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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西门飘雪并不知道,他每天只是照顾着唐唐,也不想去知道其它的事情。
这样的唐唐让他十分心疼。
却是想尽办法也无法让她彻底清醒。
那一日,阳光晴好,湖边,杨柳轻扬。
西门飘雪紧紧抱了唐唐,轻轻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勺子死了。”
唐唐呆了一下,下颚抵在西门飘雪的肩头:“勺子死了……”
然后,面色一紧,直直看向西门飘雪,眸底是清冷的光:“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勺子怎么了?”
说过话,又抬手抚上额头,因为她觉得头好痛,痛不欲生,仿佛有人在用绳子紧紧的勒了,越来越痛……
“唐唐,唐唐,你怎么了……你醒了吗?”西门飘雪紧紧换抱着她,不恳松手,看着她的痛苦,他更痛苦,可是现在心底却是无尽的喜悦。
她醒了,终于醒了,睡了整整两个月。
一边搂紧唐唐,一边从怀中掏出银针,刺向她耳旁的穴位,让痛苦的唐唐再次陷入了昏迷。
手中的玉骨扇“啪”的掉在地上,西门飘雪就那样一手搂了唐唐,身体倚在湖边的树干上,有些迷离。
唐唐醒了,只因为他说了一句勺子死了。
原来,任何方法都不会让她清醒,只有白少紫可以。
只是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白少紫死了。
唐唐要怎么面对?
突然间,西门飘雪就后悔了,自己不应该为了让她醒过来,而说了这样的话。
静静抱着唐唐,眼底有淡淡的悲伤闪动,水红色的长衫随风飘荡,几分倜傥,几分落寂。
整整一天,西门飘雪就那样倚在树上,紧紧抱着唐唐。
他说过,每天给自己的娘子做饭吃,他用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来照顾唐唐,来守护唐唐,寸不不离。
他每天唤她娘子,她会淡淡一笑,喊一句小三……
天色渐黑,西门飘雪看着缓缓睁开眼睛,静静望着自己的唐唐,没有了思绪,他现在只能面对,面对一切。
不能再自欺其人,不能再伪装生活。
“娘子。”西门飘雪借着淡淡有月光,低眉看着唐唐,她明亮的大眼睛格外的清澈,红唇微抿,若有所思。
几秒钟,唐唐搂了西门飘雪的脖子,借势跳下地面:“小三,我要去找勺子,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西门飘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唐唐。
“小三……这一次,我要自己去找他……”唐唐又轻声说着。
“不可以。”西门飘雪终于有了反映,三个字说得十分果断,十分坚决。
轻轻椅了一下身体,唐唐对上西门飘雪的眸子:“小三,我有事求你。”
她每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再欠他的情,可是每一次自己身边却只有他。
“只要不让我离开什么身边,什么事情都可以。”西门飘雪急了,他怕,怕唐唐求自己离开,那句话,始终刻在他的心底,一碰就疼,一想就痛。
只是他却不顾一切。
“小三……”唐唐的心底一酸,无言以对。
好半晌,才又轻轻抬眸:“我相信勺子没有死,我要去找他,无论是天涯海角,我求你……去找到龙行和君逸凡……”
她还没有勇气求西门飘雪离开自己。
其实唐唐也恨自己,如果不是每一次这般的让西门飘雪参与其中,也不会越来越纠缠不清。
只是她不是利用,而是求他。
为了救勺子,她别无它法。
“好,我去。”西门飘雪的眼底漾起淡淡的光芒,只要不离开唐唐身边就好,只要是替唐唐做事就好。
所以,他回答得很干脆。
当天夜里,唐唐拿着西门飘雪给她的银子,雇了一辆马车,一路西行,一路打探。
对于唐唐描述的勺子,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并且都躲避开去。
现在的天都不复从前那般,而是有些萧条的感觉。
唐唐都是找的走南闯北的商人,或者乞丐问过的。
“姑娘问的,可是朝庭重犯?”
一日,车夫开口了。
本来无精打彩的唐唐却猛然睁开眸子,直直瞪上车夫:“你是什么人?”
