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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她……她毕竟还年轻,会有更好的选择,我这一把年纪一身狼狈,哪里配得上她。再说,我跟她姐是校友,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当年跟于梦涵那些事,她姐全都知道。上次我出去学习,她姐曾非常坦诚地警告过我!我虽然恼火,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得对!我承认我喜欢小顾,非常……可是……”
小顾在蓝则轩心中是个非常柔软的存在,他似乎想说什么,舌头又有些打结,摇了摇头,仰头又将第二瓶送下去一半。
“你这就言不由衷了哈!老五。你跟于梦涵之间已然这样了,没有什么前途,也不可挽回,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一下小顾?你难道真要等她跟那个孙书俊远走欧洲,再独自后悔?你要是再错过小顾,估计就你这眼高法,大概就只能孤老终身了。你跟我就不用装了。你对小顾的那点心思在我这里早已彻底暴露无遗,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没有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别忘了,咱俩可是双胞胎兄弟,有些事能够互通感应的。我不信这是你的心里话,我不信小顾姐姐的几句话就阻拦得了你,也不相信你会在乎世俗的这些所谓狗屁差距,除非你根本没有对她动心!你敢说你对小顾没有动心么?在小顾那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早已彻底沦陷,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上次蓬莱阁的那次相见足以说明一切,你一向多么冷静自持啊,那天,你不也象个情窦初开的毛头酗子完全乱了方寸?我看人家小顾倒是要比你冷静好多。”
蓝则轩抬起腿狠狠踢了蓝宇轩一脚,“你成天一堆乱事,我说过你什么没有?你给我闭嘴!我就是让你听听,没让你长篇大论个不停!”
“哼!报复的机会不是天天有,我得抓紧机会,谁让你那么没眼色,半夜三更来找我,还乘我房里有人的时候来!行了,不说这了,你还是把你的事扯扯清,你跟小顾如今什么状况?要不,我明天再帮你约约她?还是,你直接联系她?”
“不用!我自身尚在烂泥潭里泥足深陷,再拉她进来真不厚道!对她的思念已几近逼疯我。我还是不要再招惹她,否则可能真没法收场了,用她姐的话说就是放过她。我跟于梦涵已然这样了,我还是跟她斗到底算了。只要仝令思不娶她,她就不可能离开我!我就这么将就吧!将就吧!反正也将就十多年了。不在乎再将就十几年,到那时候,彼此可能都没有心力谈什么了,也就都安静了。”
“将就个屁,收屁的场啊,老五!我发现你工作上的事拎得门门清,这一到感情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你是不是也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些?”
蓝宇轩报复性地回踹了老五两脚,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敢情他这半夜的口水全白废了?真是个死脑筋,这也还不老啊,怎么就老顽固了?
蓝则轩摇摇手,嘟哝了一句“人性是很复杂的”,将第二瓶送到底,头一歪,睡着了。
“复杂个屁,故作高深,见到小顾,你就不是你了。我看你见到小顾的时候,那两眼绿光还不是想早早把她摁床上,跟我装?”
蓝宇轩又不解恨地踹了老五两脚,见他一动也不动,显然睡得很沉,也不管他,自己爬上床睡去了。
春节将近,满大街都是买年货和卖年货的,年味越来越浓了。
顾心怡下班后,一个人慢慢溜达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回走。这几日,街上车实在太多了,堵车堵得很厉害。
年底了,正是单位里最忙的时候,顾心怡坚持不让孙书俊再过来接送她,太浪费时间了,自己坐一段公交车,再步行回家也不算什么。
考虑了好多天,顾心怡又和姐姐商量过,终于决定答应孙书俊跟他一起去欧洲,等孙书俊忙过这个年关,就陪她一起回去见爸爸妈妈。
终身大事有了着落,顾心怡并没有多少喜悦和踏实感,反而凭添几许忧伤,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午夜梦回,黑暗中瞪着眼,想起和蓝则轩相识相处的前前后后,觉得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眼中总会不经意地泛起泪水……这段几乎没有开始就彻底结束的感情留给她的却是远比何世宝在一起要多得多的回忆。
顾心怡路过一家毛线店的时候,慢下脚步,踱了进去,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有一条暖融融的围巾会好过许多。
几个月前,蓝则轩生日时,她曾说过要补送他一件生日礼物,却一直没能送成。
跟孙书俊一起见过双方父母后,欧洲之行可能很快就会启程。
这一去万水千山,海角天涯,与蓝则轩很可能从此将永不再见,想想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一直都没有郑重说过个谢字,也不曾认真表达过心意。欠他的这个生日礼物过了这么久总该补给他吧。
那就送他一条手织毛围巾吧。
顾心怡顺着一排排展示柜看过去,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选出品质最好,最适合织围巾的毛线,转了好几圈下来,转向店主求助,“请帮我推荐几种适合织围巾的毛线,品质要好,我不是太了解。”
店主是个中年女子,笑笑地看了顾心怡一眼,问道,“织给你男朋友的吧?”
