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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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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出了事,平时也算走动走动的一众外戚,却纷纷袖手旁观。

大夫人的娘家姜家,三夫人的娘家方家,虽是富甲一方的商户,可与温远县相距甚远,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富不与官争,沈家这次犯下的事不小,没有株连九族已经是万幸了,谁还会冒然插手。

二夫人早故,她的兄长虽是八府巡按,又怎么会顾及一个名存实亡的妹夫,是死是活呢。四夫人的父亲虽是前任渺宁水乡织造,但一个“前”字,就一定意味着人走茶凉,四夫人的娘家也确实是有心无力。

唯一打心底里着急的,也就是伊冉的弟弟,伊品了。

他和姐姐打小便没了父母,一直是相依为命的。便是在最苦最难的时候,姐姐辛苦做活挣来的钱,都毫不吝啬的为他添衣加食。这份恩情,他自是不会忘记。此次姐姐受牢狱之灾,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掌柜,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他寝食难安了两天,还是他的妻子一语点醒梦中人:“为何不去找尘儿?那孩子是个有心的,说不定能认识什么贵人呢。”

贵人?伊品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傅平。

对,尘儿定是识得他的。此人既可把海味楼这样根深蒂固的生意抢走,如此神通广大,有什么救沈家的办法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伊品叫了辆马车,便往凌府赶去。

凌昀哲在外奔走了几天,沈家原本有些交情的官员莫不是闭门谢客,户部尚书则更是夸张,儿媳沈碧瑶难产死了,为了和沈家撇清关系,干脆密不发丧,半夜派几个家丁将尸体草草掩埋了。

人情凉薄啊!凌昀哲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在凌府前下了车。

为了沈若尘,他打算向那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暂时服个儿软,请他出马鼓动些权贵来为沈家说情。

虽然,凌老爷会帮忙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不是。

桃花眼向旁边一瞥,他见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下了马车。

他识得,来人是沈若尘的舅舅。

凌昀哲向前走出几步,伸臂拦住了正欲踏入凌府的伊品。

伊品在温远县也算是有些年头了,自然认得黑风赌坊的老板。他不明所以的望着拦住自己去路的年轻人,挑眉问道:“凌公子这是何意?”

凌昀哲垂下了手臂,轻声说道:“沈家之事,正是风口浪尖之上,伊老板冒然来访,岂不令沈姑娘为难?”

伊品一怔,自己方寸大乱,竟忘了凌家和沈家还是对头,自己这般走进去,尘儿只怕更难做人了。可是,他总要见见沈若尘才是。

凌昀哲仿佛洞穿了他的想法,只是向自己装饰典雅的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伊老板要见沈姑娘,在下可以安排,请稍候片刻。”

说罢,一个美貌的婢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凌昀哲领着她,跨进了凌府的大门。

伊品望着那白衣少年衣袂翩跹的背影,不禁怔了怔。他能看出来,凌昀哲是个替沈若尘着想的,那处处维护的心意,简直是日月可表。只可惜了,尘儿这孩子,没有福气……

叹了一口气,伊品摇了摇头,坐上了马车。

进了后院,避开了凌府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眷,凌昀哲和那美貌的婢女分成了两路。

凌昀哲去了凌曦悦那里,问了问府中的情况,这才知道凌老爷还没有回府。

看来是要无功而返了。

凌昀哲叹了口气,朝那被大火烧的只剩下灰烬的桃源方向看了一眼,桃花眼缓缓的眯了起来。

转过头,他对凌曦悦说道:“曦悦,四哥有事相托。”

凌曦悦眨了眨清澈的眸子,把丫鬟青竹支开后,点了点头。

那个美貌的婢女径直来了沈若尘的小院,彬彬有礼的向坐在院中等消息的沈若尘盈盈一福,道:“姑娘,是公子叫我来的。”

沈若尘不用想也知道,她说的公子是凌昀哲,现在还记挂着她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沈若尘让樱儿和玉儿先退下去,轻声问道:“何事?”

那婢女微微一笑,“姑娘跟我来就知道了。”说罢,她提步向房间里走去。

沈若尘略一沉吟,起身跟上。

凌曦悦来到沈若尘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婢女正为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梳妆。

她缓缓走近那面目清秀的女子,左右打量着,最后向她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姐姐?”

沈若尘回以一个温柔的浅笑,容颜虽然不若以往娇美,却仍是在水一方的伊人。她眨了眨如水的眸子,问道:“怎么,认不出了?”

