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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微笑,眼里却是无尽的酸楚。
“为什么要走?”他深深望着她,说出来的话有着干涩和暗哑。
“学校要开学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我已经打扰了你们那么久……”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左泓净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是要挽留她吗?是该挽留她啊,可是,他该怎么挽留她?
乐儿看着他,她是希望他能说句话的,她是希望他能挽留她,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不要走,她也会毫不犹豫留下来。可是,他就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广播里再次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而她要等的话始终没有等到。
她看着他笑笑:“我走了。”
她转身,朝着登机口走去。而他只是凝望着她。
忽地,他叫住她:“乐儿……”
她顿住,静静听着他的话。
他说:“照顾好自己,一路顺风。”
她噙在眼眶里的泪瞬间滑落,左泓净,你追来,就是要祝我一路顺风吗?你为什么不留下我,为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能没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我的日子,你会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
她站着一动不动,她已经无法迈开脚步,决堤的泪在她脸上恣意的流淌,她不能动,动了,她怕她会就那样哭泣出声。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瘦弱的背影,站在那里微微颤抖,那一瞬间,他真恨自己,他该给她点承诺,该给她吗?
乐儿终于还是提起脚步,走向登机口,或许这一辈子,他们将不会再见面。
一直走到机舱内,一直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才抬眼,看着机舱外一片绚丽的天空,她微微露出笑容,苍白惨淡。
如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有了那个温暖的身影。她伸了个懒腰,也穿衣起床。
刚到楼下的时候,便看到了他围着俩小屁孩忙碌的身影。如风站在楼梯口微笑。
“起来啦?”他转身走向她。
“妈妈早。”小哲和南南边吃着早餐边向她打着招呼。
“小哲和南南今天真乖,这么早就起床了?”如风笑逐颜开,宠溺得看着两个宝贝。
“爸爸说了,小哲是男子汉,以后都要自己起床……”小哲边吃着煎蛋,边说着话。
“南南也要做男子汉,也要自己起床……”南南奶声奶气地跟着哥哥说道。
“笨笨笨……只有男人才能做男子汉,你只能做女子汉……”小哲瞪着南南说道。
如风一愣,随即笑出声。
孟绍南走到如风跟前,手指轻抚过她洁白无暇的脸,眼里满是依恋。
“昨晚睡得好吗?”他低沉地嗓音响起,伴着浓浓的暗哑。
如风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上霎时飞起一朵红云,心也在瞬间跳得飞快。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恋爱的时候,她看到他时的那种感觉。
“怎么了?不满意我的表现?”他凑近她,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并在她的脸颊上偷了一个香吻。
如风瞪他:“孩子们都在呢……”
“那又如何?不该看的,他们绝不会看的……”他略侧身让如风看身后的两个小鬼,那两个小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果真像模像样的吃着早餐,一副浑然不知觉的样子。
孟绍南的眼角都染上笑意,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肢,凑上去,想来个一亲芳泽。
门铃在此时响起,如风忙推开他:“我去开门。”
脸上始终未褪却的红潮,让她看起来更加韵味十足。
跨过花园,一路小跑着来到大门边,心里一直是刚才的甜蜜,并没有想到门外的来人是谁,而在开门的刹那,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她更是吓了一大跳。不,应该说是完完全全怔愣住了。
雨灵站在门外,看到如风,也愣了一下。
两人相对着,却彼此都无言。
孟绍南隐约看到站在那里的如风一动不动的身形,他走了出去。
“是谁啊?”他问道。
如风回神,忙侧过身想跟他说是雨灵时,站在门口的雨灵早已飞奔进门。
“孟……”没等孟绍南反应过来,她已紧紧搂住了他。
六年的时间,原来已经以为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今又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当年听闻他的死讯,她欲哭无泪,虽然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夜狼也始终在她耳边说着最坏的结局,可是,当这个结局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心痛得无法去接受,亦无法去面对现实。
看着他的骨灰下葬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一并跟着沉了下去,这一辈子,她将是个无心的人,她只是任由组织里摆弄的机器而已,然而,听到了司任的话,那么多年的无心冷情,那么多年的行尸走肉,让她一下子觉得她的生命似乎有生机。
她不再迟疑,立马订了回国的机票,一路赶到了这里。
她紧紧搂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是夜狼的,是她的夜狼的……她不愿再放手,她不要再放手……
孟绍南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别墅门口的人,居然会是紫凤。
那一年,她为了他而受了重伤,而他却还来不及问候一下她的伤势如何,就远离了这个世界。他是应该感谢她,感谢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感谢她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帮他。
六年没见到,原来,他也还是牵挂她的,她就如他的亲人,而他欠了她。
“紫凤?”他情不自禁,也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如风看着面前毫无忌讳紧紧拥抱着的人,虽然她知道,她不应该那么小气,不应该去吃这些无谓的醋,可是,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冒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直冲着她的眼眶,让她睁不开眼。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而久久相拥的人,却仿佛忘了边上还有她的存在。她不知道她是该提醒他们她还站在这里,还是应该实趣地转身离去?