顾心怡“呃……”了一声,不觉面有赧色。
中年女子很快选了几种毛线递于顾心怡,“这几种都是上好的,非常适合男士,你看看中意哪一种。”
顾心怡接过,贴着脸一一试过,最后选了一款感觉最暖和最柔软最舒适的灰色丝光全毛毛线,又选了毛衣针,匆匆离开毛线店,赶回家中。
学院放假了,姐姐已回家,顾心怡不必担心姐姐的关心,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织了起来。
织围巾她不很拿手,好在还是跟妈妈学过的,不算很难,斟酌着起了头,织了几圈下来,很快就觉得顺手了。
连着三晚,顾心怡一下班就回家,关掉手机,一门心思给蓝则轩织毛围巾,一条简洁温暖的毛围巾很快便织好了。
顾心怡拿压缩袋仔细装好,翻出蓝则轩的电话呆呆地看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拨出,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连拨他一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来想去,顾心怡次日早上上班时,路过顺丰快递公司,她将围巾快递寄给了蓝则轩。
本来可以打车过去亲自送给他,想了想那次在医院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她便彻底失去见他的勇气。
既然从此陌路,既然很快便远隔海角天涯,那么,不见也罢。
顾心怡去到单位,心神不定,目光恍惚,郑阿姨见她这样,便劝她回家歇息,“闺女啊,你很快都要跟男朋友出国了,这活儿就不用干了,肯定也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你就回去准备吧,不用再过来了。”
顾心怡笑笑,依旧跟在郑阿姨身边去干活。
整整一天,梦游一般,又坐立不安。晚上回到家,饭也没吃,早早钻进被窝睡了。
“您好,请稍等一下,有一份同城快递,上面没有填写收件人姓名,可是看楼号门牌号,应该是您的,请查收一下。”
门房值班保安将快递递到蓝则轩面前,蓝则轩接过一看,上面除了他的详细住址外,一无所有。
既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在这里签个名吧,那送快递的酗子等了您好久,等不到您回来,我们也没有您的联系电话,无法确认,就先寄放这里了。”保安指指签名位,解释着。
蓝则轩端详着快递单上的字迹,签了名,迅速回家,一进家门,他来不及换上家居服,三两下扯开了包装纸盒,拉开了压缩袋的拉链。
一根根绒毛慢慢舒展开来,一条漂亮的灰色手织毛围巾呈现在他面前,抚上去,贴肤温软舒适,心中某处,便一点点融化开来。
查看快递单上的地址和电话,全都没有,包装里面也没有留下片字只语,但是蓝则轩知道寄件人一定是顾心怡,温软的围巾上依旧留存有她的气息。
他拿着毛围巾,抚触良久,又将它围在脖子上感受她的温度,急急地翻出电话,顾不得时间已很晚,给她打了过去。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跟她说话。
电话响了好久,顾心怡才接起,蓝则轩在电话中能听到她跑得气喘吁吁的声音。
电话一接通,蓝则轩急切地说道,“妞妞,是我。”
她低低问了声“你还好么?”,便没了声音。
还好么?能好么?
蓝则轩避开她的问候,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妞妞,你给我织的毛围巾?”
好久之后,顾心怡那边才轻轻说道,“一直说补给您生日礼物,过了这么久,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我织得不好,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蓝则轩只觉喉头一梗,良久,方说道,“谢谢,很暖和,我正围着它。”
顾心怡的泪刷地就落了下来,她怕蓝则轩察觉到,匆匆说道,“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先挂了。”
可是很快地,蓝则轩又把电话打了进来。她不想再接,直接关了机,跑到浴室里开大水龙头,放声大哭。
遇上他到底是劫是缘?为什么要令人如此纠结断肠?
隐约中好象听到有人敲门,她止住哭,关掉水龙头,侧耳细听,果然是,还很急,会是谁呢?
学院已放假,姐姐已先回Y城和姐夫丫丫及父母团聚去了,谁会这晚敲门呢?
顾心怡突然有一种预感,她心慌地按住胸口,悄悄走近防盗门,从猫眼里往外一看,心跳得更厉害了,是蓝则轩!
