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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明秋道发出一阵不屑鄙夷的冷笑,眯起眼睛看着面前逐渐走近的云休,暗自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不过此刻,他还是打算先等等看,看这云休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告诉我事实真相?云休,不用你告诉,我早就知道了,也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为我的妻子报仇。所以我想你此行来恐怕还有其他目的吧?”
云休微微一笑,在明秋道的逼视之下,不但没有惊慌,反倒是盘腿坐在了地上,同时拨动手上的佛珠,笑道:“老衲今日来,确实没有恶意,只想咱们兄弟之间能解开这么多年的心结而已。在这之前,老衲还有一件小事,要与旁边的温施主谈上一谈。”
云休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苏月茗马上惊讶的发现,那锦囊正是当日他给过自己的那只。看来当日自己确实在被挟持的时候,给遗落到承云寺,从而这老和尚又给捡回去了。
“温施主,这是当日老衲送给温施主的那枚锦囊,今日老衲在次把它送给施主,他日说不定能成就温施主一段美好姻缘。”
云休面带微笑把手中的锦囊放进苏月茗那洁白的双手之中,苏月茗急忙道谢。
“老衲事情已毕,苏施主,今日老衲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你的儿媳青衣确实是昱王爷的宠爱之人,昱王爷为了报复你得到了傲娇,从而煞费苦心的把她安排到你儿子苏洛岩的身边,但是后来青衣却真的爱上了你的儿子苏洛岩,从此竟然试图脱离昱王爷。”
“当时昱王爷找到了我。想到这件事和当年屠杀青黎族人的罪行,老衲这些年一直在佛前忏悔不已。如果不是老衲当日给你的儿媳青衣下了迷心散,从而让青衣听从昱王爷的吩咐,后来老衲又给了青衣千金血崩散,让她下在傲娇的水中,恐怕也不会造成你们一家互相仇恨的惨状。”
“所以,今日老衲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罪魁祸首是我。”
云休的脸色忽然暗淡下去,为自己犯下这些滔天罪行,感到十分的悔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秋道忽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音极其的凄凉,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年的青衣竟然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儿子,他还一直以为她只是为了害傲娇而潜伏在苏府,并且,还有一个他从来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那就是——
“师父……路云霆……徒儿真的不愿意相信原来这一切竟然真的是你做下的。可是,今日的你却亲口说出这些真相。路云霆……师父……你让徒儿如何能够面对?”
随着明秋道扯去了脸上的面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惊,唯一不吃惊的人只有苏月茗。
“啊,黑豹,竟然是你!”
云休手中的佛珠串猛地迸断了,那黑色的佛珠滚了满屋子都是,脸上表情错愕。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之中,只有那些黑色的佛珠在地上轻轻弹跳发出的声音。
苏洛岩盯着自己的父亲忽然变了一张脸出来,这几十年,难道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爹爹的真面目?还是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苏澈?
而苏聘婷也是同样的惊诧,面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是他的爷爷吗?
“你,你究竟是谁?”
苏洛岩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打破了这难堪的宁静。
“我是谁?我的儿子竟然问我是谁?路云霆,你来告诉他我是谁?这一切可都是拜你和昱王爷所赐啊。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不能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露出本来面目,你可知道,你的徒儿这么多年承受的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痛苦?是,你来,让我放下仇恨,我知道,你要保护的人是李淳昱,可是,你把我的痛苦放在哪里?”
此刻的明秋道已经是捶胸顿足,一脸涕泪横流,多少年憋着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云休大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饱含着多少年来的歉意和悔恨,以及对眼前场景的无奈。
“黑豹,为师能理解你的痛楚,这么多年来,为师竟然不知道原来苏澈竟然就是你。”
“哼哼,你难道知道就不会这样做了吗?当年我跟着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你是不会考虑你的弟子们的感受的,就像当年,你可以下手杀了玉婵娟一样。”
明秋道发出一阵冷笑,他拍着自己的两条腿:“师父,这就是你给徒儿留下的礼物,这么多年,我只能坐在这轮椅上生活,你可知道我失去双腿的痛苦?当然,如果不是当年我忍痛锯掉了双腿,我又如何能脱离师父你的魔掌?但是,我一直不愿意恨你,路云霆,你知道吗?或许你不会理解,我为什么竟然还不怨恨你,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父亲来对待。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初在风雪中收留已经冻僵的我当做比天还大的恩德。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帮着李淳昱再次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的声音如泣如诉,让在场的人听得无不动容,云休不由在此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深深的低下头去。
“是我错了!徒儿,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可是当我最终醒悟,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行。所以我今日来此,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放弃仇恨。”
云休的声音也是极其的落魄凄凉,明秋道竟然是黑豹,这实在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今天的他,又该如何才能了解这场已经贯穿五六十年的爱恨情仇?
