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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内,太后看着殿下的织锦,目中露出一丝犹疑。
“求太后放过十一。”织锦跪倒在地。
太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为什么?他不忠不孝,不顾兄弟之情,横刀夺爱,这样的人,哀家为何要帮他?”
织锦定定看着她,目中没有丝毫畏惧,沉声道:“太后如果不放过十一,便就意味着您承认了萧王有错,宋氏一族有罪。”
太后朦胧的目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问道:“这话怎么说?”
“十一若是有罪,织锦定然逃不了干系,好事之徒便会将此罪责转移到宋氏身上,而陛下对我父亲一向忌惮,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您是宋氏族人,若是家族就此覆灭,您能忍心么?”
太后思忖着,似乎已有些动摇了。此时,宫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表姐此言未免夸大其词。”倩儿盛装出现,见过太后之后,悠然笑道:“太后是宋氏族人却也是大齐的太后,难道表姐以为,太后会偏私不成?”
好凌厉的眼神,好犀利的话,一向温文的倩儿何时也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
太后闻言,方才还有一丝舒缓的目光,立刻便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织锦,你下去吧,你,哀家可以不计较,但十一,哀家这次绝不能放过。”
这是十一最后的生机了,她不能不抓住,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平静说道:“如果太后非要治十一的罪,那就连我一起治罪了吧。”
“织锦……”太后大怒,问道:“你和十一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竟要你如此护持?”
“我……”她抿唇,忽然抬头,问道:“太后当真想要知道么?”
“说!”
织锦狠狠咬着下唇,一瞬间,似有风起云涌。她抬头,直视着宝座之上的女人,一字一句:“我与十一,相知相交,倾心相恋。”
此言一出,一旁的新晋太子妃,不由捏住手上珠串。
太后恍惚瘫软在座,许久,叹了叹,摆手道:“你下去吧。”
“织锦在外面等候太后口谕。太后一日不放十一,织锦便一日不起,请太后恕织锦不敬之罪。”她说完,再次叩拜,而后起身离开。
临走前,视线掠过倩儿处,不免顿了一顿。
倩儿看着织锦的背影,心中愤恨,绝容不得她。便又开口说道:“太后……”
“你也下去!”太后斜躺在座椅上,只感到一阵头疼。
一旁的李公公见状,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太子妃,您请吧。”
倩儿不想惹太后生气,便只得离开。
长信宫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夜,雨夜。
秋日冰凉的雨密密麻麻地浇灌着这座皇家别院的每一个角落。
朱红色的门墙被门前飘摇的灯笼染成了凄邑的褐色。
门下阶上,织锦跪倒在地,单薄的身子,颤抖着,而那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在等待,哪怕等不到尽头。
“织锦——”不远处忽有一人喊她,伴随着雨声她听不明白。
“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快起来。”太子见她如此,急忙把她扶起来,织锦甩开他的手,连忙看向他说,目中满是哀求:“太子,我求你,去求求太后吧,她要杀了十一,要杀了十一啊!”
太子闻言,不由一怔。
——倾心相恋,横刀夺爱……
当日在殿中,这些话也曾入得他耳朵里去。
他望着织锦,将雨伞递给她,说:“我去求太后,随我一道进去。”
殿内,李公公替太后轻轻按揉。
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睛,问道:“外面下雨了?”
“回太后,下着呢。”李公公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太后,织锦姑娘还在外面跪着呢!这算下来有三个时辰了吧。姑娘身子本就弱,还大病初愈,就怕被雨淋病了。”
“你倒是多事。”太后看了他一眼,从卧榻上起来,李公公正要上前服侍,太后摆了摆手,说:“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李公公闻言,很快出了寝殿。
还未出殿门,便看见太子扶着织锦,一步一拐走来。
太后听见了什么声音,问了句:“外面是怎么了?”
李公公刚想回答,太子便就跪倒在太后面前。
“奴才拦不住。”
太后见织锦狼狈如此,不由一阵心酸,吩咐道:“还不快拿件干净衣服过来?”
太后余怒未消,见太子也跟着跪下,不免冷笑,道:“难不成太子也是来为十一求情的?”
“不瞒太后,孙儿此番前来是为了织锦。”
织锦忽然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太后冷笑,很快明白了过来,说:“毕竟倩儿身份卑微,阴差阳错你才娶的她。你若是想再娶一个,哀家也不反对。”
“不,孙儿并非此意。”
“那是什么?”太后不解。
“孙儿心里喜欢织锦,却更希望她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孙儿希望太后能恩准织锦与十一成婚。”太子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你倒是大度!”太后不无讥讽回了一句,很快意识到太子的心思,便转向织锦说:“太子如此对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戴德呢。”
织锦木然说道:“我愧对太子,然而所有事情跟十一都没有关系,请太后放了十一。”
太子转眼看了看她,目中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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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廷尉奉太后之命,命诏狱释放皇十一子。
织锦奉命前往洛阳城外,金顶寺内修行,终身不得踏出寺庙一步。
一个月后,萧王被削去兵权,从此在朝中再无立锥之地。而十一则被封为蓟州郡王,从此远走他乡,不再相见。
离别那日,织锦替十一送行。
那一日,洛阳城外,天边初晓。
她望着那一抹青黛色,沉默许久,才说:“蓟州,那里算起来是我的故乡。”
他先是一惊,旋即苦笑,说:“你又在说胡话了。”
织锦不似平日那般遮掩不谈,淡淡一笑,说:“到了那边,记得去看一看长城,居庸关这几年种了很多樱花,不知道千年之前会是什么景象。可惜没有手机,互通有无是谈不上了。”
“三年,再等三年。”他忽然说道,转过脸看着她,目光无比自信道:“三年之后,我一定会来接你。”
“什么?”织锦勉强笑了笑,很快避过他的目光。
他定定看着他,目中没有一丝玩笑:“那时,我将功成名就,受万人景仰,不再是那个被流放到蓟州的落魄皇子。而到那时,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而后一句,那天,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觉得自己还不成功,也许……只是因为袁君孺。
她抿唇,自信道:“我相信你。”
就像她刚来的时候总被这个孩子牵着走一样,不是习惯而是信任,所以甘愿如此。
他沉默许久,而后握住她的手,说:“好。”
带着一声叹息,因为她不自觉的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