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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并不怎么动怒,淡然说道:“上容城我军既已攻克便不会放弃,姒将军若是想来拿,尽可以再派军过来,本王随时奉陪。本王言尽于此,将军好好掂量吧。”
十一说完,搁下帛书,便翻身上马,坦然回去。
这时候,齐军已大批入驻上容城,城中百姓,欢欣鼓舞,自发助齐军赶走擒拿百越军,一时间,城中欢腾一片。
营帐之外,鸢筝落地。
陈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边上之时,不由皱起了眉头:“姑娘,姑娘?”
织锦气若游丝,后背的剧痛,让她感到无力,意识正在渐渐模糊。
陈王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大声喊道:“我是陈王,还不快来迎接?”
织锦后背,血流不止,陈王顾不得许多了,横抱起她,道:“快点把医士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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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轩见过陈王之后,便很快看到十一正匆忙赶来营帐,“织锦呢?织锦在哪里?”
陈王方才将织锦抱来营中之时,敬轩那时便在一旁,听十一这么问,不由皱了下眉,说:“在营帐中,医士正在替她将箭镞拔出来。”
“织锦……”十一看了他一眼,强忍住怒意,道:“上容城内还有诸多事情要安排,你先过去。”
十一说完,铁青着脸,旋即去了织锦营帐。
掀开帐门,营帐内,医士正清理她的后背上,箭镞周围的血肉,见到十一来了,连忙起身作揖。
十一挥手,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完全没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鲜血正在渗出。
“姑娘后背箭伤并不算严重,只是这箭镞打造极为精妙,若是强硬拔出,带动里面的血肉,疮口过大,老夫恐怕姑娘会血流过多而危及性命。可是这箭镞不拔,硬是拖着,对姑娘的身体伤害也是极大。”
“那当如何?”十一忙问道。
医士叹了叹,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将箭镞拔下来,至于是生是死,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听天由命,本王告诉你,要是织锦有事,你也别想活着!”十一怒道。
医士见状,唯唯诺诺,埋首清理她的伤口,再不敢多言一句。
几度生死,这一次,是为了他,不是么?
他叹了口气,刚才三个时辰无休无止的战争都没将他打垮,而今,看着榻上的女子,闭着眼睛,后背的伤口无比狰狞的模样,他忽然感到一阵挫败感。
透过帐帘的阳光,暗淡了些,转而成了一片一片的阴影。
他看着她的脸庞,目光渐渐强硬起来,道:“只要把箭簇拔出来,你就有办法救她对么?”
医士闻言,肃然拱手道:“若是箭镞能拔出来,老夫救不活姑娘,愿以性命作保!”
十一看了他一眼,不再犹豫,从腰间拔出佩剑。
这把剑,是他三年前于蓟州得到的,每每出鞘,必得嗜血,剑下亡魂无数。这一次,终是为她破了这个例。
而今,他只盼此剑有灵,还他一个织锦。
就只怕,这剑煞气太重,不祥。
他握紧剑柄,看着那血迹斑驳的伤口,而后猛一挥手,剑光,血光,随着榻上那女子一声痛苦**,箭镞落地。
“万幸万幸,伤口不大!”医士很快将伤口止血。
十一听到这句,终是松了口气,将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擦掉。
他一直等到伤口处理完毕方才起身。
“王爷且慢!”医士忽然喊住了他。
十一以为织锦又出了什么事,刚放下的心,重又紧张起来。
医士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而后盯着他臂上已经凝结起来的血块,道:“眼下,姑娘已经无碍,倒是王爷臂上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
他一怔,淡然说:“医士好意,本王心领。”他说完,旋即离开。
可就在掀开帐帘的时候,他正欲去会见的那个人,却正好朝他走来。
陈王见到十一在此,似乎也有些惊讶。
主帅帐中。
叙礼过后,陈王忽然问道:“十一弟,也这么关心那女子?”
十一怔了一怔,笑道:“今日你我兄弟重逢,得好好喝一杯才是。”
他刻意回避,就更显的其中有古怪了。
陈王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笑道:“欸,喝酒之事容后再说,既然提到这女子了,本王倒是有些兴趣。不知道,这女子有否婚配,要是婚配了不知道她丈夫是谁。”
陈王一向以好色出名,而今竟然打起了织锦的主意,当真色胆包天!
十一不动声色,道:“如果那女子是本王的人呢?难不成,四哥要强抢了去不成?”
陈王玩味地笑了,他这个弟弟一向忍度极大,而今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直白跟他闹翻,可见这女子着实不一般,有趣,当真有趣!
