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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斐然自然是不知道苏月茗心中所想,只是乖巧的站在她身边。而秋侬则吩咐香弥带着要准备给三夫人和其他几位姨娘的礼物,自己则重新帮苏月茗和黎斐然打理了一些细节,才朝着苏月茗和黎斐然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少爷,大少奶奶,时辰差不多了。”
黎斐然面上虽然不愿意,却也没办法。他乖巧的站在苏月茗的身边,一路走向前厅。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大老爷所在的福祉苑。而自打出了康泰苑之后,苏月茗心思行动都变得细腻起来,她迈着小步子,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注意,一路上都未曾逾越过黎斐然。便是这么一番景象,让跟在他们身后的郝氏给看了个一清二楚,她半眯了眸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是满意、赞叹的笑意,还是冷笑。
一对新人才进了福祉苑的前厅,郝氏随后便跟了进来。
大家见了礼之后,才陆陆续续地围着饭桌坐了下来。
苏月茗不动声色的朝周围打探了一番,今个儿大老爷并不在。所以郝氏是坐得主位,其他的晚辈都在场,其中还包括一个生面孔。苏月茗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青年,他一脸的书生气质,低眉顺目的……
“大嫂,那可是您二妹夫,你这么大方的看,是不是不太合礼仪?”
耳边突然传来了略带戏谑的声调,那略微低沉的嗓音一旋而过,让苏月茗惊了一跳。她连忙收回目光,眸子里透着恼火,回头一看,却是沐斐涵。他方才便是借着擦肩而过的势头,轻轻在自己耳旁低语。不过那始作俑者这个时候却是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已然坐定在郝氏的身边,连头也未曾抬一下。若不是方才跟沐斐涵擦肩而过,苏月茗也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有些愤懑的压下心头的不满,苏月茗的目光再次在那个青年脸上过了一遍,原来那个人是二妹夫?那就是……苏月茗的目光落在了黎翩跹的身上:难怪方才看见刚才她亲昵的替男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原来这就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小叔子。
“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么就准备开饭吧。”郝氏平静地打量了周围的人一番,回眸向身后的管事婆子示意上菜。“温暖已经进门十余天,我也未曾宴请,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还好得执素妹妹提醒,否则我这个做长辈的就要失礼了。”
郝氏这三分自责。七分调侃的语气让大伙儿都笑出声。在大伙儿地目光都落在苏月茗身上地时候。却见她脸上未曾起甚么涟漪。这时立在她身后地香弥连忙伸手掂了掂苏月茗的衣袖。又朝她眨巴了一下眼。苏月茗这个时候才回过神。大夫人口中所唤“温暖”便是自己,她勾起一抹笑容,起身朝大夫人郝氏见礼。“大夫人厚爱。”
那执素姨娘见此景,也连忙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做妹妹的本就该以姐姐马首是瞻,若是姐姐有什么不周到地地方,我们自然要多多提醒了。”说完这话,执素姨娘扭头睨了身边的扶风姨娘一眼,手肘也不失时机地搡了一把,“妹妹,你说是不是?”
扶风姨娘浑浑噩噩,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只顾着点头附和。“是是是……”
这双生姐妹的两句话,登时就让郝氏变了脸色,她原本就不是甚么心胸宽阔的人,这会子受了一个姨娘地奚落,只觉得胸口里有一把火正在冒头。当着这么多晚辈和丫鬟婆子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是黑着一张脸。把气撒在身边地管事婆子身上,“还不去上菜。愣在这里作甚?”
受了惊地管事婆子立刻点头,连忙回头招呼着在内厅候着地丫鬟们上菜。大伙儿见郝氏变了脸。方才的喜悦气氛当即就冷了下来,只有执素姨娘一人,眼角依旧带着笑容。
菜式虽然繁多,但是都是苏月茗以前在康泰苑里吃过的一些相同的款式。苏月茗举筷次数并不多,不时的抬眼瞧着桌面上其他人的表情:光看这菜式就知道郝氏没有用心准备这顿饭,所以重头戏应该在后面。只是不知道那主角是康泰苑还是其他人?苏月茗面上依旧是暖暖的笑容,伸手夹了一串青菜,放到黎斐然的碗里,轻声道,“相公,不能光吃肉,不吃青菜哦,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听见这话,坐在她身侧的沐兮雪一脸的差异,她扭头看向苏月茗,“大嫂,你们北方人不是就喜好大口吃肉么……你方才说了甚么均衡,又是套甚么理论?”
“这个自然是……”话出口时,苏月茗却陡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套甚么样的理论。待她要细细再想的时候,脑袋里面却又如同一团乱麻般的纠缠在一起。无奈之下,她只得胡诌,“这些原是我娘说与我听的,我也不甚明白。”
见苏月茗这么说,沐兮雪也就没有再说甚么,只低头细细的品汤。此时,桌上每个人都因为郝氏阴沉的脸变的沉默起来,大伙儿冷着眼睛看着桌上的菜一道道的多了起来,有些压抑的气氛让苏月茗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里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温馨,自己究竟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一年,还是一辈子?
“一辈子?”当这三个字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苏月茗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身子。在这压抑的气氛中过一辈子,恐怕会折寿的吧。
所有人都是轻拿轻放,就连喝汤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过于压抑的气氛让苏月茗胃口全失,坐在自己身边的黎斐然显然也是怕这个郝氏的,他不时偷看了苏月茗两眼,瘪嘴低低的抱怨:“这哪里是在用餐,分明就是在用刑嘛……”
苏月茗低头把菜送入口中,即使味如嚼蜡,她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直到听见黎斐然低声抱怨之后,她才猛的变了脸,伸手在桌下轻轻搡了黎斐然一把,威胁道,“乖乖吃饭,不准说话,不然明天不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