“你想让我放下仇恨吗?哈哈哈——”明秋道仰面长笑,声音越发凄凉,“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你来让我放下仇恨吗?好,好,好,”
他忽然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猛然把目光投向了趺坐在房间中间的云休:“只要你死,我就愿意放下仇恨。你愿意吗?”
明秋道的声音比千年寒冰还要冷,惊得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一愣,不由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云休大师的身上。
云休叹了一口气:“徒儿,如果为师的死能让你彻底放下仇恨的话,为师愿意。”
说完,他盘腿坐好,双手合十在胸前,嘴里喃喃有声,然后头顶冒出了丝丝的白气,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安详。
喃喃的诵经声逐渐微弱了下去,云休头顶原本蒸腾而出的白气,也猛然没有了,整个人如同一具雕像般,竟然一动不动了起来。
苏月茗惊讶的走上前去,缓缓的用手指试了一下云休的鼻息:“咦,云休大师圆寂了。”
她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再次震惊起来,什么?难道云休大师竟然真的死了?
“啊?路云霆,难道你真的死了?”
明秋道不相信的叫了起来,身子一摆,轮椅已经滑到云休的面前,只是用手轻轻的一推云休的肩膀,云休的身子已经是如同一块木头一般向着旁边倒去,但是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原来,他果然是已经圆寂了。
“啊——啊——啊——”
明秋道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他的师傅路云霆竟然真的死了,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他心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不亚于傲娇,可是现在,竟然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为了让他放下过去的仇恨。
难道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师父吗?
他缓缓的划着轮椅向门外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苏洛岩和苏聘婷的喊声,对于他来说,似乎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支撑都坍塌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让他留恋了,看来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他要陪着蓝茉去那天山之巅,也许在那里,就是他毕生最好的归宿。
“啊?大少爷,大少奶奶,难道奴婢这是在做梦?”
看到笑眯眯的携手走来的黎斐然和苏月茗,刚好从康泰苑里面出来秋侬几乎都吓呆了,大少爷不是死了吗?大少奶奶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这会儿又一块手牵着手回来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自己在做梦,她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哎哟,痛的她倒吸了一口气,看来绝对不是做梦。
可是,明明大少爷不是已经死了吗?那天还下葬了呢?还是她帮忙给穿的寿衣,怎么?啊?难道是鬼?是大少爷的鬼魂回来了?
秋侬满眼惊恐的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黎斐然和苏月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可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喊住了她:“秋侬姐姐,别愣住了,还不赶紧来迎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大少爷根本就没死。前几天的死是假的。”
她定睛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了在黎斐然和苏月茗身后跟着的香弥,香弥正一脸笑容灿烂。
秋侬的惊恐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仍然很害怕的样子,她绕过黎斐然和苏月茗,先跑到香弥的身边:“香弥,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念大少奶奶而偷偷的跑了呢,夫人都问了你几次,我只好扯谎给掩盖过去。”
香弥感激的看了秋侬一眼,虽然刚开始她还吃秋侬的醋,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发现秋侬比另外那几个丫鬟可是好的太多了,心思也很细腻,对小姐也好。
“香弥,大少爷真的没死吗?前面走着的,真的不是鬼魂吗?”
秋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颤,看来心里还是有点怕。
“哈哈,秋侬姐,你看看这大日头底下,大少爷要是死了,还敢在这里站着吗?再说了,你看看大少爷这身后有影子,怎么会是鬼魂呢?不信,你摸摸看。”
香弥扯着秋侬紧走几步,赶上了黎斐然和苏月茗两人,笑着拉起黎斐然的一只手说道:“大少奶奶,你来说句公道话,看面前的大少爷是人还是鬼?”
秋侬刚开始还不敢碰黎斐然,还是香弥硬把她的手给按到了黎斐然的手上,呀,触手竟然是热的,看来确实是大少爷本人没错。
苏月茗笑道:“秋侬,大少爷真的没死。前几天的不过是个冒牌货。现在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大少爷。是不是,斐然?”
