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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宴的注意力原本全落在了淮安王与姚家一事上,王均这刻慌慌张张的来报,听得霍景嵩与苏絮等人皆是一愣,都没回过来神。倒是荣妃反应过来,呀的一声,立时开口询问道:“跌下堆秀山了?那人如何了?”
王均忙回道:“立时就晕过去了,已经让人送回长乐宫了。”
荣妃侧首扫过淮安王与熹妃,面上带着忧心的神色与皇帝道:“皇上现下可要去瞧瞧。”
苏絮蹙眉,怎么都想不通卫萦缘何会无缘无故的从堆秀山上跌下去。堆秀山地势高,却也并不陡峭。何况卫萦如今有孕,宫里宫外的内监侍婢必定都小心谨慎的伺候着。谁敢让她有什么差池?苏絮睨了一眼荣妃不同寻常的观其表情,有些讷讷的开口,向王均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堆秀山上跌下去?伺候的宫人呢?”霍景嵩一事急切的开口,与苏絮是异口同声。
王均满面为难的看着皇帝与苏絮,垂头小声道:“奴才也不清楚,有宫人瞧见丽承娴与瑾贵嫔在一块儿,许是问问瑾贵嫔就晓得了。”
荣妃似是听见十分滑稽的事儿一般,忽然嗤笑出来,看着王均道:“瑾贵嫔怎么会同丽承娴在一块儿?”她说着,有些暧昧不明的开口,讥讽道:“瑾贵嫔何时同丽承娴这般亲近了?”
苏絮骤然听王均提起瑾贵嫔,便晓得其中许是有阴谋。当即稳了稳心神,侧首看着霍景嵩,缓声道:“皇上,淮安王犯上作乱的事儿也可暂且告一段落,倒是该去看看丽承娴要紧。”
皇帝眸色幽沉,透着森然冷意,道:“来人,将淮安王压入宗人府,姚家打入天牢。”他说着,回身看了一眼姚木槿,面无表情道:“先将姚氏禁足,带下去吧。”宫人立时喏喏的应了,将姚木槿与淮安王这一干人等带了下去。期间哭号鸣冤不断,自不必提。
霍景嵩处理好御景殿的事儿,便立刻待人往长乐宫去。苏絮紧随其后,倒是荣妃、文妃、宁贵嫔三人也都不敢懈怠,跟着一道去往秋水斋瞧瞧。霍景嵩刚待人行至长乐宫的仪门之外,便听到内里哭天抢地的声音。苏絮也极是疑惑,那声音无比嘈杂。苏絮想着,依卫萦的性子,就算当真孩子没了,也不至于哭得这般失态。她如此想着,便见平日里卫萦的贴身宫人佩舜忽然从屋子里奔了出来,看见霍景嵩,微微一愣,忽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皇上,丽承娴,丽承娴薨了。”
苏絮只当自己是听错了,何况佩舜嗓子里带着浓重的哭意,那话也是说的不大清楚。她浑身一僵,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一些,丽承娴怎么了?”
佩舜屋里的跪伏在地上,恸哭道:“丽承娴薨了,薨了。”苏絮这才将她的话听得真真楚楚,她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文妃惊叹不已,快不进前,“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丽承娴左不过是小产,怎么会没了性命?”
佩舜哀恸的哭着,久久凝噎不成言语,“李大人说是小主从堆秀山跌下来,撞到了头和肚子,救不回来了。”
霍景嵩紧紧抿唇,一言不发的掀起前襟迈入院子。匆匆的进了秋水斋的门,卫萦平躺在床榻上。下身的血将衣襟染得红了一大片,极是骇人。脸色如纸一样惨白惨白,人也一动不动,亦或是说,人没有半点气息的躺在那里。李玉收了银针,见皇帝进门。立即迎上前,跪地悲切道:“皇上,丽承娴母子俱损,已经殁了。”皇帝听得此言,浑身上下不觉有些发抖。他攥着拳头,回身去看佩舜,一字一顿的问道:“丽承娴怎么会跌下堆秀山?”
佩舜眼里带着恨意,咬牙切齿道:“是瑾贵嫔,是瑾贵嫔将丽小主推下了堆秀山。”
霍景嵩手掌忽然拍在桌子上,恨意上涌,“你们呢?伺候丽承娴的奴才去了哪里?”
佩舜满面的悔恨之色,哀哀哭道:“瑾贵嫔说是有话与丽承娴说,两人就单独去了堆秀山旁边紧邻着台阶的那一处亭子里。瑾贵嫔说是有话与丽承娴说,让丽小主只身前往。小主以为,瑾贵嫔是因为前些日子月例的事儿耿耿于怀,便也不敢不应和着瑾贵嫔,单独往那边走一趟。”佩舜痛哭流涕,道:“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奴婢等人就听见丽承娴的叫声,看见瑾贵嫔仓皇落跑。皇上,可要给丽承娴做主,还丽承娴一个公道啊!”
