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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听了这话,立时慌了神。哪里能信呢,厉声道:“好好地,都说什么胡话呢?菱儿身子一向好,怎么会生病?”
红萼抽噎着与苏絮道:“是青蕊说的,奴婢当即便带着小福子与海月去了苏府。可太太愣是不让奴婢们进门去看。”
苏絮气的脸色发白,咬牙道:“即便是提起我,她也没让吗?”红萼说不出口,只摇头。海月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嫡夫人说,便是小主亲自从宫里回了门,也不会让小主踏进来。她还说,小主是嫁出去的姑娘,就好比泼出去的水。生了死了,贫贱富贵的,都与苏家没关系。”海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苏絮心里恨,可哪里还能顾得上她。只一颗心都系在了苏菱的身上,急的发了气,道:“你们三个,到底谁能利索的把话完?”
小福子见红萼哽咽着说不出话,海月惯不会学嘴。忙道:“青蕊姑娘说,八月末的时候,五姑娘落了水,便生了病。嫡夫人拦着不让请大夫,就一直耽误到现在。早先青蕊还能偷偷的熬些治风寒的药给五姑娘喝,可来来回回总不好,如今竟然越来越严重。”
苏絮登时怒气上窜,恨不能立时冲去苏府一般。“为什么不让请大夫,难道我爹也不知道吗?”
小福子低首,看也不敢看苏絮一眼,无奈道:“奴才忖着,必定不清楚。”
苏絮喘着气,又是哭、又是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何时关心过我们的死活呢?”
白檀见苏絮此刻气的身战气咽,忙扶了她坐下,劝道:“小主气的发狠可有什么用吗?如今该好好想办法才是紧要的。”说着又责怪那几人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知道吗?竟不拣要紧的说,专挑不中听的说。”海月听着白檀的呵斥,满脸通红,忍不住默默的哭了起来。
苏絮闻言,才有了主意。忙让白檀给她换了衣服,乱乱的挽了个髻,便往着霍景嵩的南书房去。
皇帝此刻才翻完牌子,吴德全正出了门准备。苏絮双眼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这番模样倒是把吴德全吓了一跳,忙道:“苏小主这是怎么了?”
苏絮强忍着泪意,颤声与吴德全道:“皇上可在?”
吴德全陪着一笑,为难道:“小主,可不巧了。皇上刚刚翻了……”吴德全话音未落,便听见霍景嵩在里面开口唤道:“可是敏嫔来了?”吴德全忙回身去应,霍景嵩又道:“请进来吧,旁的也不必准备了。”
苏絮心里一暖,便随着吴德全的手进殿。抬头正见君陌白从里面出来,她全没心思注意这个,连招呼也没打,就直直的冲进了霍景嵩的御书房。苏絮才一瞧见霍景嵩的面庞,便是鼻尖儿一酸,竟委屈的什么似的不住哭道:“嫔妾求皇上救救我五妹妹。”
霍景嵩哪儿见过苏絮这般慌张失神的样子,不免也跟着着急起来。忙上前扶起她,又为她拭了泪,耐心道:“好好的出了什么事儿?竟哭成这样。”
苏絮强自压下泪意,捡了要紧的话道:“嫔妾的五妹前几日落了水,如今竟病的一发不可收拾,恐怕救不得了。嫔妾不放心……”
霍景嵩揽了苏絮在怀里,宽声安慰道:“没事儿的,朕即刻就派御医去给你五妹好好看看。”
苏絮连连摇头道:“皇上能否让御医把五妹妹接进宫。留在府里,嫔妾总不放心。”
霍景嵩低眉看着苏絮,颇为疑惑。却到底还是允了她,忙叫人趁着宫门落锁以前把事情办好。吩咐毕,他便亲自送苏絮回了流华阁。好言安慰一番,又盘问了苏絮的宫人才晓得苏菱病的严重,也才明白苏絮因何着急的失了仪。
御前侍卫的动作倒是十分快,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将苏菱带了回来。抱着苏菱进门的御医不是别人,正是苏絮多日未见的昭云归。可她此刻哪还顾得上那些,心急如焚道:“菱儿还有救吗?”
