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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妙弋呆愣在原处,似未听清一般,低喃道:“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主上在意你吗?你以为你凭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你为什么是孤儿?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巧合,主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回这郢雾罢了。”
字字语语钻入人心,妙弋却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处。“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呵”冬芷冷笑。“妙弋,你是真的未听清,还是不想承认呢?你是极阴时出身的人,只有你的魂才能助主上回到这里,所以他才会杀了你的父母,将你收养,可笑你还真以为他宠你到极致……”
冬芷看着眼前情绪一点点变化的人,竟有说不清的解恨,他知道主上心中没有她,可她宁愿见他一直这般无情,也不要他为她放弃一切。
若非从左寻萧那里知道真相,她还当真以为眼前的人是尔倚蔓,而主上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宁愿自己受苦,也留她到现在,自己,又如何能忍得。
‘所以他才会杀了你的父母……’
“不,不会的,飏不会这样对我的……”心一阵猛缩,她捂着疼痛大作的胸口,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你骗我……”
“你不是擅长查案吗?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否在骗你吗?若我真在骗你,他又怎会不告诉你左寻萧来过,若我真的骗你,他又怎么会把你丢个赫连哲?”
“你说什么?”重重的几个字扎在妙弋身上,心尖犹如被人插上一把利剑却不拔出,只等它慢慢腐朽生锈,与伤痕融为一体,才硬生生的拔去,那般痛彻心扉。
“赫连哲向郢雾提出和亲,而那和亲的对象却是——尔倚蔓。”冬芷似很享受她现在的表情,冷笑开口。
“不会的,飏说过,赫连哲要娶的,是真正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冬芷冷颜望着她。“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这一切本就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夜魅?末颜?甚至你的丫头,被瞒着的人,只有你罢了。”
冬芷说完,却也大笑着离开,妙弋呆愣在原地,紧握的手不停的颤抖,不,她不信,她不信!
妙弋一身白衫在风中肆意飞扬,簌簌作响,伴随着窒息的疼痛,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她没命的奔跑,用尽生命。
可是都督府,却始终没有她想要找的人,心似万般拉扯,她要答案,她要答案,飏不会把她推给别人,更不会利用她,不会……
“姐姐,你怎么了?”稚嫩的声音带着疑惑,小卯蹙眉看着满脸泪痕的人。
“小卯,告诉姐姐,她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妙弋神情极其紧张,握着小卯的肩膀更是用力。
“姐姐。”小卯有些吃痛,却并未多言,妙弋似有些察觉,忙松开手。“对不起小卯,对不起,姐姐弄疼你了。”
“不疼,姐姐,到底出了何事?”
“没事。”妙弋忙用袖子擦了眼泪。“小卯,你见到都督了吗?”
“都督?”小卯眉宇轻蹙。“都督今日似不在府中,擎苍王和国主商讨姐姐的婚事,都督自要陪着。”
“什么?你说什么……”她颤抖的声音低的连她自己似乎都听不到,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姐姐……”
“这话你听谁说的?听谁说的!”
“姐姐,皇城都传遍了,姐姐并非尔相的亲生女儿,而是先国母所出,轩王爷的亲妹妹,当朝郢雾的公主。”
“不……不可能……”她嘴角苦笑,却依旧只吐的出这几个字。
“姐姐,这是真的,先国母因受国母所害,被迫逃出宫中,逃难中产女,遇到柳絮芯,这才求她抚养的,如今先国母已以擎苍太后的身份出现在了郢雾,只要姐姐出面,便会知道真相的。”
“先国母?擎苍太后……”妙弋低喃着,脑海里却是那病柔的女子,赫连哲说过,他的母妃并非他的生母,可与……可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尔书彦才会误以为柳絮芯不贞,自此疏远的。”小卯望了望妙弋,继续道:“百年来,郢雾从未有一名公主诞生,若姐姐真是公主,自然身份金贵,不能嫁于都督为妻的。”
“如今皇宫混乱,谁也不愿让分毫,多数朝臣站在擎苍王那边,只怕都督不想同意……也难了……”
她的身子此时看上去那般无力,仿佛仅仅一个动作,便能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不,我不信你们,我要去问他。”说着,踉跄的身子便也朝前走着,只是不知为何脖颈一痛,便也没了任何知觉。
揽过怀中的女子,小卯薄唇清扬,如墨的眸子融入这夜色中,却也无尽复杂,修长的手替他擦拭着清泪,沉声道:“姐姐,他竟让你伤心至此,小卯替你报仇,可好?”
···
暗卫跪了一地,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却无一人敢发声。
司礼监身手较好的都出动寻人去了,可到现在,竟无一丝消息。
君挽琰的神情并无太大变化,只是那眼底的杀意再难遮掩,顺着一列人缓缓看去,君挽琰刚好将视线落在了茽一的身上。
缓缓向他走近,茽一死死垂着视线,不敢与其对视,千钧一发间,君挽琰瞬间驻了步,他瞳孔一缩,重新扫了这一列人,冷声道:“人找到了吗?”
“还……还未……”
“冬芷呢?”茽一心下一沉,却也知道督主这次是真的怒了,刚想答话,却听君挽琰冷冷道:“罢了,本督亲自去看他。”
君挽琰说完,下一刻似鬼影一般掠过众人,转眼到了地下的暗室,众人还在惊叹他的速度,可下一刻浓厚的杀意便腾空而起,叫他们目不能视。
冬芷已被关在暗室,只见君挽琰霍然上前,如鬼魅一般出现逼近了她,妖冶诡异的瞳孔离着她的只有一寸,她隐约觉着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
唇上是一股幽然决绝的冷香,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及暧昧之说,她只觉铺天盖地的恐惧迎面而来,他的瞳孔冰凉空洞,似是要吞噬她全部的生命之息。
君挽琰薄唇轻启,一点一丝的温度蔓延于她面颊之上,但没有驱逐原本凉意,暖气过后,是更为刻骨的寒,他狞笑着缓声道:
“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