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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与霍景嵩在杏花坞相谈甚欢,又单独得了皇上的赏赐,消息就仿佛是一瞬间传遍了启曌城中。流华阁也似乎顷刻间就罩上了启曌城中所有的特权与荣光。连御膳房送来的晚膳都要比之前的丰盛,御药房送药的小太监都要特意进门来给苏絮请安,恭维几句。上午一些没来打赏的后妃,也在日落时分补上,同日入宫的新贵也不忘锦上添花的送些东西来贺一贺她。
忽然而来的恩宠与谄媚让苏絮应接不暇,也体会了一次从未体会过的重视与恭谨。
苏絮喝了春如送进来的药,红萼已经铺好了床铺。她在妆镜前看着微微红肿的脸,有些担忧道:“后日能好吗?”
红萼拿了清凉消肿的药膏来,也颇为担忧道:“这药是临进宫前三爷特意为小主备下的,说是消肿祛瘀有奇效呢,小主今晚涂上,说不准明晚就好了。”
苏絮扬了扬脸,让红萼上药。她听着外面小康子正收拾什么的声音,忽然想起一事,忙吩咐道:“这药也给小康子一点。天还寒着,再给小康子送个汤婆子去暖着。他若是冻坏了,来日还让谁上夜呢。”
红萼抿嘴儿一笑道:“知道小主会吩咐,药已经给小康子送去了,汤婆子一会儿等奴婢伺候着小主歇下,再去多拿两个过来。”
苏絮安心的撇了撇嘴,道:“你最会做这些讨巧卖乖的事。”
红萼着手为苏絮解了发髻道:“奴婢也是事事想在小主前面,也省着小主一个人操着许多人的心,偏不为自己操心。”苏絮听着红萼话里有话也不开口搭茬,红萼便又笑眯眯道:“其实小主何必担心这个呢,皇上来日见小主伺候的人少,屋子又小,说不准会给小主添了人手,奴婢看着咱们宫里的蘅芜院正好给小主住。”
苏絮轻笑一声,道:“这三个奴才就让咱们够费神的了,若是来日再多了,恐怕更要辛苦了。”
苏絮这样一说,红萼神色恹恹起来:“奴婢今天倒是仔细留意了春如,虽说人是讷讷的总愣神,做起事来倒是细致,一丝不错的。不过,小康子那边如今小主可以放下心了。”
“遇见事儿便能看出各自的品行了,依着袖桃平日的样子,今天竟像个锯嘴葫芦一样。在刘良媛面前声儿都没敢出。”苏絮用梳子捋着碎发,极为头疼这几个奴才。
红萼琢磨着,半晌开了口道:“小康子与春如从前在一块儿做事儿的,感情好些,她们两个仿似都与袖桃合不来。”
苏絮一只手扶着额角,起身往床边去,“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每日的事情也不少,处处都要留意打理许着,如此下去,怎么受得了。明晚换袖桃来值夜吧。”
红萼往香鼎里撒了一把紫檀香,道“奴婢怎么放心让别人给小主值夜。”
苏絮翻了身正见她收拾床铺,困意袭来,声音便有些懒懒道:“难道新入宫的小主,都这般慎之又慎?”
红萼收拾好,灭了灯道:“小主且想想咱们府里,只那几位姨娘,咱们都是一路见过来,便是暗地里争得头破血流。进了宫,闲杂人这么多,奴婢如何能不防着。”
苏絮听她说的在理,却也不想再细细琢磨,翻了身道:“睡吧,明早用完膳陪我去齐美人宫里走一趟。”
红萼应了,主仆二人便各自安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晨起用了膳,苏絮只带着红萼去齐相宜住的颜荷阁拜谢。因着齐美人住的瑶华宫在东六宫,与苏絮住的毓秀宫隔了好大一段距离,苏絮走了大半刻才到。
遣宫婢通报完,她才与红萼进门,彼时齐相宜正倚在暖阁里看着书,见苏絮进门,忙放下书与她道:“我这会儿正无聊着,不想你真来了。”
苏絮打了千儿道:“齐美人万福。”
齐相宜起身扶了苏絮一把,瞧了瞧她的面颊道:“还有些红肿呢!”