语言中带了几分凌厉。
车夫还是那个样子,一身破旧的衣衫,脸上是憨憨的笑容:“我只是一个车夫,不过,我走的地方很多。”
“那么,朝庭重犯呆过的地方你去过吗?”唐唐忙顺着套了一句话。
“当然,这天下没有几处是老夫没走过的。”车夫倒是说得很得意。
“那么……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把我送到朝庭重犯之地。”唐唐这句话就不是试探了。
车夫半晌没动,上下打量唐唐。
马车还在前行,很慢。
“五百两,少一纹也不去。”突然车夫开口了,干涩的眼底精光闪闪。
“好,今天夜里就出发。”唐唐也没有忧郁,她相信白少紫没死,因为皇上是白卓紫。
以唐唐对白卓紫的了解,就算他将白少紫废了,也不会要他的命。
“他们被关在哪里?”越走,天越冷,而且路也十分难走,怪不得车夫要开五百两银子的价格,这里,的确无人敢进。
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烟。
甚至连路过的商人都没有,十分荒凉。
“那里是一处绝壁,也是一处兵器厂,所有的重犯都关在那里,做苦力。”车夫一五一十的回答,他只为挣钱,其它的一切都不在意。
而且唐唐出手大方,每一次问他问题,都会再塞银子给他。
他当然愿意回答。
一路过来,唐唐白色的长裙已经染上了尘土,长发十分凌乱,脸上也和楔猫一样,整个人十分的邋遢。
连那份娇俏也掩盖了。
不过,这正是唐唐想要的效果。
她要混进兵器厂。
走了一天一夜,才进到了车夫所说的兵器厂。
这里不是禁地,所以,没有人会拦着他们通行,只是过了林子,一路上却全都是沙石,马车根本无法进入。
无奈之下,唐唐便弃了马车,将身上的银子都交给了车夫,自己只留了一点碎银子,让他去天都找西门飘雪,她进来了这里,如果找不到白少紫,她还需要离开的。
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就是西门飘雪了。
和一路的荒凉相比,这个重犯禁地的周围却有了几分生气,客栈酒楼一应俱全,唐唐在山脚下将西门飘雪的衣衫换了,把头发盘了,随意的擦了擦脸,借着湖边的水照了一下,一位翩翩美少年。
虽然不及西门飘雪的倜傥,不及白少紫的风韵,不及白墨紫的俊逸,却也是芙蓉出水面,举止风流无限。
找了一家客栈,刚走进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店主是个风韵十足的女子,凤眼轻挑,嘴角带笑,标致的瓜子脸,身段婀娜,看唐唐的眼神就有些暧昧不明。
这里常年出入的都是死囚苑和狱卒,像唐唐这般的书生就有些吸人眼球了。
“公子,这是路过此地?”一边登记客栈,店主一边问着。
唐唐一副衰样,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个女子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不要急,有什么难处,跟姐姐说说……”店主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唐唐的脸蛋一下。
有意无意的唐唐躲闪了一下,眼中似受惊一般,却是一副书生胆小的模样:“小弟家遭巨变,无银子考取功名,听说此处进钱容易,就不远万里奔来了。”
她知道,一个女子能在此处立足,靠的是什么。
而且眼前的女子似乎十分吃得开,那么说明她的倚势很有来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那么,这里,当然是靠当地兵器厂里的监狱长。
或者更大的靠山。
唐唐只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竟然一来就遇到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其实她却没注意,盯上她的人已经很多了。
这里,遍地是狼。
“这里能有什么钱进来啊。”女子的声音不高,却说得很认真。
“小弟,先住几日。”唐唐知道,不能太过直接的说出来,必须要看形式,见机行事。
当天夜里,唐唐正要偷偷摸出房门,却看到店主正一脸笑意的立在门边:“叫我红姐就好,公子远道而来,一定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有什么不懂的,可问红姐。”
“红姐,小的竹生,多谢红姐关照。”唐唐额头有冷汗滴下来。
这女人的用意,她懂,只是有些为难,看来,女扮男装也有失误的时候,要是这女人真的要做点什么……
唉!
红姐的手已经搭上唐唐的肩膀,柔若无骨的腰倚在了唐唐的身上,让她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原来这天下比自己更直接的女子也是有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温香软玉,该是多么风光无限的好事,可是唐唐却怕了。
正在红姐的手探上唐唐的衣领里,门却突然大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二话不说,上前就搂了红姐,直接扛到肩上:“今天该轮到了本大爷了,让这个小子一边去……”
直接踢开隔壁的房间,将红姐扔到了床上。
门也未关,十几名狱卒就那样站在门边。
唐唐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个地方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