面前紧拥着的人,没有丝毫要放松了的情形,如风的理智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丧失。她已经不能装着扬起笑脸,她已经不能大度地开口欢迎了。
尽管她知道,她应该相信孟绍南,六年前,他们住在一起,她都能那么毫无条件地相信他,而现在,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她有必要装出一副吃醋女人的样子吗?
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开口,小哲却从屋子里出来。
“妈妈妈妈,还不送我们上学去啊……”他的话在看到面前相拥的人影时也瞬间顿住。
孟绍南也有所察觉,忙松开了雨灵。
如风忙上前蹲在小哲面前:“吃好了吗?妈妈现在就送你们上学去……”如风对着小哲绽开笑,笑容里却有着一丝僵硬。
“妈妈,她是谁?”小哲望着站在孟绍南边上的雨灵出声问道。
“她是爸爸的朋友,快叫阿姨。”如风揉揉小哲的头。
小哲却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雨灵看着面前的孝,有着和夜狼酷似的脸,有着一如他般冷冽的神态。他……是夜狼和如风的儿子?他们……居然有儿子了吗?
她转头看了看孟绍南,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盯着,不,确切地来说是瞪着她的小哲,她朝着他扬起笑。
“小哲,怎么不叫人?”孟绍南皱眉看着小哲,口气沉了下来。
“啊不用不用,没事的……”雨灵忙打圆场,蹲在小哲面前,望着他,“你叫小哲吗?你已经上学了吗?”
小哲没有回答她的话,开口,声音亦是冷冷的:“你为什么和我爸爸抱在一起?”
话出口的刹那,三个大人也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孟昊哲,你乱说什么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孟绍南出声呵斥。
“本来就是……”小哲瞪着大眼,倔强地看着孟绍南。
“住嘴,你一个孝子懂什么?老师怎么教你的?就是叫你回来顶撞爸爸的吗?”
“你没什么事让他顶撞,他能顶撞你什么?”如风忽地站起身,冷眼看向孟绍南,牵起小哲的手,“小哲走,妈妈送你上学去……”她急步越过他们。
孟绍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会送的……”他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不用了,我的儿子,我自己会送……”如风定住脚,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冷冷说着,“小哲,去叫南南出来……”
小哲听令地跑开去。如风也甩开孟绍南的手,朝车库走去。
走了两步,忽地停下,转身,她脸上带着笑:“雨灵,欢迎回来……一会我还要上班去,反正孟绍南在家,他会陪你的,留下来吃晚饭吧……”
“如风,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不方便了?”雨灵望着她,脸上也绽开笑。
“怎么会……我都还没谢谢你救了我跟如雨,要不是你,哪来的我们……进屋去吧,我走了……”如风转身,碰到孟绍南阴郁的眼光,她没看他一眼,牵上小哲和南南,发动车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