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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是道上的人?”叶琛难掩脸上的震惊,目光落在桌面的片子上,再次端详了一番。
“叶琛说得没错。”梁碧仪用钢笔指着食指和大拇指的位置,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我曾参与过不少罪犯的验尸工作,有些特别的罪犯例如杀手或经过长期特训的特殊人群,骨架结构与死者很相似,身上也会有类似的旧患。”
“杀手或者道上的人,经过长期特殊训练手指关节会比正常人粗壮。而且他们通常会有很好的伪装,扮成普通人潜入目标的身边。所以她护工的身份很可能是伪造的。”张俊贤细心一想,慢慢开始推理。
叶琛的双眸流露出彻骨的寒意。“你的意思,郭小美的身份有可能是杀手,或者专业受聘的打手?”
“我不敢肯定,但你们一直查不出她的身份有疑点,可以换个角度去查。”梁碧仪叹了口气,揉了揉眼角的鱼尾纹说:“例如,郭小美这个身份并非死者的真实身份。又或者,她可能是有人特意聘请回来的杀手。”
气氛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当中,众人面面相觑,眼底的疑惑也在逐渐加深。
最终,还是张俊贤打破了这种沉默。
“如果死者的身份是杀手,也不合理呀。她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下毒手,为何还要精心制造假象,偷换了药导致唐太太病发?如果是我,干脆一枪了事。”张俊贤是个性格直率的人,激动得差点拍桌子怒骂。
叶琛陷入了可怕的沉思当中,他几乎屏佐吸,眼中闪烁着因为愤怒而泛起的凶光。“俊贤,如果背后有人教唆她这么做,也并非不可能。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换个角度重整线索。”张俊贤伸手轻拍叶琛的肩膀,郑重承诺说:“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查清楚整件事。”
“麻烦你了。”叶琛报以无奈的苦笑。
张俊贤的脸上浮起了戏谑般的笑意,安慰说:“好兄弟,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要谢我,婚礼上陪我多喝几杯就行。”
“一言为定!”
是夜,叶琛独自开车飞驰在内环路上。私人手机在不断震动,他瞄了一眼发现屏幕上闪烁着唐素怡的名字。
“叶琛,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都不听电话,这婚是不想结吗?”电话接通的那刻,唐素怡劈头就骂。
叶琛愣了愣,才意识到今天晚上约了唐素怡试婚纱,连忙低声哄说:“刚才在忙,没留意到你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沿江路的婚纱店!”唐素怡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然后挂了的电话。叶琛的唇边浮起了苦笑,这丫头真的生气了。
维纳斯高端订制婚纱店内。
唐素怡在店员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穿上了婚纱。因为婚期太赶,已经来不及专门到法国订制,只好找到这间海市最有名的私人订制婚纱店。
婚纱简洁而大方,抹胸设计让唐素怡显得俏皮而可爱。婚纱上没有镶满奢华的碎钻,也没有五米长的拖尾,一切都是简单极致的。
唐素怡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素面朝天的样子发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穿上婚纱,一切似乎如陷梦境当中,至今为止仍是飘飘然的感觉。
其实,对于唐素怡来说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在一段感情当中最奢华的应是彼此相爱。纵然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美好,可是她爱他,才会可耻地陷入了欺骗当中无法自拔。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场梦,拥有过才不会后悔当初。
“怎么选了这么单调的款式?”叶琛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站到唐素怡的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小心地抱住了她的腰。他端详着镜子中脸颊紧贴脸颊的两人,轻声笑说:“你看,我们很有夫妻相。”
“婚纱简简单单的不好吗?。”唐素怡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转过身对上叶琛满是情深的双眸。“我在新闻上看很多明人的婚礼很少奢华,最后还不是离婚收场。”
叶琛没有说话,唇边啜着一抹浅笑。他的手指抵在唐素怡的唇边,轻轻撩起细长的发丝,嗓音低沉而暗哑:“你今天很美。”
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无法掩盖叶琛脸上的惊喜和满足。他的心头逐渐泛起了一股暖流,低头吻上了唐素怡微凉的嘴唇。
这个吻包含着宠爱和呵护,让唐素怡原本埋怨的心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上,惹来一阵抱怨:“我们还在店里,其他人都看着呢。”
果然回头一看,身后的店员羞红了脸颊,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叶琛却不以为然地说:“我亲吻自己的妻子,为何不妥?”
