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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皇上的心都“扑通扑通”直跳。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体会过心动的感觉,就连对毓箐都没有这么激荡兴奋过。
“吴良辅,那个襄亲王的福晋是何许人也?”皇上还是没能忍住满脑子对董鄂氏·乌云珠的疑问。
“是内大臣鄂硕之女,前不久嫁进襄王府的。”吴良辅不想皇上一直记挂着方才那个与他顶撞的福晋。
“哦。”皇上有些失落,她已名花有主了。自己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抵不住心潮澎湃。
我躺在床上摸着扁扁的肚子,思念着那团小肉肉,不知道他在他皇奶奶那里可吃好睡好,有没有吵闹。
“朕今日不去景仁宫了。”皇上心烦意乱,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法面对毓箐。
“那皇上今晚想在哪里留宿?”吴良辅询问。
“去长春宫吧。”皇上斟酌了一嗅儿,还是去二阿哥的额娘那里吧。
“摆驾长春宫。”吴良辅一声令下,原本去往景仁宫的銮驾转变方向,往着另一方向去了。
“巳时了,娘娘。”清儿见我还睁着眼睛等待着皇上,提醒我道,“皇上怕是不会来了。”
“皇上应该是在御书房耽搁了,再等等,本宫今晚特别想被他抱着睡呢。”我不由的脸红起来。
清儿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
“康妃娘娘,皇上身边的吴公公来说,皇上今晚摆驾长春宫了,叫您不用等了。”
清儿的笑戛然而止。
“娘娘,皇上是想让您休息好,您快睡吧。”清儿安慰我。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道,“本宫是有些累了。”
清儿替我灭了灯,黯淡的灯光本是令人有睡意的,可我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本来是想睡而舍不得睡,现在倒是失眠了,真是奇怪。
皇上抵达长春宫时,宁悫妃已早早睡了。她今日见到了心爱的二阿哥,睡得十分酣畅。
“天哪,是皇上来了,赶紧去把娘娘叫醒!”泳心在黑夜里眯着眼睛看了数眼,惊慌地吩咐其他的宫人。
皇上到的时候,见殿里的灯重新被点亮,不觉笑了出来。
她真以为朕不来她长春宫了,看来这一个月她都睡得格外早,朕以后隔三差五的来,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早安寝!
宁悫妃惊吓着醒了过来,披着睡袍,散着瀑布长发,脸色惊慌,“嫔妾见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好啊,那朕就罚你今夜不准睡觉,哈哈……”皇上将她横腰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第二日清早,董鄂氏·乌云珠已经等在长春宫的门口了。
皇上在这儿,是她额娘告诉的。
皇上醒的时候,宁悫妃还睡着香甜。
“皇上,襄亲王的福晋在门外等着呢。”吴良辅一听见里头有动静,急忙禀告。
一听见是董鄂氏·乌云珠求见,皇上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荡漾了。
“她找朕做什么?”皇上从床上坐起来,由着早已准备好的宫女为自己梳洗,穿戴。
这个时候宁悫妃也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目,哑着嗓子挽留,“皇上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爱妃多睡一会儿吧,朕得起了。”皇上摸了摸她粉嫩的脸颊,“听说你昨天见二阿哥了?”
宁悫妃点了点头,“恩,皇儿他长大了。”
“那就好。朕准你往后想见二阿哥就去太妃那儿。”皇上这算是格外开恩了。
“皇上……”宁悫妃惊呼,她忙不迭地从床上爬到床下,满心欢喜,“谢主隆恩。”
“朕就先走了。”
一到门口,那个令他销魂窒息的女子正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他之后,恭敬下跪,“贱妻是来求皇上原谅的,昨日无意冒犯,恳求皇上不要降罪,牵连他人。”
“呵呵,朕何时说要牵连他人,又何时说了要治你的罪?就因为你顶撞了朕一次,是吗?”皇上不免露出好笑的表情。
董鄂妃·乌云珠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你走吧。朕不会怪罪你的。”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吴良辅,“今天就去景仁宫用早膳吧。”
“嗻。”
董鄂氏·乌云珠目送着他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再望了一眼长春宫内室,这大清后宫妃子住的何等气派!终是她福薄,只能做个王妃!
