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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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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木槿心里满是被不甘的怒气灼烧,可成王败寇,她已经不得不向苏絮屈膝。唯一能保有的,就是自己还剩下的那一点子骄傲和自尊。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咬牙道:“若要赐死,不过一条白绫,一杯毒酒罢了。你何必来惺惺作态!”

苏絮侧首扫了小康子一眼,低声道:“下去吧,让本宫与熹妃好好叙一叙。”

小康子有些不大放心,刚要说话立时被白檀拦住了。白檀转头垂首应下,道:“奴婢们先退下,若是有什么,”她说着,看了一眼姚木槿,道:“夫人就唤奴婢与小康子。”

苏絮低低的“唔”了一声,白檀与小康子就恭敬的退了出去。她极是随意的欠身坐在内殿的圈椅上,侧眼看着姚木槿充满恨意的眼眸。眼前忽然现出齐相宜临死的那一眼,她这一阵子,许多个日夜都会想起。每每浮现,心里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悲恸与惧怕。她别过头,眼眸不觉落在了一副表框精美的画上。

其中四位宫装女子恬静闲适或坐或站,脸庞露着明媚的笑意。极是和睦,温馨。那正是上元十二年初的那会儿,皇帝心血来潮,让如意馆的画师为后宫妃嫔画像。苏絮想起那个时候,亦或是说,在那之前,某个熏风夹着花朵吹过的午后,她们几人彼时还是那么的青涩,一颦一笑都是随心的,没有隐在背后不怀好意的谋算。

姚木槿与苏絮对坐,看着她不说话,而是直直的盯在那装裱着一派和睦的画像上。姚木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眼中泛着眼泪,仿佛这件事儿极是可笑。“假仁假义。别总做出那一副姐妹情深,心痛不已的样子。你今日过来,不就是想看我有多么颓丧么?怎么,江沁澜没有同你一道过来?”

苏絮清清冷冷的看着姚木槿,也不回她的话,而是转了话头,缓缓开口道:“入宫数载,上元九年与姐姐你初见还是历历在目。咱们也有危难之时相助相伴的日子。昔日同心同好,我到底不曾料想,会到今日殊途陌路的地步。你说我假仁假义,你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我们藏着心思背地暗算的?”苏絮语顿,十分淡漠开口,“若说做的那些亏心事,我到底不及你。姚木槿,你从前说谁也不欠谁。如今我便告诉你,无论你认与不认,你都对不住齐姐姐、宁姐姐还有我!”

姚木槿听见苏絮这样的话,双手不自觉将桌上的杯盏扫掉,她眼中的怒意喷薄而出,咬牙切齿,恨声道:“对不住,到底是谁对不住谁。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若非你苏絮,我今日何至于家破人亡?”

苏絮低低一笑,倨傲的睨着她,缓声道:“当真要怪,也只怪姚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这样大逆不道的主意!”

姚木槿忽然情绪激动,只着苏絮大声尖叫道:“若非你从中作梗,如今你我之势必定颠倒。”

苏絮坦然笑起,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姚家为了立功升官,勾结鲜卑特意开了一道口子。你们打的好主意,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吗?鲜卑兵起先势头神勇,怎么换了君大人与我兄长上前线,便是丢盔弃甲,连连败退。你以为皇上会被轻易瞒骗过去,懵懂不知吗?”

“啪”的一声,姚木槿的指甲生生的折断。她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咬牙看着苏絮,“成王败寇,我到底不如你诡计多端。”

苏絮极是冷淡的看着她,“我与齐姐姐、宁姐姐三人问心无愧,从荣妃小产、倾城香到樟木床。到底是你先暗算了我们,诡计多端这四个字,该留给你自己!”

姚木槿激动不已,忽然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开口,“问心无愧?齐相宜当日因何愿意代我跳出征舞?若非她,我何至于被皇上厌弃,此后再难有圣宠?当年在木兰行宫,若非你与齐相宜暗中算计,我如何会当着一众使节的面儿在皇上面前出丑?我跳胡旋舞,那乌恒阏氏怎么也跳了胡旋舞。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在我的舞鞋上动了手脚,又让乌恒阏氏跳一样的舞,来给我难堪。”

苏絮对姚木槿这样的指责忍不住一阵啼笑皆非,她一转不转的盯着姚木槿,道:“我与齐姐姐何必要算计你?”

姚木槿恨恨的看着她,质问道:“你与乌恒阏氏走的那样近,如何会不知道,如何不能劝一劝她跳别的舞?若不是早就计划好,你为何要送她礼物来收买她?”

