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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响起,康司杰迫不及待地拿起锤子开始拍打洞里弹跳出来的地鼠。唐素怡似乎忘了自己的坏心情,紧跟着进入了状态。
几轮下来,唐素怡的坏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其实康司杰说得没错,做人可以很简单,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发泄出来,心就不再那么难受。
“不行,手很酸软。”唐素怡玩得满头是汗,靠在游戏机上抱怨说:“你的反应太快了,我几乎每一局都输给你。”
“不是我反应快,是你有心事而已。”康司杰放下锤子,指着旁边的夹娃娃机说:“走吧,我给你夹一个娃娃,心情就会好起来。”
唐素怡嘲笑说:“幼稚。”
可是十分钟以后,康司杰站在夹娃娃机后面,反过来嘲笑唐素怡说:“是谁说我幼稚,却赖在这里誓死要把多啦A梦夹到才走的?”
“你再夹一个,就能凑成一对了。”唐素怡趴在游戏机前,紧紧握着操控杆,看准位置然后放下机械爪。毫无意外,又失败了。“游戏币都输光了,不玩了,都是骗人的玩意。”
“心情浮躁,才夹不起来。”康司杰捏住游戏币,在唐素怡的面前扬了扬说:“最后两个游戏币,我教你。”
唐素怡像个孝子似的把游戏币从康司杰手中夺过来,迫不及待地塞到进币口处,一动不动地盯着蓝色的布偶,催促说:“快,把秘籍告诉我。”
“秘籍就是……”康司杰把唐素怡收在怀中,掌心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纯粹碰运气。”
说罢,康司机果断按下按钮,机械臂随即落下,抓住了蓝色的布偶,徐徐往出口处移动。
“成功,成功,成功!”唐素怡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视线随着机械臂移动。布偶晃了两下,摇摇欲坠之际成功落在出口处。“太好了!”
康司杰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到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划下接听键。
“小怡在你身边吗?”阴冷而低沉的嗓音响起,叶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你们现在在哪里?”
康司杰无奈地应了一句:“是的,她在我身旁。”
“让她听电话。”叶琛压抑怒火低声吼道。
“叶总找你。”康司杰把手机递了过去,轻声提醒说:“可能找不到你,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
原本恢复轻松的心情,再次蒙上了一层冷霜。想起在餐厅里的一幕,唐素怡胸膛的怒火顿时爆发,抓过电话劈头就问:“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叶琛的语气掺和怒意,又似在极力压抑。
唐素怡怒了,凭什么叶琛刻意理直气壮地与妖艳的女人约会,而她跟康司杰吃个饭还得对方批准。“叶琛,你无权过问我的行踪。我爱跟谁待在一起,喜欢什么时候回家,关你什么事?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都在说些什么鬼话,快把位置告诉我。”叶琛在电话的那头似乎真的动怒了,咬牙切齿地命令说:“马上!”
“呵呵……”唐素怡冷笑了一声,果断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掉。“给你,暂时不要开机,我们喝酒去。”
愣了半响,康司杰才哭笑不得地说:“叶总好像挺担心你的,真的不要紧吗?”