昭云归薄唇紧抿,为难道:“苏姑娘早就落水,却没及时医治,耽误太久,以至积水未清,肺气不足。宗气虚弱,肺气上逆,开合失司,卫外不固。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絮脚下不稳,险些没摔倒。霍景嵩稳稳的扶住她,也是面色微沉,对昭云归道:“你尽力医治便是,若需要什么药,尽管去御药房拿。治活了苏姑娘,朕必定有赏!”说罢,她便拉着苏絮往暖阁去。苏絮哪里肯,霍景嵩便温然劝道:“你在这,恐怕昭御医也要束手束脚的。”
苏絮心口发闷,精神头也短了大半。便也就跟着霍景嵩出了内室,见苏絮失魂落魄的样子,霍景嵩心思牵动,忍不住道:“朕方才来不及问,如今听这话的意思。仿佛五姑娘是早早的就落了水。”
苏絮此时嘴唇发白,默默道:“是八月末的事儿。”
霍景嵩惊诧不已,半晌才道:“朕方才听昭云归说,因为没及时救治,才到了这样的地步?”
苏絮神色难堪,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滚。她声音打着颤,十分艰难道:“嫔妾实在没有脸与皇上说这个缘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霍景嵩拉过她,疼惜的抚着她的脸颊。替她拭干了泪水,安慰道:“朕如何能不懂你,朕也是庶出的皇子。”
苏絮微微一怔,竟觉着自己与霍景嵩这样的相近。她哽咽着,才缓缓道:“听伺候五妹的婢子说,是嫡母拦着不让人去请大夫。”
霍景嵩不由攥着拳,难以置信道:“即便你们并非她所出,可到底她也是做嫡母的。怎么如此狠心。”
苏絮冷冰冰道:“她恨毒了我娘,也恨毒了我。”
皇帝看着怀中娇小无助的苏絮,就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他忍不住一冷,拥紧了苏絮,“绾儿,你安心,朕必定帮你把五姑娘救回来。”
苏絮泪眼婆娑,仰头看着霍景嵩。心下感怀,竟不知该说什么。倾心道:“绾儿从前总要觉着老天不公,为何总不肯垂帘母亲与我们兄妹几个。如今能在皇上身边,才知道有失必有所得。那么,即便从前历经多少苦难,如今也再无埋怨了。”她喉间一梗,叹道:“如今只盼着皇上、与兄长、妹妹能平安喜乐,福寿绵长也就足够了。”
霍景嵩吻一吻她的额头,动容道:“你这样知足,老天也必定会垂帘你。”
昭云归为苏菱施了针,又让人煎了药,好一番折腾才算完。苏絮担心霍景嵩误了明日的早朝,便坚持让他宿于别处。霍景嵩放心不下,也坳不过苏絮。便留了御前的宫人陪着,自己则仍旧是回了太极殿。送走了皇上,苏絮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
苏菱吃了昭云归的药,又施了针。到了半夜便烧起来,苏絮心里担忧,可昭云归却说烧起来倒是要好一些。苏絮在床边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黎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苏菱的烧才渐渐退了,期间又吐了好些污物,倒是折腾流华阁的人一夜未睡。
到了黎明时分,才算是转危为安。昭云归号过脉,松了一口气道:“索性,五姑娘也算是安然无恙了。不过,保住了性命,却也落下了病根。”
苏絮蹙眉问道:“是什么病根?”
昭云归低眉,恭谨道:“恐怕终身都要带着喘症度日了。”
苏絮心里难过,含着泪自责道:“恐怕她们是恨毒了我,才把怨气都撒在了菱儿身上。如今好好的人,竟落下了这样的病。往后……”苏絮说着便亦发哽咽。
昭云归忍不住劝道:“小主如今即便是再伤心,恐怕也于事无补。已成定局的事儿,难道还能留待人后悔便可从来的吗?”
苏絮一听,无比刺心。无力道:“我省得,你总觉着是我贪慕虚荣,急功近利。若是我此番不跟着皇上去木兰,恐怕她们也总能忌惮着点,不敢动这样的手,而我也会照顾到菱儿。可这一切并不是我能做主的,我……”
昭云归话说得硬,却并不是这个意思。忍不住脱口道:“微臣哪里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从来没觉着小主贪慕虚荣。微臣从来都不会劝人,没想到本意是安慰小主的,倒让小主多心了。”
苏絮微怔,心里也奇怪着。他何时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软话,平日里,三句带着两句讽刺。如今倒是也肯好好的来劝自己。“前些日子险些牵累了你,让刘才人盯上,这样诬陷,难得你还愿意这样帮我救治菱儿。”
昭云归愣愣的拱手恭敬道:“医者父母心,即便不是小主的妹妹,微臣也要倾力救治。更别说,梓裕临行前也曾托付。如今五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儿,微臣是有负故人所托了!再者,臂钏的事儿,恐怕小主也措手不及。是臣莽撞了。”
苏絮闻言,忍不住问道:“我总不得空问你,我的臂钏怎么会在你手里?且,那晚已经是睡下的时辰,你怎么好好的被他们在撞见了?”
昭云归牵动心肠,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即连忙垂头,挡住了一脸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