苏絮哼笑一声,对她的笃定极是无奈。道:“若你当真这样以为,我也委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们。”

姚木槿忽然忍不住的一阵心虚,却仍旧不依不饶的指责道:“这么些年,你提拔江沁澜、提拔叶筝、宋清荷、卫萦。却偏偏不在皇上面前替我说话。你与齐相宜、江沁澜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你明明早就知道林氏与上官氏的事儿,你们全都心知肚明,却从未跟我言语过。”

苏絮看着姚木槿,连连冷笑,“从前瞒着你那许多事儿,也不是没有过歉疚的时候。可如今想来,倒是庆幸许多。”苏絮语顿,抬首直直的盯着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害我们?”

姚木槿紧紧抿唇不语,殿内铜壶滴漏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苏絮的心跳声仿佛也随着那声音跳的极是缓慢。姚木槿面无表情的坐在圈椅上,深吸一口气,半晌,终于沉声道:“从木兰回来的路上。”

苏絮心头忽然一松,这个问题在她心里萦绕了太久。今天,姚木槿与这件耿耿于怀的事儿终于落下来。苏絮冷然笑起,“为一己私欲,置姐妹之情不顾,沦为宫闱权利倾轧的刽子手和牺牲品。熹妃,本宫....替你羞耻!”

姚木槿抬头,眼神不复方才的激动。如死水一般幽沉,“羞耻,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你何敢斥责于我?”她说着,面上是疲惫扭曲的神色,鄙薄的打量着苏絮,“你与江沁澜、齐相宜,原本与我就不是同类。我是士族嫡女,而你们不过是庶族贱种。身份有别,我不过是抬举你罢了。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视为姐妹,如今再提及姐妹之情,当真是可笑。”

苏絮因姚木槿这句话立时火冒三丈,她起身行至那副画像前,看着从前笑语嫣然的模样。当即指着那副画道:“纵然你虚情假意,可我与齐姐姐、宁姐姐都曾真心相待。你暗算荣妃,齐姐姐早就知道而替你隐瞒,处处护着你,替你言语。你竟那般对她。姚木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姚木槿眉心剧烈的一颤,飞快的上前两步,一只手掀翻了那副画。外面的那一层木板被折断,“嘶啦”一声里面薄薄的宣纸也应声撕开,姚木槿气的双眼发红,急急的喘着气道:“她齐相宜呢?若非她,我怎么会小产,我的孩子好好的又怎么会没了?我纵然算计过你们,你们也算计过我。一报还一报,咱们自是两不相欠。”姚木槿说话间,殿门忽然被推开。吴德全捧着装有白绫、匕首、毒酒的托盘进门,“夫人,时候不早了。”

苏絮在来未央宫之前已经回禀过霍景嵩,想是皇帝刚顾得上下旨晓喻六宫,立时让吴德全将毒酒送来。她轻“嗯”了一声,指了指旁边儿的桌案道:“请公公回去复命吧,本宫把该说的话与姚氏说完,会去南书房的。”

吴德全看了一旁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姚木槿,快步进前将托盘放下,又极快的躬身出了大殿。

姚木槿一动不动的靠坐在圈椅上,闭目,颤抖的一口气,“还是来了。”

苏絮亲自拿起乘着鸩酒的酒壶,缓缓地往白玉的杯子里倒着酒。那酒是红褐色的液体,倒进白玉的杯子里煞是好看。她一壁倒酒,一壁曼声开口,“齐姐姐去的时候天还冷的很,外面下了大雪,我与宁姐姐就跪在颐宁宫的雪地上求见太后。可到底完了那么一步,那一杯的鸩酒啊,呕出来的血染红了那套明黄宫装的裙角,如今还收在箱子里没有处置掉。”

姚木槿极是厌恶的看着苏絮,冷冷道:“你要说什么?”

苏絮抬眼看着姚木槿,微笑的眸中闪着眼泪,又是心痛、又是欣慰。“没什么,想起了齐姐姐,还有那两个命苦的孩子。”她说着将那毒酒推到姚木槿的面前,粲然一笑,“不过如今你去与齐姐姐作伴,想必她也该安慰了。”

姚木槿看着那杯毒酒,心仿佛一瞬间被人攥住了似的。她到底不能泰然处之,她终究是害怕与不舍的。她双手颤抖,不接那杯子。垂首不住的反复说道:“我没有害死齐相宜,我没有害死她。京中的流言也并不是我让人传出去的,我并没有害死齐相宜,我没有害死齐相宜!”

苏絮听着这话,指着她怒声问道:“你没有害齐姐姐?若不是你,重瞳之事如何闹得满城皆知,如何逼的皇上不得不赐死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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