“十一弟言重了,本王只是欣赏此女才华罢了,若是十一弟喜欢,本王怎么能夺人所好呢?”陈王说到这儿,微微皱了下眉,道:“不过,本王听说十一弟曾夺了大哥的太子妃,本王跟十一弟比起来,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放在案上的手动了下,而后缓缓握住杯子,将它扣到桌上,十一镇定非常道:“军中今日庆功宴,四哥若得空,便也来聚一聚吧。”
十一说完,起身离开。
这没什么,旁人怎么说他都算不得什么,可织锦……他不容许有一点脏水泼到她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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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容城一战,蓟州郡王三个时辰之内一举攻破上容城,大挫百越雄师,消息传至洛阳,整个京师都沸腾了。
数日之后,街边便很快流传一首童谣:“有郡王,边疆守;得郡王,天下安。”
敬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且喜且忧。一方面在朝堂之上表彰了蓟州郡王的功绩,对三军将士和阵亡的军人们都论功行赏。另一方面则又召见了丞相杜乾。可这一次,杜乾却称病不朝。
无奈之下,敬帝去了集贤院,原本想看看太子功课如何的,却看见太子妃将所有宫人遣走之后,忽然跟太子说道:“殿下,我刚才的话,你可听到了?记住,明日早朝的时候,就这么说,否则,陛找不到台阶下,怎么替你整治蓟州郡王?”
“大胆!”敬帝越听越气。
倩儿见是陛下,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敬帝行至他们跟前,怒道:“你身为太子妃,竟敢牵制太子,挑拨离间,是何居心?”
敬帝声如洪钟,倩儿闻言不免心悸,仍勉强镇定下来,低着头说:“儿臣只想保住夫君的性命,别无他想。”
敬帝冷笑:“好个牙尖嘴利之徒,分明是自己擅权,偏会找借口!”
“儿臣所言,句句发自内心,无半点虚假。”倩儿抬头,定定看着敬帝,道:“儿臣冒死,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敬帝见她无谓如此,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你说吧。”
“儿臣想问父皇,这天下,父皇究竟是要传给太子,还是蓟州郡王?”一字一句,无半点畏惧。
“大胆!”
“非儿臣大胆,而是蓟州郡**名显赫若此,父皇若任由他去,他日太子必是他剑下之魂,刀下之鬼!”倩儿不卑不亢。
这一句,触动到了敬帝神经,他神色一凛,道:“别危言耸听。”
“父皇难道没听说么?洛阳黄口小儿是如何传唱那蓟州郡王?
“——有郡王,边疆守;得郡王,天下安。
“何为守?权倾朝野者为守。何为天下安?坐拥天下者能安。现下大齐,已是只知有蓟州郡王,不知有太子了。”
敬帝闻言,恍然意识到,凭借这次攻城大胜,十一的势力正在渐渐膨胀。再这样下去,别说太子地位难保,就算是自己也说不准啊。
他当真该有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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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帝守仁六年,正月十五。
这一天,是元宵节。
尽管刚经历过战争,上容城百姓依旧唤醒鼓舞,热热闹闹准备着元宵节的一切事务。
这个时候,距离上容一战已有三天。
议事堂,百越那边已经送来了回信。据混入寿春城内的细作回报,姒无昭回去之后立刻被革了职,现如今却送来和书而非战书,可见,寿春城内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发动进攻。
十一正跟各位将领商讨救援寿春的行走路线,这时候,帐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甲士。
商讨正进行到一半,忽然进来这么一个人,马元忠动怒问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谁让他进来的?”
十一摆手,道:“一个时辰之后再议。”
他说完,不做任何解释,便出了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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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容城牢房。
狱卒见到十一,连忙行礼。
阴冷的牢房,摆放着各种刑具。大牢内,坐着一个须发稍显斑驳的老人,披头散发,手上戴着镣铐,在他面前则是已经冷掉的饭菜,一动未动。
十一看了他一眼,问:“狄将军说有要事相商,不知道狄将军打算告诉本王什么?”
狄岳脸上露出一丝警惕,叹了叹,说:“姒将军现在如何了?”
十一目光一垂,想了想,说:“姒将军已经被百越人革职,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
狄岳抬头看他,问:“你没骗我?”
“骗你本王有何好处?”
狄岳哼了一声,道:“齐军重重包围,姒将军如何能逃出?你又怎会放姒将军突围?”
“狄将军错了。”十一幽幽行至他面前,说:“姒将军正是本王放他逃走的。并且是带着本王的和书逃走的,否则,又怎能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