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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默声了半晌,想起惠婕妤与熹贵人的几番叮嘱。亦想起怡昭媛屋里的宫女同安昭仪联手险些害了她。她想着,若是屋里的人还不太平,自己便如每日都走在刀尖儿上一般。难怪怡昭媛会对知秋下那么狠的手。
苏絮将汤婆子按在小腹上,清凌凌对昭云归道:“今日的事,让昭御医见笑,冤枉昭御医的事儿,还请不要往心里去,明日我再请昭御医来赔罪。”苏絮这一番话说的谦逊有礼,说罢有道:“红萼,你替我去送送昭御医。”昭云归听了这话,背了药箱便匆匆告退。
苏絮冷眼瞅着袖桃,强压住心里的怒气道:“我可有得罪了你的地方?”袖桃跪在苏絮面前颤颤的摇头,苏絮继而道:“那你为何要害我!”
袖桃哭道:“小主饶奴婢这一次,是奴婢下错了药。”苏絮想起之前袖桃种种举止和言语,便更觉着此番不是袖桃的无心之失。她敢这样吃里扒外,也不过是看着平日里,自己待她细声细气,一向温和。
苏絮两眼迫视着袖桃,厉声道:“是谁让你在我的药里下东西的?”
袖桃仍旧嘴硬道:“小主冤枉啊,没人让奴婢下药,的确是奴婢不小心的。”
苏絮连着两声冷笑,因着身子虚,也不好起身,恨恨对小康子道:“掌她的嘴,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当真半点儿不露。”
苏絮这样说着,却并不清楚,宫里的掌嘴与打巴掌不同,是宫女拿着两尺宽的板子,照着犯了事儿的宫人嘴上打,若是不叫停,直打的牙齿掉落,鲜血满口。
袖桃连连哭着告饶,而小康子丝毫不听,取了板子就打,才打了两下,苏絮便看不下去阻道:“算了。停手吧,明日一早,打发了去浣衣局或是暴室吧。”
小康子听了苏絮这话,似乎十分难以置信道:“小主,若不问出这幕后究竟是谁要害小主,恐怕后患无穷啊。”
苏絮皱眉想着小康子的话,春如急急道:“小主,或许她真不是有意的呢?打发出去便算了吧。”小康子一时不解,要分辨。春如极轻的看了他一眼,小康子便立时不在说话,苏絮看在眼里,心想着,拖延便是了,才幽幽开了口道:“今夜晚了,要打要罚的,先关起来,待明日阖宫朝见,我回了皇后再做斟酌。”
听了这话,袖桃立时吓得瘫跪在地,匍匐道:“小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说罢,小康子连拖带拽的便把袖桃关进了下人房。
待红萼送完昭云归回来,小康子也把袖桃关了起来。三人皆站在苏絮面前等她说话,苏絮想了半晌道:“春如,你方才帮袖桃说话,可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让她说出指使的人?”
春如微一点头回道:“奴婢想着,等今晚过了三更时分,便偷偷的放袖桃出去,若是有人指使,袖桃必定要去通知那位小心应对,更是要求那位救救自己。咱们只管跟着她,看她往哪儿去便是了。她恐怕也不敢轻易的跑了,为了不惊动小主,那指使的人必会让袖桃回来。”
苏絮听了春如的话,只觉着春如思虑的很是谨慎周到。微一点头,春如便接着道:“小主此番借药延经一事,袖桃虽不知道。可若是小主当真回禀给皇后,细细彻查下来,也是有违宫规的,是以,这事儿咱们只能暗中查出来罢了。”苏絮微微点头道:“如今也是我们让袖桃有机可乘,追究下去,两边恐怕都不好的。查出是谁,咱们能时时防备着便够了。至于袖桃……”苏絮微微皱眉,叹道:“把她打发去浣衣局,或者暴室便罢了。”说罢,苏絮又对小康子道:“今日不用你上夜,你与春如办好这事。退下吧。”小康子与春如应了一声,便告退。
安排妥当,苏絮才被红萼扶着进了寝殿,她扶着额角枕在八香澄花软枕上,只觉着这一日过的无比身心疲惫,惴惴不安。苏絮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这一夜并无好眠,只觉得夜长、梦多。断断续续教人乏累。
第二日晨起,苏絮刚梳妆毕,小康子便进了门。
“昨夜袖桃去了延禧宫。”听了小康子的话,苏絮连着两声冷笑,道:“延禧宫住了谁。”
小康子弓着身道:“只住着一位刘良媛。”苏絮眉心一动,越发不愉。小康子跪地道:“小主,这事儿都怪奴才。”
苏絮看着他问道:“如何这样说。”
小康子低着头,似乎十分懊恼道:“小主赏了银子那日,袖桃回去便与奴才和春如姐姐说,‘小主小气,才封了那么点儿银子。’她从来都是心口不一的,奴才与春如姐姐看不惯,却也不敢在小主面前乱说嘴,奴才若是早些与小主说,小主早些堤防,也不能出昨晚的事儿了。”