她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动身回景阳宫,马上她和襄亲王就要出宫去了。
我背靠着枕头坐着,一手端着肉粥,一手拿着瓷勺,慢慢吃着。
“毓箐,你一个人吃,也不管朕是不是吃过了。”皇上责备的声音出现时,我忍不住就扯动了嘴角,是发笑。
“嫔妾以为皇上会在长春宫用膳的。”我也不隐瞒知道他昨晚在长春宫留宿的事。
“从御书房出来晚了,怕你睡了,所以去了长春宫。”
至少他还愿意与我解释。
“清儿,吩咐御膳房赶紧把皇上的早点送来。”我朝着清儿说道。
“毓箐……”他忽然抓过我的手。
“怎么了?”我被他一本正经的面容吊着胆子。
“朕恐怕不能封你为后了。”皇上搂住我,“皇额娘已经有了人选,朕尽力了。”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嫔妾有皇上就够了。”
“朕想安慰你,没想却是被你安慰。”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
“皇上去看过皇儿吗?”我问。
“恩,这两天总是吃吃睡睡,过得可舒坦。”皇上告诉我。
“嫔妾都未仔细看过他,大贵妃说他长得像先帝,那是个什么模样呢!”我又问。
“跟朕差不多,风流倜傥,将来呀,不知道多少王公大臣的女儿要嫁给他呢……”皇上风趣道,惹得我也笑出了声。
“皇上,嫔妾能看看皇儿吗?”我一说出这句话,心里就一股激烈的暖流流过,是期待。
“等你出了月子,朕带你去慈宁宫看。”皇上摸了摸我的头发,“看你端着肉粥,与朕说话都忘记吃了。”
我尴尬一笑。
“吴良辅,给毓箐换一碗热腾腾的粥。”皇上将我手里的碗夺了过去,递给吴良辅。
“嗻。”
出宫的路上,董鄂氏·乌云珠挽起马车轿子帘,回望已经驶出老远的皇宫大城。
“云珠?”襄亲王轻唤了一声。
她却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云珠,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襄亲王的手附上她的手背,却被她“啊”一声尖叫给甩开了。
“怎么了?”襄亲王被她如此大的反应吓得表情巨变。
“没事,王爷吓到臣妻了。”董鄂氏·乌云珠回过神来,冲着他笑了笑。
襄亲王露出一丝狐疑的表情,自从她去见了皇上一面之后,总感觉她变了。一早上她就魂不守舍,不是发呆,就是做错事。
襄王府。
待到夜幕降临,安寝时分。
“云珠。”襄亲王从身后揽过正对镜梳妆的董鄂氏·乌云珠,他的脸颊蹭着她雪白的脖颈。
“王爷,贱妻今日桃花葵水,可否……”董鄂氏·乌云珠有些排斥他的触碰。
“本王记得这个月你来过了。”襄亲王笑得有些邪魅,在她耳蜗里轻声说,“额娘吩咐本王要早日给她生下个大胖皇孙,云珠,帮帮本王吧,本王真的好想当阿玛!”
“贱妻说了贱妻桃花葵水来了!”董鄂氏·乌云珠一把推开襄亲王,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放肆,有些惭愧,没一会儿,就又从她嘴里飘出颓废无力地撒娇道,“贱妻累了,王爷还是去侧福晋那里吧。”
“那本王去侧福晋那儿。”襄亲王有些发虚,她从来没有这么吼过自己,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
“好。”董鄂氏·乌云珠点了点头。
襄亲王听完她说“好”字,冷笑了一声,已经踏出房门的脚步又缩了回来,但他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微微侧头看,落下一句,“休书明天本王会写给你。”
董鄂氏·乌云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流下了悲伤还是激动的眼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