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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夏微微侧头,不做声。他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就想继续游说。
“我总以为,奕家只有你和爷爷才是真心待我好。哪怕我被奕长治欺辱,被柔柔算计,被……你的妻子排斥。
因为有你和爷爷,我还是觉得这个家,是依靠。”
她淡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尴尬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所以,哪怕当年奕长治那么对我,你没有为我出头,我还是不怪你。大家族的斗争,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不是,夏夏,不是。爸之所以要任由你出去,是变相的保护。你继续在奕家,危险重重,我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
你不在菁城,起码可以远离长治那个混蛋。”
奕桐赫急急的辩解,外面寒风瑟瑟,他却一再地出汗。
“保护?那你现在又是干什么?用我去换取你的利益,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且不说宫家怎么许诺你的,奕柔柔已经和沈楚白关系明了,沈家的势力也不小,你怎么不去找她帮忙。
舍近求远,不符合常理。还是,”她停顿一下,自嘲的笑笑,“你舍不得大女儿出卖身体换取利益呢?”
奕桐赫眼神闪了闪,避开了她的视线。
凉夏似乎明白了,恐怕他是和奕柔柔交谈过但没有成功,所以才把目标转到了自己身上。
那么,她的父亲,到底贪污了多少钱?居然要外力出资去拯救他的公司!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还有,灵犀园以后你不要来了,就当还我一个清静。”
凉夏失望之极,不想再多说。
“不行!多多,啊不,夏夏,你不能见死不救!”
奕桐赫急眼了,扯去了领带,在客厅来来回回反复地走。最后气急败坏的拍拍桌子,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看。
“你,该不会对奕轻城那个小子有意思了吧?”
“胡说什么!”
凉夏像被人戳中心事一般,瞬间红了脸。
“哼哼,但愿是我胡说。你可别忘了,他是你叔叔!”
奕桐赫显然不甘心,他脑子转了转,眼睛一亮。
“对了,奕轻城,我怎么没想到。他对你这么好,你可以去求他。只要他不查公司的账,爸就不知道我的事情。
夏夏,你去劝劝那小子,他对谁都是冷若冰霜,唯独对你这么上心。你说话他肯定听的。”
凉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她好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是什么材料做的。
可她心如死灰,就连生气都不想浪费力气。
“爸,凡事不要自作聪明。爷爷忽然叫奕轻城回来,又掌管公司,不会是心血来潮。他可以创立这么大的企业,就不会是个傻子。
只怕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劝你早点收手,爷爷不会难为你的。”
奕桐赫恼羞成怒,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向温顺的凉夏会这么固执。他是想的很简单的,自个儿女儿总不会不管父亲。
可眼下,她就是明摆着不肯过问啊。
“夏夏,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当真这么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做事太糊涂。回头是岸,你还来得及的。”
奕桐赫忽然笑了起来,摇摇头,然后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我带你去。”
她微微一怔,“真的?”