霍景嵩到底不大相信叶筝能做出这样蠢笨的事儿去害别人,也将自己害了进去。可叶筝的心思,从前历经林氏一事,他也算摸得极透。他鹰眸一挑,迫视着佩舜,反问道:“瑾贵嫔何必要这样点眼的去害丽承娴?”
佩舜看着霍景嵩,定定的摇头,不断的猜测道:“奴婢也不清楚,可瑾贵嫔对丽承娴不满是确有其事的。”她说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抬头道:“之前丽承娴有孕,瑾贵嫔串通了王御医瞒孕。奴婢不晓得瑾贵嫔打的什么心思,可瞒孕的事儿,有御医在,皇上必定会查问出来。”她说着,愤然不平,怒道:“瑾贵嫔早就对丽承娴心生嫉恨,奴婢虽不晓得今日是何原因,可也必定和瑾贵嫔脱不开关系。”
苏絮听着佩舜的话,心中不觉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抚着心口,总算将之前那些蹊跷的地方想通了大半。只怕丽承娴的这一步,是早就已经被设定好的,为的就是要算计到叶筝的身上。如此相纸,约摸着她那日在秋水斋院子里听见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只怕也是冲着瑾贵嫔去的。苏絮暗叫不好,立时转首小声的向白檀询问道:“瑾贵嫔哪里去了,怎么半天也没见着她的影?”
霍景嵩略略一挥手,转身出了秋水斋的门。他脚步匆匆的走在前面,这一众宫妃没得着皇上让其她们跪安的懿旨,如何也不敢打扰,便都默默的随着皇帝往合欢殿去。到了合欢殿,霍景嵩先坐下,沉吟半晌,才忽然开口问道:“瑾贵嫔在哪里?”
未等苏絮开口回答,倒是荣妃先曼声应道:“方才便见她出了御景殿,也没见她回来。现下,许是回宫了?”
霍景嵩薄唇微抿,冷冷淡淡的开口,“去,给朕寻过来。”
荣妃眉间揉着遗憾的神色,“只怕要个一时半会儿才能寻见瑾贵嫔呢!”她语顿,亦发小心翼翼,软声细语道:“皇上可要宣王御医过来细问一问,期间许是有些误会呢。瑾贵嫔何至于要去害丽承娴的孩子?将心比心,瑾贵嫔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
荣妃的这一番话自然是在帮着瑾贵嫔说话,可苏絮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求情的话放在后面,自会让霍景嵩思及前事。可如今尚不知道瑾贵嫔到底有没有指使王御医,荣妃便先扔出来“将心比心”这样的话。若当真从王御医口中问出了什么,只怕荣妃这一句话,便足以让霍景嵩怒不可遏。
苏絮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向皇帝提醒道:“瑾贵嫔何必要串通御医瞒孕呢?”她说着,看向一同跟过来的李玉,笑意盎然的问道:“李大人是何时发现的瑾贵嫔有孕?”
李玉想了想,答道:“五月份的事儿,”她说着,立时面向佩舜,清淡无波的开口询问道:“那王大人又是何时替丽承娴诊脉的呢?前后查了几日?”
佩舜摸不清苏絮要说什么,当即有些发愣的回道:“是,中间隔了有十几日的功夫。”
苏絮再不看佩舜,而是向着霍景嵩,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瑾贵嫔若是当真要算计丽承娴,都已经串通了御医瞒孕,又如何迟迟不动手,若那个时间丽承娴小产,瑾贵嫔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何必等到今日才动手?”
荣妃牵唇漫不经心的一笑,极是和善的看着苏絮,“许是中间出了什么错漏也未可知,到底瑾贵嫔有些嫌疑,叫来问一问便也清楚了。”
这时间王御医随着王均进门,跪地颤颤巍巍的向霍景嵩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帝也不免礼,直接问了他瞒孕一事。王御医全身抖得筛糠一样,连连叩头告饶道:“皇上恕罪,是微臣一时鬼迷心窍。当时瑾贵嫔给了微臣银子,让微臣不必向皇上说出丽承娴有孕的事儿。臣曾细问过瑾贵嫔,为何要欺瞒皇上,可瑾贵嫔并没有告诉给微臣。”他说着又连连叩首告饶,“微臣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
“呵,胡言乱语。”
众人听见乐不可支的小声从门口慢悠悠的飘进来,抬眼去看。叶筝十分坦然从容的迈入合欢殿,她缓缓地走近霍景嵩。向着皇帝规规矩矩的福身,带着她往日里自矜的傲然风度和架势,环视着殿下跪着的王御医、李玉、佩舜、荣妃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皇帝的身上,清清淡淡道:“皇上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