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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相宜闻听此言,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此时间苏絮正要说话,齐相宜突然在苏絮身后,用宽大的袖摆盖住了手,紧紧的挡在了苏絮的外侧,她静默的进前,跪地向着霍景嵩一叩头道:“没有了,这件事儿只有臣妾、乳母还有臣妾近身侍奉的宫人知道。”
苏絮眉心剧烈的一颤,脸上不停的抽动,如何都压不住她自己心中的震惊。胸口突突的跳着,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涌在心口,让她呼不出来,堵着喘不过气。她如何不晓得齐相宜的用意,她这样出面认下来,是为了保全自己与江沁澜。苏絮眼睛与鼻腔极是酸涩,她心里颤抖着,不住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晓得,事到如今她绝对不能辜负了齐相宜的苦心。
齐相宜回身看着还处在巨大的惊动中,细细想着对策的两人,极为清淡,绝望道:“是我利用了宁姐姐与絮儿。”她颓然跪坐在地上,敛了敛眉心,睇眼向苏絮与江沁澜二人道:“我骗了你们,也不必再为我向皇上求情了。”
苏絮心里直道不好,她极是害怕齐相宜这样的举动是绝望了自暴自弃。她嘴唇微微开合,面上流露出惊诧的表情。“姐姐可别乱说,这是多大罪N况三皇子与四皇子到底是姐姐亲生的孩子。姐姐如何能下得去手,虎毒尚不食子!”
齐相宜正色面向霍景嵩,不卑不亢道:“三皇子确实是重瞳,可臣妾从没有做过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更没有杀害亲子。重瞳的事儿臣妾可以认,但是扼死亲子的事儿,臣妾没有做过,也不会认罪的。”齐相宜说着,转头看向梁玉漱,眼神凌厉,气势逼人,“不晓得谋害亲子这样的话是谁对皇上说的。”
梁玉漱被齐相宜看的心虚,立时接口道:“自然是乳娘晓得其中究竟。”
齐相宜斜睨着她,不觉连连冷笑,“晓得其中究竟?三皇子薨逝的时候皇上就在本宫的身边,乳娘在不在,三皇子是怎么死的皇上也是最清楚。”齐相宜没有说太多的话,眼神清清冷冷的看向霍景嵩。
苏絮闻言,如此才算是放下心来,如今忍下三皇子重瞳一事,再撇清杀害亲子的事儿,倒是能让皇上相信。重瞳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到底不是什么能宣之于口的好事儿,霍景嵩未必能用这样的由头治罪齐相宜。相比之下,如今若是被揭出谋害亲子,才是真真正正的置齐相宜于死地呢!苏絮心里有了些眉目,也暂时能缓下一口气。
霍景嵩眸色深沉的看着殿上之人,大手一挥,道:“暂且把英妃拘起来,不准探看。”他说着转首,看也不看身后的几人,回身冷声道:“都退下,今日的事儿,不许透露半句。”
闻听皇帝这话,几人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当即对着霍景嵩的身影一福,静谧的退出了承明殿。苏絮与江沁澜出了殿门,看着齐相宜被御前的太监跟着出来,全都齐齐的瞧了过去。齐相宜深看了两人一眼,微微闭目,什么话也没说出口。苏絮脚下一歪,若非身边的江沁澜稳稳扶住,她险些就跌下了承明殿高高的台阶。
江沁澜扶着苏絮,小声道:“如今瞧着皇上的架势并不是尽信慎嫔的,在这个方才英妃自己一个人担下来保着咱们俩,这样的关口,咱们便更不能出什么差池了!”
外面艳阳高挂,天气这样的热,苏絮此刻浑身竟不住的流着冷汗。她双手发抖紧紧的握着江沁澜的手,人也快要虚脱了一样。“宁姐姐,这样隐秘的事儿,怎么会呢,怎么会让人瞧出来,让人知道的!?”
苏絮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她紧蹙着眉心,到底不敢顺着自己的方才的念头想下去。江沁澜感觉苏絮的身形一滞,面上是说不出的惶惑不安。心里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犹疑,道:“重瞳的事儿确实只有咱们两人晓得,我也不相信方才那乳娘的说辞。”苏絮也不应她的话,而是在心里飞快的思索着,她不晓得如今自己身边之人有几人是可信的。
“姚木槿假痴不癫了这样久,实在不晓得她是不是一早便瞧出来在宝华寺里,咱们的那些破绽。”江沁澜一边极力的回忆着,一边猜测道。
苏絮想不清楚的摇头道:“她若是早就瞧出来了,何至于会现在才下手?”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苏絮的储元宫。一阵静默,进了内殿,江沁澜才缓缓道:“妃位,这时候将齐姐姐拉下妃位,她才能坐上去。不是齐姐姐,便是你和荣妃、靖妃。靖妃远在启曌城,荣妃又是才晋封的,如今李家有起势,没有那样容易。唯独英妃,她手里握着能除去英妃的把柄!”