当“妻子”这个陌生的词,第一次从叶琛嘴里说出的时候,唐素怡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那时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在她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当中,有了不一样的支撑和保护,让她感到日后不会再有孤独、漂泊和荒芜。
“妈妈的病情已经好转,估计很快就能出院。”唐素怡故意避开叶琛的灼灼目光,垂眸整理身上的婚纱说:“我这几天有点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似的。”
“放心,有我在还能出什么乱子。你这是婚前焦虑症,放松点就好。”叶琛抱紧眼前的女人,思绪却有点紊乱。郭小美的事已经演变成阴谋,他绝对不能让背后教唆的人逍遥法外。
保护好唐素怡,保护好唐家,是叶琛眼下最迫切的想法。
“进去试试你的礼服吧,是我帮你挑选的。”唐素怡微微一笑,轻声催促说。
叶琛挑眉一笑说:“好!”
看着叶琛走进了试衣间,唐素怡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捂住胸口的位置不断地喘气。这几天她的心跳总是很快,有种窒息般的压抑感。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好几天晚上辗转反则睡不好,早上起来眼底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正当唐素怡陷入迷茫当中时,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随手拿起一看,发现是一条来自J的短信。
“我要的东西何时才能找到。”
心莫名地下沉,唐素怡每次受到J的短信时,心里就像被绳索勒紧,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她想了想,飞快地打下回复:“毫无头绪。”
短信发出,她的心里有些紧张。每次收到来自J的短信时,总会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果然,短信发出不到十秒钟,唐素怡的手机就响起来。依然是熟悉的号码,高傲而自负的声线。
“如其花时间与叶琛挑验纱上,还不如尽快帮我找到那本笔记。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如果在你的婚礼之前还看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J的声音如低沉的大提琴,伴有几分沙哑。
“所有文件都已经销毁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我怎么找?”唐素怡忍不住低吼了一句,她受不了那种时刻被别人控制和威胁的感觉,简直糟糕极了。
电话的那头寂静了几十秒,才缓缓响起:“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销毁,唯独那份笔记不会。苏怡我警告你,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会吃不完兜着走。我倒想看看,叶琛要是知道你是假冒的,还会跟你结婚吗?”
“你……”唐素怡气得说不出话来,婚纱店外响起了洒水车欢快的铃声。也在此刻,电话的那头也传来了同样的音乐,然后重叠在一起。
J就在附近!
唐素怡提起婚纱的裙摆,想也不想就冲出了店铺。她四处张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迫切想要寻找J的身影。
可是满街的行人来去匆匆,一个又一个背影在她的眼前走过,却始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我知道你在附近,为什么不敢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
冷冷地笑了一声,J不屑地笑说:“如果你足够聪明,或许会猜到我是谁。很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电话的那头已经挂断。再次回拨过去,对方已经显示关机。唐素怡颓败地站在大街上,无助地看着来往的人群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身穿婚纱的自己,满脸的狼狈。
“笔记……阳光城的笔记……”唐素怡无精打采地沿路走回去,可是脑子中混乱一片。她努力整理每次与J通话时的情景,突然转念一想,那一天在叶琛的专属休息室里看到的笔记本突然浮现在眼前。
难道J指的是那个笔记本?如果没记错,那本笔记本有人刻意撕去了一半的页数,充其量前部分就是一本剪报。
刚踏进婚纱店门口,唐素怡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林全撞上了,随后是叶琛冷漠的声线:“你去哪里了?”
“没事……这里有点闷热,我出去透透气。”唐素怡尴尬地抬起头,发现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店铺中间。他的身材魁梧,身后的射灯笼罩着一层橘红的柔光,看起来更显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