苏絮心中颇为感怀,亲自扶小康子起来,“你不说,是你为人厚道,你与春如如何,我心里有数。”小康子听了这话,亦万分感激道:“谢谢小主。”
苏絮含笑道:“又谢我什么呢?我倒是要谢谢你,这样尽心尽力的。”
言毕再不多说,又是一番收拾停当,苏絮才扶着红萼的手,带着小康子往凤寰宫去朝见。
苏絮到的早,进门时,只有宁才人与熹贵人到了,苏絮对着她们二人一福,道了句万安。她们微一点头,便各自安坐,只静静的饮着茶,默然不语。
少时,各宫嫔妃连着其他几位新进宫的秀女皆已到齐,互相行礼,又按照位份各自告坐。
苏絮特意避开了刘良媛坐在了齐相宜的下手,并不刻意去看她,只偶尔拿眼梢去打量她。不多时,便有内监来道:“皇后娘娘到。”
听了通传,诸位后妃皆起身相候。殿上只闻兰芝香气,又听得环佩叮当。皇后被一众人簇拥着从内殿出来,今日她一身殷红缀鹅黄色的百鸟朝凤朝服,衣领袖口是大朵大朵的牡丹暗纹,头戴着紫金镶东珠的凤冠,气质娴雅高贵,雍容大方。
众人见皇后已到,皆是跪地问安。皇后升坐凤椅,方温和道:“起吧。”
一众后妃起身,皇后身边的总管内侍郭泰便引着新晋的宫嫔上前行叩拜大礼。
皇后受了礼,便按照以往秀女入宫的惯例一番嘱咐。她声音柔婉,温和道:“诸位妹妹既然选入掖庭,便是天*嫔。皇上前朝政务繁重,咱们后宫自然要一团和睦,才能让皇上身心舒畅,全无忧虑。”苏絮听着,皇后似是指的昨日之事,顿一顿肃然道:“各位妹妹入宫前都受过宫廷礼仪,自然知晓后妃之德,本宫在此只有一句话,入了宫,可不比在自己家中,自然要互相尊礼谦让,端出些大家气度,别为了一点子小事失了和睦,也白白丢了娘家的脸面。”
听着皇后训导完,一众新进宫嫔方屏息齐声叩首道:“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
见众人应了,皇后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笑容可掬的样子,道:“日后,也要靠着各位妹妹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说起皇嗣,苏絮也略有耳闻。霍景嵩登基九年,膝下只有皇后所出的皇长女一个,再无其他子嗣。如今他年到而立,除却膝下无子也算得上万事顺遂。两年前,宣妃所出的皇长子两岁刚过便不幸夭折,皇嗣再成为霍景嵩的隐痛。也许正是这个缘故,他今年才更着意后宫,而说起来,惠容华的这一胎也当真来的幸运。
皇后一番话说完,便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引着一众新晋后妃见过宣妃与靖妃,之后便是怡昭媛。
众人一一见过,又各自告坐。只听皇后用了茶对靖妃道:“安昭仪与你走的近一些,你也要多劝劝她收收性子,昨日亏得怡昭媛,否则,可闯了大祸了。”
靖妃低眉应了,对皇后道:“是,”她话一顿,笑眼去看怡贵嫔,“倒是多亏了怡妹妹主意大,才能保得惠妹妹母子周全。”
怡昭媛低眉撇着茶叶末子,听了这话,抬眼,笑的自然而得体道:“臣妾不过是谨遵皇后娘娘的教诲罢了。”
皇后和悦一笑,点头道:“皇上与本宫都看重你这份识大体,才晋你为昭媛位份。”
怡昭媛淡淡回了一句:“皇上与娘娘厚爱臣妾。”苏絮心里发凉,眼角稍稍一带,不觉扫见靖妃神色讪讪,似乎颇为不乐。却也只是稍纵即逝,马上转成了另外一幅欢喜的面孔。
顾臻悠然一笑道:“如今惠婕妤与你同住,你要多照顾些。所幸,你们二人素来要好,一同住着也放心些。”
怡昭媛笑容和婉道:“臣妾自是责无旁贷。”
靖妃含着极为恬然的笑,殷殷嘱咐起怡昭媛道:“怡妹妹与惠妹妹各自进了位份,又要添了奴才进屋儿,这人多手杂的,怡妹妹要小心照看,可万勿像兰嫔那般,没注意屋儿里的人,孩子与小命儿一块失了。”
怡昭媛眉心一动,嘴角随即带上了极为妩媚耐看的笑,说:“靖妃姐姐安心便是,兰嫔以身试法,害人终害己,臣妾与惠婕妤引以为戒,自不必靖妃姐姐操这个心。”
在一旁静默多时的宣妃,此刻开了口道:“废妃王氏已是皇上厌弃之人,两位妹妹倒是惦记着旧日情谊,一口一个兰嫔的叫,岂不是要众位新妹妹糊涂,这宫里何时又多了一位兰嫔?”
靖妃与怡昭媛这样一来一去,自然都不是什么好心的话儿,被宣妃这样一岔,便也都说不下去了。靖妃讪讪开口道:“哪位是苏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