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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西不敢回应,她害怕自己应了他,他就会立刻离她而去。.
“千西……”
那声音还在继续,且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近,云千西蓦地睁开眼睛,祭坛之下站着一个雪白的身影,她蓦然间心神大震,身体猛地从地上起来朝那雪白的人影奔过去。
然而,当她赶到的时候,那人影又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云千西呆愣地站在原地,仿佛傻了,原来,是幻觉啊。
她精神恍惚地回到寝殿,小奶包还在沉睡着,他微微张着小嘴,一根小指头伸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吮吸着,不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上勾,笑容甜美。
云千西在小奶包的旁边坐下来,她的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刚才见到的情形,似真似假,如梦似幻,那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地让她以为白渊真的就站在那里等着她过去。
“我刚刚好像见到你爹了。”云千西将小奶包的手勾出来,不准他含着自己的手指睡觉,“宝宝,我见到你爹了,他就站在祭坛之下,我朝他跑过去,可是他却瞬间就消失了。”
云千西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开口道:“宝宝,我很想念你爹,你想吗?”
小奶包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好像要醒了,云千西的心轻轻一动,却又见他沉沉地睡过去,她摸了摸小奶包的脑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龙王殿还如她沉睡之前那般雄伟,云千西到龙王殿的时候玄武和玄冥正坐在龙王殿的殿顶,两人低声说着什么,若是不注意,很难发现他们。
云千西并没有发现坐在殿顶的他们,她径直推开龙王殿的门走进去,大殿之内,空荡荡的,黄金龙椅摆放在最上方,云千西飞身来到龙椅之旁,手指轻轻地抚摸过龙椅。
“我都不敢问朱雀他们你到底怎么样了,去了哪里,何时归来。”云千西声音悲凉,“我是不是很胆小,不敢面对现实,不敢听到一丁点你不好的消息。”
空荡荡的大殿,云千西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
“你不能怪我胆小,我身边走了那么多人,他们都不会回来了,我害怕你和他们一样,也不会回来了,我的漫漫余生,只能守着有关你的记忆活着。.”
“白渊,我真的太害怕了,你太残忍了,你把我和宝宝留在这里,你却走了,你对我太残忍了,我想恨你,我多想恨你。”
黄金瞳溢满泪水,她俯在龙椅之上,被痛苦淹没,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千西,别哭啊!”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这样说,云千西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迷迷糊糊地抬头,大殿的门口之处,男子的雪白长衫在银色的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千西,别哭,我不喜欢你哭。”男子轻声对她说,他的眼睛黑得如同看不见星光的夜色,一望不见底,云千西呆滞地立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
“别哭,千西。”他再次说道。
云千西知道他是自己的幻觉,她不敢回应,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朝他奔过去,她害怕她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又会不见了,就像在祭坛时一样,恍然间消失不见,让她措手不及。
可是这次,她却亲眼见到他慢慢朝她走来,在满室的月光中,他徐徐朝她走来。
云千西紧张得不敢呼吸。
他在高高的台阶之下落下脚步,仰头凝望她的容颜,削薄的唇微微张开,他道:“千西,不要哭,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云千西伸手捂住嘴,止住自己就要脱口而出的哭腔,她小心地往台阶下走去,一个台阶,两个台阶,她离他越来越近,三个台阶,四个台阶……直到只剩下一个台阶。
她距离他那么近,近得只要她稍稍伸出手,就可以抓住他的衣服,她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试探着伸出手去。
“主上,您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玄冥的声音,云千西心一惊,她眼前的白渊仿佛瞬间幻化成了千万颗星芒消失不见,她眼里的泪水不自禁地流淌下来,云千西强自闭了闭眼睛。
果然,是她的幻觉。
杵在门口的玄冥和玄武均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看着云千西悲伤的模样,知道她是想起了殿下,但是就在刚才,她却伸出了手,她到底在朝谁伸出手?
“主上,你刚刚怎么了?”玄冥再次问道。
云千西疲惫地摇摇头,她在台阶上坐下来,“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玄冥和玄武对视一眼,神情中均有些无奈,玄冥还欲说什么,被玄武一个眼神制止,玄冥进来听惯了玄武的话,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一走,龙王殿又只剩下云千西一个人,空荡且安静,她看着刚刚白渊消失的地方,低声道:“白渊,他们走了,你出来吧,我知道你也想见我。”
然而,空寂的大殿,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出现。
云千西颓丧地低下头,她看到她的面前逐渐覆上一片阴影,她心中微喜,飞快地抬头道:“白渊,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想……”
她的话音陡然顿住,因为她清晰地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白渊,而是另一个人。
“姐,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凤九生眼眸凌厉,看着云千西通红的眼睛问。
“没有。”云千西摇头。
“没有?我都听到了,你在喊……姐夫的名字。”顿了顿,凤九生才将姐夫这个称呼说出口,他居高临下地凝着云千西的面容,不可置信道:“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看见姐夫了?”
“没有。”云千西还是那两个字,“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凤九生满目怀疑,云千西的回答一本正经,她看起来没有丝毫不正常,可是凤九生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姐,你醒来后,有去看过姐夫吗?”
云千西还是摇头。
凤九生不信,他夜里睡不着,百无聊赖地走到龙后殿,却见云千西一个人孤零零地一个人从龙后殿出来往龙王殿走,她看起来孤寂且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就见到玄冥和玄武从龙后殿出来,询问了情况,他就觉得云千西不对劲,到了门口却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云千西的所言所语太反常了。
而她却说,她还没有去见过姐夫,这就更反常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难道不就是问姐夫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
可是她没有问,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她在逃避。
凤九生蹲下身去,与云千西的视线齐平,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姐,姐夫他没有死。”
一直低着头的云千西,蓦地抬起头来。
银色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眸通红,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姐夫没有死,姐,你听见了吗?”凤九生再次重申道,“他还活着。”
云千西深吸几口气,才问:“他在哪里?”
“他就躺在龙族圣泉的冰床之上,你若是想要见他,现在就可以去。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你醒来了,可是姐夫还没有醒,他受伤严重,如今还在沉睡。”凤九生说。
云千西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又沉沉地闭了闭眼睛,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凤九生又叫住她,“姐姐,姐夫乃是灵帝之身,他的意念是可以来到你的身边的,所以若是你刚刚见到他了,那么,那应该是他的意念幻化出来的身影,而并非是你的幻觉。”
云千西脚步一顿,她“嗯”了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他还活着,九生。”
凤九生看着云千西远去,夜色沉沉,她单薄的身影被夜色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这个暗夜里最清淡的一笔,凤九生想,他的姐姐,应该拥有幸福。
青龙一直驻守在圣泉,他记得很清楚,当日祭坛之上,殿下以最后的力气让云千西昏睡过去,避免了让云千西亲眼看见他逝去。
当日他们皆以为殿下不可能再活着,但是龙族之人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们动用龙族所有的灵药,死马当活马医,更是集结所有人的修复之力灌注殿下体内,经过整整三日时间,竟然保存了殿下的一丝气息。
可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这整整一年以来,殿下都沉睡于冰床之上,如果不是那微不可闻的气息仍旧存在,他们都不敢相信殿下还活着。
而这样的时日,青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空气中陡然传来异样的波动,青龙心神大震,这个地方乃是龙族的圣地,轻易不得入内,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携灵力而来。
他正欲开口质问,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雪白的身影,女子穿着月白长裙,端端地站在青龙面前,青龙收敛灵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白渊在里面?”云千西盯着青龙的面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