“嗯,萌儿,我是斐然,斐然没死。斐然和萌儿在一起睡觉呢。”
黎斐然充满童真的话语,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一阵不好意思,尤其是苏月茗,粉面不禁一红。
“哎呀,原来大少爷竟然真的活着,我要赶紧告诉夫人老爷去,还有老太太,这几天大家可都难过着呢。”
秋侬笑着就要跑走,却被苏月茗一把给扯住了:“秋侬,不用了,其实三夫人三老爷还有老太太,都知道斐然活着呢。所以,咱们现在先回康泰苑好了。等我和大少爷收拾了以后,在一块过去给老太太,还有三夫人三老爷他们请安。”
秋侬听苏月茗这一说,也就彻底明白了,看来当日大少爷的死竟然只是一场戏,恐怕是为了隐瞒过那个昱王爷。
当下主仆四人回到了康泰苑,康泰苑里面的其他人看见黎斐然,自然又是一番惊恐惊喜。
自从苏月茗那天被绑架到现在,已经好些天了,连个澡都没得洗,在血雾山庄那样的恶劣环境里,别说洗澡了,每天把自己的脸洗干净就很不错了。所以回到康泰苑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让香弥和秋侬伺候着赶紧洗个澡。
可是那黎斐然却粘缠了过来,非要跟着苏月茗一块洗澡,现在的他除了认识萌儿以外,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不允许苏月茗离开他身边半步,生怕再次找不到她。
没办法,只好两个人一起洗澡,这样可就非常难受了,想来想去,苏月茗干脆就让香弥熬了一碗安神汤,让黎斐然先喝了一点,果然不一会儿黎斐然就已经沉沉睡去。
她让香弥喊来鱼蛋,伺候着给黎斐然洗澡。
等黎斐然洗完了澡,她才带着香弥和秋侬来到流水厅,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花瓣浴。
洗完澡,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不少,在血雾山庄的这些日子,成天没吃没喝的,其实在上面吃的也不错,可那都是些男人爱吃的玩意,女人喜欢的零嘴是一样没见,再说天天除了看那些阴森森的树林,就是那些破烂房子,可把苏月茗给急坏了。
这一回到康泰苑,自然要好好的招待自己一番了,反正黎斐然还睡着,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醒来,干脆就带着香弥,让秋侬在家看着黎斐然,她们两个人先上街吃点喝点散散心再说。
秋侬自然不知道苏月茗这些日子在哪里,所以也就不能理解苏月茗那急切的心情,看她回来不想着先去给老太太们报平安,反倒是自己忙着出去玩乐,心中还有点不乐意呢,但是大少奶奶的意思,又不敢违逆,就笑着应承了。
苏月茗带着香弥走到街上,这件事是囚鸟出了牢笼一般,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总结:爽!看到街上的花花绿绿的各色摊子,还有那些香味扑鼻的各种想吃,简直是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两个人怀里出来的时候揣了十两散碎银子,竟然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花去了五两。
抚着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这会儿的苏月茗仍然是眼饥肚饱,可是再想吃,自己的肚子也是不允许了,等到看见一家梅花烙的时候,苏月茗已经吃到嗓子眼了,但是她仍然是买下了几块,带回去等会儿给黎斐然吃。
两个人又逛了会子,揣摩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急匆匆的赶回康泰苑,刚一进门,已经听见黎斐然的哭声,极其惨烈的响着:“萌儿——萌儿在哪里?我要萌儿——萌儿不要斐然了——”
苏月茗和香弥互相对视了一眼,苏月茗的脑袋就是猛然的一大,两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卧房,一进门,就见一地凌乱,一地的碎瓷片,看样子黎斐然在家还摔开了东西。
“大少奶奶,你可回来了。大少爷一醒来就闹着要找您,奴婢怎么劝也劝不住,大少爷生气把茶杯茶碗都给摔了。”
“斐然,萌儿不过才出去了一会儿,你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听秋侬的话?”
苏月茗急忙走过去,蹲在地上扶起那躺在地上,碎瓷片中间的黎斐然,眼神里满是怜爱,看到黎斐然的手臂竟然还被瓷片给划伤了,更是紧张万分。
“香弥,赶紧拿药棉过来和消毒水过来。大少爷的手臂都划伤了。我得赶紧给他处理一下。”
香弥急忙答应了一声,把怀里抱着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就去找小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