”
太后顿时心疼不已,劝慰道,“媛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沁媛此刻怎听的进去,泪水梨花带雨般落下,悲伤的深情尽显于面部,如此美人悲情起来,真真是叫人心疼。
沁媛嘤嘤哭诉道,“长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叫妹妹怎么和父亲交代,怎么和母亲交代啊,长姐,你丢下妹妹一个人在这深宫里,妹妹以后可怎么办啊,长姐啊……”,痛苦的哭诉越发大了,听得众人眼里不禁带了泪花。
颐贵妃心疼至极,上前蹲下扶住沁媛的双肩,“妹妹,别哭了,以后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呢。”
沁媛见了颐贵妃犹如见了亲人一般,瞬即扑在颐贵妃怀里失声痛哭,“姐姐,长姐没了,没了!前些日子妹妹去看还好好的,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呜呜呜……”,颐贵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慰,眼里含着泪轻拍着沁媛的肩膀。
皇后微皱着眉头道,“惠嫔身子刚刚痊愈,切莫太过伤心了,身子重要。”,这时太后也说道,“是啊,你姐姐已去了,你若是再病了,哀家如何向你爹交代啊。”
沁媛只顾着悲伤,完全听不进去旁人的话,擎苍看着沁媛在颐贵妃怀里悲伤的样子,面容虽未做太多,不禁心头一紧,随后起身将沁媛从颐贵妃怀中抱起,万分疼惜的搂在怀里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沁媛听了这话,浸在擎苍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擎苍紧紧的皱着眉头,眼里的疼惜显得真真切切,颐贵妃看得出擎苍几分真情,顿时便欣慰了许多。
沁媛哭了好大一会,哭的累了也就渐渐停了,情绪也渐渐理智了,由于哭的太过激烈便不停的抽搐着,颐贵妃看着心疼便叫人扶到后阁歇着。
太后见沁媛走了,强忍着的情绪这才释放出来,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悲切道,“我可怜的媛儿。”,皇后在一旁劝慰道,“母后切莫太过悲伤,惠嫔素来聪慧开明,会看开的。”
太后重重的喘了口粗气,略带埋怨的对皇上和皇后说道,“哀家曾提醒过你们,既然决定隐瞒事实给薛家脸面,如妃幽禁在这毓秀宫,就别太过苛刻了,如今媛儿入了宫,将毓秀宫的窘态一览无遗的看在眼里,如今如妃又是活活给冻死了,你让我们皇家在薛家面前颜面何在?”,皇后顿时不做了声,她明明通知过内务府如妃一切待遇不变,可如今如妃冻死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再解释也没用。
擎苍紧了紧眉头,“是皇儿办事不周,让母后烦心了。”
太后仍没有停的意思,“薛家乃世代忠臣,当年若没有薛将军千军万马拥护你登基,你以为你斗得过穆亲王吗?如今群臣拥护你、敬畏你,还不是薛将军手里的兵听你指挥?薛家四个儿子都各自镇守边关,两个女儿又给你做了妃子,其中一个居然冻死了!原本隐瞒了如妃罪行,薛将军自然会对我们皇家感恩戴德,可如今却惨遭冻死,薛将军怎会不多想?皇儿啊,纵然如妃毁了你一个孩子,可对于如此忠心的君臣,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
太后越说越激动,气得胸脯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这些道理擎苍怎会不懂?而后转头幽怨的瞧了皇后一眼,皇后顿时自觉委屈。
颐贵妃这时柔声道,“太后,其实皇后已让内务府照例送的,想必是哪个嫔妃心有不诡。”,擎苍顿时眼露厉色,“皇后、颐贵妃,查出心有不诡之人,查出是何人之后,立刻处死绝不姑息。”
“是。”,皇后和颐贵妃领命道。
太后而后坚韧道,“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办。”,皇后此刻说到,“将如妃风光大葬吧,这样薛家还能有些颜面。”,颐贵妃连连点头道,“如妃虽做错了事,可前些日子祥贵嫔不也险些害了惠嫔吗?就当是扯平了吧,我们皇家不念如妃罪过,风光大葬,也算是给了薛家颜面。”,擎苍而后也说道,“就将如妃追为如贵妃,葬入皇陵吧。”
太后情绪这才渐渐平稳了些,不免担忧道,“可如妃冻死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媛儿的,况且她前些日子来探过如妃,毓秀宫的窘态她也不是没看见。”,颐贵妃这时说道,“惠嫔是个明理的人,惠嫔知道怎么做才是良策。”
这时只听一声轻柔之声传出,“皇上、太后。”
四人皆齐齐转头,发现沁媛已出来,沁媛走到四人面前,“嫔妾给皇上太后请安,给皇后颐贵妃请安,方才嫔妾悲切万分,竟忘了分寸,还望皇上太后莫怪罪嫔妾。”,擎苍柔声道,“媛儿悲切仍在情理之中,朕和太后怎能怪罪?”
沁媛虽已稳定情绪不再哭了,可那眼眶的红润以及不苟言笑的表情,真真切切的展示着悲伤,随后她又说道,“皇上,嫔妾有一不情之请。”
“说吧,只要朕能做到,朕定允你。”
“嫔妾希望将毓秀宫布置的暖和些,长姐生前素来怕冷,嫔妾希望长姐可以走的安心些。”,沁媛的话仿佛是在指责皇上刻待了长姐,使得擎苍不免有些情绪,只是淡淡说了句,“好,朕答应你。”
随后沁媛又镇定道,“皇上和太后放心,嫔妾虽痛失长姐,但其中轻重嫔妾还是懂的,嫔妾不会在父亲面前多嘴,长姐生前身体不好,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如今嫔妾希望后事伺候的人多些,嫔妾希望皇上太后特许嫔妾父亲、母亲入宫,看长姐最后一眼。”
沁媛的话虽是在请求,可却是在告诉皇上,你们生前如何刻待长姐,我是不会告诉父亲,眼下为了安抚父亲,赶紧命人做出长姐生前不曾被刻待过的样子,这样父亲入宫了心中自然会感恩戴德。
擎苍顿时不得不敬佩沁媛的深明大义,竟不敢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竟有如此觉悟。
擎苍毫不犹豫道,“难得媛儿有这凡孝心,朕允了。”,沁媛福了氟身子,“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