凌曦悦摇了摇头,惊讶的直咋舌,对那美貌婢女说道:“奇星姐姐的易容工夫还真是一绝,这要是不说话,还真是看不出来。”

那叫奇星的美貌婢女眉眼一弯,含笑答道:“小姐过奖了。奇星是公子的人,自然要尽心。”

沈若尘从铜镜中瞟了眉开眼笑的奇星一眼,淡淡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彻底的改头换面一番后,沈若尘打扮成婢女的样子,跟在凌曦悦身后,向府外走去。

经过后花园时,凌雨欣正和雪琬笑着说些什么。

她们坐在甬道旁的石桌处,若是有意避开,就太惹人怀疑了,干脆直接从她们身边自如的走过比较保险。

凌曦悦稍稍加快了脚步,带着两个婢女一齐穿过后花园的甬道。

“反正这次沈家是完了,那女人也……”正说的眉飞色舞的凌雨欣眼尖,看到凌曦悦朝这边走了过来,也就停住了接下去的话。本想着打个招呼就过去,反正凌曦悦一个不会说话的,又不能聊天解闷,也不能兴风作浪,她也不会去找凌曦悦的茬儿。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那个叫奇星的婢女。坐在她对面的雪琬清楚的看到,她眼角的泪痣跳了跳。

“怎么了?”雪琬回过头望了一眼,轻声询问道。

“那个臭小子回来了。”凌雨欣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凭雪琬对凌雨欣的了解,她自然知道,凌雨欣说的是凌昀哲。

说话间,凌曦悦已走到了石桌旁,她向凌雨欣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提步便要离去。

“等一下。”凌雨欣开口叫住了她们。

众人脚步一顿,极快的稳住心神,波澜不惊的转过身来。

凌雨欣站起身,慢悠悠的绕着奇星走了半圈,冷声问道:“四弟这次回来,可是还有什么败坏门楣的事要做吗?”

她的话一出口,就带着一种刻薄的尖利。

和沈若尘私相授受那事明明是她们设计陷害,如今还要理直气壮的用来污蔑凌昀哲。

奇星脸色微变,低敛着眉眼,反唇相讥道:“说到败坏门楣,比起凌小姐,我家公子还远远不如。”

“放肆!”凌雨欣扬手就打了奇星一个耳光,尖声叫道,“你主子没教你怎么说话吗?”

奇星捂着微肿的脸颊,不屑又轻鄙的看着凌雨欣。

凌雨欣显然不喜她这种目光,抬手又要打下去。

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凌雨欣和雪琬同时转眸,看向这个面目清秀的,眼眸中却透着一种洞彻的,女婢。

沈若尘把凌雨欣的手臂重重一甩,压低着嗓音说道:“小姐此举,传出去怕不好听吧。”

凌雨欣一怔,的确,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若是外界传她跋扈刁蛮,只怕是难找夫家。不过,她嘴上是向来不会吃亏的,她瞪着易了容的沈若尘,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说是这样说,可是手上却不敢再有动作。

沈若尘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凌雨欣不知怎的,被她看的有点儿心虚,竟也无心再骂下去,只是气恼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走吧!”

凌曦悦刚要松一口气,带着没露出破绽的沈若尘还有奇星离开,身后却再次传来了一声清婉的:“且慢。”

三人硬着头皮,再次转过身去。

雪琬目不转睛的盯着沈若尘,近乎审视。她总觉得,除了那张脸,她的气质,很像一个女人。

一个,她视为眼中钉的女人。

她妩媚的走到沈若尘身旁,笑里藏刀的,对着凌曦悦说道:“曦悦,你这个婢女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便借给雪琬姐姐几天可好?”

她的语气,毋庸置疑。

凌雨欣的眼中显然掠过了一抹得意,若是这婢女归了雪琬,她可就有的是机会报刚才那一箭之仇了。

凌曦悦咬了咬嘴唇,暗叫糟糕,府中的妾侍,一般都是两个婢女,雪琬她一直体恤府上的开支,身边这才只留了小薇一个。此时若是她开口要人,凌曦悦没道理不给。

这可如何是好?

“雪琬姑娘的手好长啊,连我的人都要抢。”凌昀哲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女同时如释重负,得救了。

雪琬神色一僵,转过头去,强自镇定的答道:“雪琬不知她是四叔的人,否则如何敢动这心思。”毕竟,他是老爷最宠爱的儿子,她总还是要礼让三分。

凌雨欣心有不甘的瞪了凌昀哲一眼,嗤了一声,冷嘲热讽道:“四弟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话虽然难听,可是没有力度。凌昀哲为人风.流又轻狂,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没有理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凌昀哲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揽住沈若尘的肩膀,示意凌曦悦跟上,留下气得干瞪眼的凌雨欣便大步离去。

沈若尘稍稍缩了缩双肩,却被凌昀哲如影随形的大手搂的更紧了。

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刻板严肃的样子,她索性不再动了。

凌曦悦只当是权宜之计,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跟在他们身后的奇星,抚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看着搭在沈若尘肩上的手臂,微微敛下了眼睑。

大摇大摆的走出凌府后,他们先后上了凌昀哲那宽大的马车。

驭夫一直将马车驶到郊外,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众人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家雅致的茶馆。

这是沈若尘和凌昀哲商量的,为了方便以后洽谈生意上的机密,在这僻静处开一家茶馆,既可有固定的地点互通有无,也好来此放心说话。

凌昀哲他们先到了外面,留沈若尘和伊品好好叙叙家常。

惊喜交加的沈若尘终于不用再克制着自己,轻声问道:“舅舅怎么会来?”