“是,不远,就在这个城市。”
车子沿着寒冷的护城河一直往西,开了很久,最后在城西的很旧的居民区停了下来。
这里还没有拆迁,大部分的人住的是民房,也就是自建房。大冬天的,河边一个人都没有,远处的村子也是一派萧索的景象。
凉夏疑惑的回头,不明白他带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见你妈妈,就是这里。她很美,真的很美。属于那种第一眼见到就会忍不住要追求的那种,梦中情人。
我忍不住上去攀谈,你永远想不到,她跟我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
奕桐赫缓慢面向她,那眼神仿佛蘸了毒汁,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说,先生,一次两百,不能再少了。”
凉夏脸色惨白,全身就像掉入了这护城河之中,冰冷刺骨。她止不住瑟瑟发抖,连带着嘴唇都哆嗦。
“不,不可能,你骗我……”
“是真的,所以奕家不能接受你妈这样的出身。我实在很喜欢她,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在外面偷偷养着她。
直到你生下来,她不断闹事,要嫁进奕家。我才狠狠心和她断了往来,把你抱了回去。”
奕桐赫做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轻轻的拉了一下外套,苦闷的抽着烟。凉夏再次如掉到严寒中的冰窖,浑身发冷,就像冻僵了没有语言。
只能用僵硬的站在那里,头发已经感觉树立,脚已经彻底没有感觉。
两人在河边僵持着,直到奕桐赫抽了至少是半包以上的烟,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不要再去找你母亲了,没有人找的到她。
我给了她很多的钱,让她远走高飞。事实上,你找到了也没用,你会认她吗?”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激醒了她。
凉夏恐惧地看着他,双手捂脸,不停往后退。她只想逃,逃离这个充满了谎言的地方,逃离这个狠心毒辣的父亲。
在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逃出去很久很久。天那么冷,她那么冷,心那么冷。
奕桐赫坐回到车上,接着抽。不多时烟雾已经弥漫到整个空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只是打量着河面,这个眼神里充满了极其的无奈。
他很爱很爱夏夏的母亲,即便是认识的人都嘲笑他,在那么封闭的年代,他依旧偷着养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那么美,每夜在灯光下她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奕桐赫嘴里越发苦涩,他忘不了夏夏母亲的微笑。她离去时那浅浅的一笑,他的心被深深的刺了一下,感觉在流血,而且止不住。
一时痛苦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慌张的开着车离开了。
凉夏说不清跑了多远的路,她的脚像灌满了铅,寸步难行。
“姐姐!”
她闻声望去,一户农家的门口坐着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带着红领巾,身后是一个很破旧的小板凳。
“你……是……”
“姐姐你很冷吗?到我家喝杯水吧。”
小姑娘还马上站起来给她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姐姐好!”
凉夏忽地哭了出来,嚎啕大哭。小姑娘以为遇到了神经病,赶忙跑回家里把门关上。
回到灵犀园的时候,桂姨正在巷子口焦急地等着她。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小丫头你可吓死我了,打你电话手机又没带。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告诉少爷了。”
桂姨是个明白人,奕桐赫说的那些话,她躲在后面全部都听到了。再看看凉夏哭肿的双眼,不免心生同情。
“丫头,咱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选择未来的生活。不管好的,不好的,都要去面对。”
“我想回房间休息。”
“好,去洗把脸睡一觉,醒过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凉夏手脚冷的已经没有知觉了,躺在床上吹了好长时间的空调,才慢慢缓过气来。
身体缓和了,脑子也开始活动。回想起奕桐赫在河边说的那些话,悲从中来。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却不曾想过,真相这么残酷。
就像他说的,找到了又如何?她会认吗?
还有奕轻城,知道她有这样的妈妈,会怎么看?
凉夏心乱如麻,把空调温度开到最大,对着莲蓬头冲了好半天的热水澡,洗到快晕过去了才扶着墙出来。
她往床上一倒,头发都没有吹,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嗡……嗡……”
凉夏睡得迷糊,耳朵边听到了手机的振动声。迷蒙着眼睛一看,是罗峰的号码。
“喂?”
“你来地狱火一趟吧,奕总喝醉了。”电话那头是罗峰不带感情的冰冷话语。
“你为什么不送他回来?”
“他在凤凰厅,来不来你看着办。”
凉夏摸了摸干燥的脸,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不管怎么说,奕轻城喝醉了,她还是不放心的。还是跑一趟算了,谁让他现在是自己的房东呢,她自我安慰道。
再入那块奇异的地方,凉夏还是觉得恍如隔世。这里的建筑,灯光,里面的布置,会让人产生一种异世界的混淆感。
人仿佛不是现实中的真人,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罗峰倚着墙抽烟,看到凉夏进来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仿佛认定她一定会来。
“既然你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我来?”
他冷笑,狠狠地把烟头踩在地上,头也不回就想走。
“等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把我当仇人一样,看到我十分的讨厌。罗峰,我们从前见过吗?”
凉夏早就想问他了,事实上罗管家多出来这么一个儿子,她是非常意外的。她很确定从前根本没见过他,但是为什么呢?
他的厌恶之情表现的这么明显,就好像她很厌恶奕柔柔一般,毫不掩饰。
“难道我们从前没见过吗?”他反唇相讥。
“你……”
“别磨磨蹭蹭了,再不进去,你的男人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去凤凰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