苏絮笑一笑道:“多谢齐姐姐关心,嫔妾好些了,今日再用些消肿的膏子,估计明天阖宫觐见就看不出来了。”
齐相宜一笑拉着苏絮坐下,与她亲亲热热道:“什么美人嫔妾的,咱们是同一天入宫的姐妹,我是鸿嘉十三年二月生人,若是你比我小,便叫我一声姐姐。”
苏絮见她如此温和,也不便再推脱,只道:“嫔妾是鸿嘉十四年四月生的,姐姐若不嫌弃,妹妹便却之不恭了。”
齐相宜拍了拍苏絮的手道:“合该这么叫呢,一个美人,一个嫔妾,生生把两个人拽远了。”
苏絮点头相和,对她道:“昨日没好好谢过齐姐姐,今日我带了些从前在家绣的扇坠儿和香囊,姐姐可别嫌礼薄。”说罢苏絮一扬手,红萼便递上了锦盒。苏絮推到她面前,稍稍局促道:“妹妹想着,谢礼,自己亲手做的才尽心意。”
齐相宜开了盒子,看着那香囊扇坠儿道:“妹妹手真巧,我便从来不会这些的。”
苏絮神色一僵,道:“这有什么巧不巧的,从前在家里做的多了,便还有些模样。”
在苏府,苏絮的长姊与四妹很少做这些女红的活计。官家小姐闲时做做女红,也不过是打发打发晨光罢了。而苏絮与五妹绣活儿好却是因为嫡姊妹与嫡母的许多绣品都是经她们手绣的。做不好,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通责罚,是以苏絮从不觉着,女红做得好是如何了不得的事,却是打心眼儿里羡慕那些或是精于诗词、或是精于歌舞的后妃。如今听齐相宜这样感叹,想必她从前在家,多半也是娇生惯养着的。
齐相宜心思很细,见苏絮脸色一黯,收了那扇坠儿随意道:“心灵自然手巧,妹妹看那戏文和话本儿里的词句,送与萧郎的定情之物,不都是亲手制的才可一尽心意!”
她眼眉含笑,似是话中有话,苏絮如何听不明白齐相宜所指是皇上。随即两颊一红,忙盖了装着绣品的盒盖子道:“齐姐姐打趣我呢,什么萧郎、信物的,我一概是听不懂的。”
齐相宜见苏絮神色羞赧,笑容更深道:“姐姐说句顶要紧的,听不听全看妹妹了。”苏絮探寻着看她,她忽的收了几分笑意,十分正经道:“妹妹回去赶在明日翻牌子前,绣了鸳鸯的香囊才是正事儿呢!”她这一说,苏絮越发的嗔道:“昨日里看着姐姐是顶端庄持重的人,可见看人可不能只看这第一眼呢。”
齐相宜十分谦和风趣,半点架子都没有。苏絮与她聊着聊着便再无拘谨,话便也越说越多。
苏絮正与齐相宜聊得投契,隔着老远便听见外面有人扬声笑道:“你这里倒是热闹!”苏絮听见女子的笑语声,便抬头去看,正见着一身青色云锦宫装的女子从屏风外转进来,那女子梳着凌虚髻,鬓边一侧带着坠翡翠丝质流苏。苏絮看她如此装扮,心想着这位该是贵人位分无疑了。与苏絮一同入宫的秀女中,封了贵人位份的只有两位,一位是武陵姚家的嫡长女,一位是皇上的表妹陇西李家的嫡*。这两位的出身,都是大齐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苏絮见她这一身装扮,也心知此人出身不凡,遂提了精神,眼中带笑,起身恭迎来人。
齐相宜同苏絮一块儿起身,却并不着急见礼。十分体贴的与苏絮介绍道:“她是合璧宫的熹贵人。”苏絮知道,合璧宫的熹贵人,便是武陵的姚氏了。
苏絮对着熹贵人姚木槿一福道:“熹贵人安康。”
熹贵人笑吟吟的上前,扶了苏絮,笑容和煦与齐美人道:“难怪你不去我那坐了,原是因为来了个美人儿的缘故。”
苏絮尴尬一笑道:“是嫔妾来扰了齐姐姐,放着熹贵人这样的美人儿,嫔妾怕是半点也比不上的。”熹贵人听见苏絮这般恭维的称赞,面上很是自得。齐相宜让了熹贵人坐,笑接道:“可不就是这句话,放着你在,这屋子还能有其它的人比过你去不成。”熹贵人也不推让,捡了一处坐下。齐相宜吩咐着她贴身的大宫女上了茶,又道:“苏宝林才自在一些,你可别再让她拘束。”
熹贵人正靠在引枕上打量着苏絮送给齐美人的盒子,一听齐相宜这话,故作嗔怪的望了她一眼,随口道:“姐姐可偏心呢,有了新妹妹就不怕我拘谨了!”
齐相宜与姚木槿相对而坐,啐了一口道:“你几时拘谨过!”
熹贵人含笑看着苏絮道:“可别与我拘着,我从来不讲那些规矩的,咱们一处说话,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熹贵人举止亲和,话如春风,苏絮见状,亦颔首相应。
齐相宜拿了茶盏,闲闲问道:“看这天儿恐怕要下雨,你怎么来了?”
熹贵人面上带笑道:“安昭仪来合璧宫看靖妃,我怕她又叫我去说话,赶忙就出来了。方才去棠梨宫看过宁姐姐,她出了门,我便也就顺路来看看你了。”
齐相宜听着这话,微微一笑道:“方才还说我偏心,你才偏心呢。”熹贵人一笑也不说别的,苏絮见熹贵人十分不避讳安昭仪,自然也来了兴致,问道:“安昭仪很不好相与?昨日去怡贵嫔宫中请安,倒是听惠容华提了几句,似乎十分……”话到这里,她却是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形容,便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