“我又不是他圈养的小狗,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关他鸟事?”唐素怡怒火中烧,扯住康司杰的手臂就往外走:“我看到外面有便利店,是朋友的话快去给我买啤酒消消气。”
结果,康司杰真的很配合地去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与唐素怡坐在游戏室门外的绿化带上,毫无仪态地开始喝酒。
“你生气,是因为叶琛跟其她女人见面吗?”酒喝得差不多,康司杰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也许是,也许不是。”唐素怡把空罐子丢弃在脚下,狠狠地踩扁,自嘲说:“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叶琛。”
有些时候唐素怡会感到迷茫,不确定自己因为让周丽华安心而结婚,是否正确。
“很多人总会在婚后,才慢慢开始磨合和了解对方。”康司杰把最后一瓶啤酒喝掉,漠然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光线昏暗的路灯。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酒精味道,唐素怡喝得差不多了,脑子有些昏沉,努力试了好几下,才最终站了起来。
“走吧,入夜的天气会转凉,我送你回去。”康司杰的视线落在前方,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不回去,可以吗?”因为酒精的缘故,唐素怡的脸颊涨得通红,小跑着才追上康司杰的脚步。
不知是否喝了酒的原因,康司杰的嗓音有些沙哑,语重心长地劝说:“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回去跟叶杳好谈一下吧。”
回到唐宅门外,唐素怡刚推开车门下车,远处传来一束刺眼的汽车灯光。她扭过头一看,发现熟悉的车子正停靠在三米以外,叶琛连忙钻了出来,迈开脚步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康医生,这么晚真麻烦你送我的老婆回家。”叶琛特意把“老婆”两个字咬重,阴沉的脸孔在路灯下渗出寒气,长臂很自然地把唐素怡搂在怀中,态度强硬地宣泄主权。“不过她这段时间都忙于筹备婚礼,以后恐怕没时间跟闲人约会了。”
话中带刺,可是康司杰只是笑笑,礼貌地回应说:“没事我先走了,麻烦你照顾好小怡。”
“她是我的老婆,照顾是我的责任,就不劳烦康医生你提醒了。”叶琛把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了,力度大得几乎把她的骨头捏碎。
满满的火药味,让唐素怡忍不住冷哼一声说:“司杰,今天麻烦你了,小心开车。”
“好的,明天见。”康司杰的态度不卑不吭,丝毫没有因为叶琛的冷眼相对而感到不自在。他钻进了汽车,很快消失在唐素怡的视野中。
“恩爱的戏演完了,可以放手了吧?”唐素怡脸上的笑容在一点点地消失,用手肘狠狠地往叶琛的胸前撞过去,挣脱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气氛,也跌倒了冰点。
“站住。”叶琛上前攥住了唐素怡的手,眼中的怒火几乎要迸出来:“你三更半夜跟康司杰去什么地方,还胆大包天喝酒了,为何解析都不解析就走?”
“我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出去,为什么要跟你解析?”唐素怡火了,狠狠拍开了叶琛的手,露出嫌弃的表情怒骂道:“叶琛,爸妈都不会管我的事,你凭什么质问我?”
“你……”叶琛的心就像灌满了炸药,肺都要炸飞了,毫不留情地吆喝说:“是我太过宠你了吗?怎么变得这般无理取闹?”
唐素怡轻藐一笑说:“无理取闹?对呀,我就喜欢无理取闹,你不喜欢可以去找你的红颜知己。”
叶琛愣了愣,脑子在飞快地运转,最后阴沉着脸嘲笑说:“红颜知己,是谁跟你说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个美女的身材火辣,靠在你身边的样子娇媚又温柔。对,我是无理取闹,我喜欢耍脾气,没有她那么善解人意。可是我至少光明磊落,不想你那样偷偷摸摸约会,还挂我电话。”唐素怡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把心中所有的抱怨和不屑都倾泻出来。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了……”叶琛思考片刻,才无奈地说:“该不会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你……唐素怡,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的私人号码只会接听身边亲近的人的电话。可是你明知道我在餐厅里,为什么不上前打招呼,却偷偷躲在背后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为什么不上前打招呼?唐素怡的心里在冷笑,难道她说是因为自己在那个身材惹火的美女面前自惭形秽,不敢上前吗?还是觉得叶柰对方看起来才是男才女貌,而她却像丑小鸭般只适合躲在身后?
在这段感情中,唐素怡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自信,一夜间被陌生的女人所摧毁。这场爱情的战役中,她未出兵已经乱了阵脚。
唐素怡气得郁结,她实在不想与叶琛继续争辩下去,转身往屋里跑去。黑暗中她跑得很快,生怕动作慢一点就会让叶琛看到自己狼狈而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很讨厌这样子的自己,一点也不坦诚、不洒脱,也不可爱。
重重把门关上,唐素怡的背脊贴在冰凉的实木门上,眼中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打滚。酸涩的感觉从鼻尖处开始蔓延,很快占领了喉咙,然后是五脏六腑。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叶琛充满怒意的声音响起:“唐素怡,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撞进来了。”
“不开,有本事你撞门!”唐素怡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湿润,使劲全身的力气顶住身后的木门,嘶声力竭地吼道:“讨厌,叶琛你他妈的最讨厌了!”
“哄”的一声,一股野蛮的力度撞在门上,然后又是一阵颤动。可是叶琛是什么人,这扇门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装饰而已,三两下已经成功破门而入。
“别闹了,晴晴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叶琛看着愣在卧室中央的唐素怡,气也消了一半,上前紧紧把她拥在怀中,声音也缓了下来:“不要每次都让我担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