苏絮靠着罗汉床的凭栏,一只手住着额头,极是颓靡的歪在床上。听了江沁澜这话,她也在心里隐隐觉着有理。“总觉着这其中有咱们不晓得的地方。”
此刻一边的白檀不觉开口向苏絮提醒道:“娘娘可还记得四皇子刚没的那会儿,曾与素问提过重瞳一事吗?今日皇上既然提起孩子是被英妃娘娘扼杀的,奴婢倒是忽然想起,娘娘曾经也同素问提过,孩子是被扼死的。可其实三皇子,是窒息而死。那天奴婢记得,与娘娘在殿外瞧见了丽嫔。”
白檀的提醒让苏絮立时有了印象,她细细的思量一番,立即与白檀道:“去,立时叫卫萦过来。”
江沁澜瞧着苏絮这样急切的样子,不由拦住她道:“叫丽嫔来做什么?若她当真是姚木槿的人呢?她能跟你说什么!如今,倒是想想怎么将英妃救出来更实际一些。”
苏絮神色沉肃,咬唇道:“若当真是因为卫萦的缘故,那齐姐姐遭受此劫便是我的错漏。宁可错杀一千,也断断不能留着一个。至于怎么救出齐姐姐。只要扼杀亲子这样的事儿能守住了,便总会有转圜的余地。我只怕当真是卫萦所做,她届时在站出来。我不仅连帮齐姐姐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苏絮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辣决绝。她瞧清楚了,便如那乳母一样,你留了她性命,给了钱财让她出宫。可若有旁人,给她比你多的钱财,许她比你多的好处。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到底多数人都是有价钱的,都是会被金银收买的。抓住把柄的人,只有死才是真正的一了百了。苏絮深恨没有早些让齐相宜将那乳母除掉,如今留下了祸患。
白檀应了,便匆匆出门。卫萦的居所离着苏絮极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跟着白檀进了门。
卫萦对着苏絮盈盈福身,面上是恭敬规矩的浅笑,她双手叠在一起,声音如出谷的黄莺,煞是好听,“敏妃娘娘万福金安,宁淑仪安康。”
苏絮并不叫她起身,而是侧首迫使着她,一字一句道:“丽嫔入宫也有一年多了吧?”
卫萦不晓得苏絮为什么问这样的话,讷讷的点头道:“是,嫔妾上元十二年入宫,过了今年的五月,已经整一年了。”
苏絮面无表情的凝着她,道:“既是有些日子了,也该清楚在这大齐后宫,该怎么好好的活下去。怎么保着自己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卫萦被苏絮这话说的有些害怕,怯怯的抬眼看着苏絮道:“嫔妾不懂娘娘的意思。”
苏絮幽幽道:“上元九年本宫刚入宫的那会儿,无意中在林氏宫外听见她串谋御医,瞒骗皇上上官氏胎像不稳一事。也是正好被林氏撞了个正着。”苏絮说道“也”字时,刻意的顿了顿。不急不忙道:“就因为被林氏撞见,她便总对我提心吊胆。便是芒刺在背,不得不除之后快。也因为这个原因,本宫险些死在上元十年年初。”苏絮语调平淡,却透着森然冷意,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那会儿林氏面上笼络本宫,背地里却做了许多陷害算计的事儿。本宫刚晓得林氏口蜜腹剑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让她死了。”苏絮话至此出,向着卫萦清清淡淡的一笑,“如今想来,却也觉着实在没什么可怨她的,若换做我是她,也必定会有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卫萦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神色变了几变,抬眼蹙眉盯着苏絮笑容阴冷的面庞,“嫔妾,嫔妾也略有些耳闻。”
苏絮哼笑着扬声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晓得这些话的意思。本宫喜欢你的性子,也不想有朝一日看着你行差踏错。丽嫔,本宫不想跟你猜来猜去,疑神疑鬼。本宫既留着你住在我宫里,便是信你。若哪一日不信了,宫里宫外,都再无你容身之所!”
卫萦浑身一沉,全身因为极力的压抑着惧意,而有些颤颤发抖。她压低了头,极力的稳着心神,想辩驳,却又仿佛已经被苏絮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