她很高兴,自己终于不是孤立无援的了。

伊品看着她略有些憔悴的样子,就知道她也定是在为沈家发愁,不由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尘儿,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傅平的人?”

沈若尘一怔,不知道伊品怎么会突然间这么问。

伊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沈若尘和傅平一定不只是相识那么简单,便顺理成章道:“尘儿,仅仅几个月,这个叫傅平的人便已在这温远县崭露头角,想来必是个才能出众背景不凡的,尘儿若是与他熟识,为何不请他相救沈家?”

沈若尘内心挣扎的蹙了蹙眉心,良久,才低着头说道:“舅舅,这事,我实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伊品惊讶的看着她,责问道:“你有了夫家,难道就不管娘家人的死活了吗?你爹娘还在狱中,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

“不是,不是这样的……”沈若尘使劲摇了摇头,说出了原委:“尘儿之所以无法,是因为尘儿便是傅平,傅平即是尘儿啊……”

伊品在沈若尘痛苦的坦白中,彻底变成了呆头鹅。

好半晌,伊品嗫嚅了几下唇角,难以置信的说道:“尘儿是说,那个千方百计把沈家的酒楼挤垮的人,就是你吗?”

沈若尘紧紧抿住唇瓣,微微颔首。

“我不知道的,一家酒楼对沈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我只是想为爹娘谋出一条出路。我不知道,沈家会出事的……”看着伊品失望的向后退出一步,沈若尘无力的辩解道。

伊品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忠厚的他哪里能够接受这种“曲线救家”的方法。与外人合力谋取沈家族人的财产,用来丰厚自己这几口人的腰包,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撇下了一句:“尘儿,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大步离去。

“舅舅,你听尘儿解释……”沈若尘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小心翼翼的经营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爹娘过上富足的,有尊严的日子。最后竟然得不到自己亲人的谅解,她费尽心机图的到底是什么呀。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把脸深深埋在膝间,无助又迷茫。

看到伊品面色不虞的离去,凌昀哲不免有些担忧,他急匆匆的冲进雅间,却只见到沈若尘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他的心紧了紧,蹲在她身边,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说道:“尘儿,天塌下来,还有我。”

沈若尘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清润的声音,不知怎的,心间竟是一动。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是在意凌靖熙的,直到他冷酷的弃沈家于不顾,她才发觉,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可能,只因为他是自己的相公,所以才会默认了对他的依赖吧。

对凌昀哲,则是另外一种情愫。这个男人可以相信,可以倚靠。有着自己的亲哥哥沈泽明完全给不了她的,关心和呵护。

她抬起头看了看他俊美的眉眼,稍稍推开了他一点儿,语调回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婉:“凌大哥,我要离开凌家,你可不可以助我?”

她知道,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凌家的儿子,她也不愿意说自己是凌家的媳妇儿,所以“四叔”那个称谓,还是见鬼去吧。

凌昀哲勾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他静静的看着沈若尘,眼里的温柔几乎能够溺死人,彼此呼吸相闻间,他轻声吐出两个字:“你说。”

沈若尘微微敛了敛眉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凌博然三日后便要回来了,凌老爷据说也在那天回来,我们,便让他们自己,不得不写下一纸休书。”

顿了顿,她眸光一冷,继续说道:“还有,在凌家受到的种种,我要一并还给他们。”

沈若尘承认,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从小在沈家耳濡目染,她可是个狠辣有手段的。一切的所谓逆来顺受,不过是为了日后的厚积薄发罢了。

凌昀哲听了她的计划,微微扬起了唇。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蛋儿,承诺道:“事情交给我,便放心吧。”

沈若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大定。只要脱离了凌家,她就可以放开手脚去救沈家了。或许,为沈家做些什么,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哦,对了,”凌昀哲刚要踏出房间,忽然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以一种丝毫没有以往轻佻的,吞吞吐吐的口吻吩咐道,“以后,直接叫我昀哲就好。”

语毕,他大步离去。若是有人在旁侧,一定能看到,他略显绯红的侧脸。

沈若尘回味着这句话,慢慢的,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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