他不说话,只一直敲,顾心怡只得找出手机,开了机,再打给他,蓝则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妞妞,开门,我有话说。”
“你回吧。从此以后,咱们再也不要联系了。”
“妞妞,你开门。”
“求求你,你回吧。”顾心怡抑制不住地再次哭出了声,声音里满是乞求。
“你这道门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妞妞,我再说一句,你开门,我有话说。”蓝则轩说完,挂了电话,停止敲门。
突然的沉寂让顾心怡感到莫名心悸,她怕他真的来硬招,她只得抖擞着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蓝则轩龙卷风一般迅速旋了进来,灯光中,顾心怡看到,她寄给他的那条围巾正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他狠狠地瞪着她,回手关上门,他看到她眼中的泪痕,红肿的双眼,他知道必定是她这半天一直在哭的结果。
他抬手帮她拭泪,迅速揽过她,将她压在门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多日的思念,彼此心中多日的纠结与怨念,似乎都可以在这长长的一吻中消解于无痕。
吻罢,也不说话,也不等顾心怡回神,他带了她就往外走,如顾心怡知道,这种情形之下,说什么都没有用,抗拒也丝毫没有用处,她只能由着他要怎么就怎样。
他同上次一样,带了她越墙而出。
将她带回了他的家中,柔和的灯光下,他久久凝视她红肿的双眼,两个人一时无言。
“为什么要哭?”这是两人面对面以后,他问出的第一句话。
顾心怡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也不回答。
他捧起她的脸,要她直视着他,不允许她再躲避他的目光,他仍是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哭?”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却又是触动人心,勾起许多伤心事。
顾心怡仍然不说话,干脆闭上了眼,不争气的泪水顺着眼角又哗哗地淌了下来。
蓝则轩死死将她嵌进怀中,一一吻掉她眼角的泪,泪水却是越吻越多,决堤一般,一发难以收拾。
这个男人的霸道与温柔在他不容拒绝的亲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许久之后,她停止哭泣。他放开她,取出了姥姥给的那只墨绿的镯子,拉过她的手直接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转眼便取下,还回到他手上。坚决抗拒蓝则轩再给她戴上。
蓝则轩恼火地吼道;“这是姥姥给你的,你就不能给她老人家一点面子?你送我一条毛围巾,我不是很欣然地接受了?如果我冷冰冰地拒绝,你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倔强和固执有时候真的很令他头疼。
“那不同。”她轻轻吐出三个字,仍是坚持。
“有什么不同!爱要不要!”蓝则轩耐心尽失,赌气将镯子收回盒子,扔到了一边。
蓝则轩又想起了于梦涵,那个女人,这一点上倒是特别省心,除了坚决不让他碰她,从钱到贵重物品,她都会来者不拒,还只嫌他送得不够多不够好,每回都要最好的,不然就大发雷霆。
而眼前这个顾心怡,却恰恰相反,送她点什么东西,可是难死了,生怕跟他沾上一点点关系,极力撇清。
这么久以来,最痛快的一次就是他上次送她卡时,她欣然接受了,可是好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收到一条她动过那个卡里一分钱的短信。
不知道她有没有接受过那个孙书俊的什么礼物或者钱?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蓝则轩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攥住,霸道地宣言,“你不能跟孙书俊去欧洲!”
“为什么?!”顾心怡也有些生气,他没有权力对她这么说。
给他织毛围巾只是在即将远离之前补他一份礼品,对于之前的几个月杳无音信和之后医院门口相见时他冷冰冰的对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如此对她。
她一直在等他解释。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可是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似乎完全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如此被无视,她不可能不气。时间过去越久,加深得只有绝望。
如今,他却理直气壮命令她,不许她跟孙书俊去欧洲。
凭什么?!
“他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你跟了他走会吃尽苦头。你必须待在我随时可以见到的地方,我才会放心!而且,除我之外,你不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钱和东西,也不能和他们谈情说爱,不能和他们有身体的接触!你是我的!”
她要理由,他就给她一个,至于这理由是否说得通,他才不管那么多。
“你认识孙书俊?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他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重重地重复一遍,并不回答她的疑问,这份傲慢令顾心怡当场气结,也成功激怒了她。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做不到!”
顾心怡冷冷地拒绝,生气归生气。如今,就算他给了她解释,她也不可能回头了。她必须这样,如若不然,她可能一生都会陷在与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境地,她神情淡漠,声音飘忽,“再说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是我自己的。我的一切我自己做的了主。”
“你是我的!必须做到!”蓝则轩收了一下手,彻骨的痛直达顾心怡的心。
顾心怡忍下痛,咬紧牙关反问道,“那你又是谁的?如果我要你必须待在我随时可以见到的地方,不跟任何女人谈情说爱,不能和任何女人有身体的接触,你能做到么?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毫无道理的?”
“我们只属于彼此。我的工作性质可能不允许我待在你随时可以见到的地方,工作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与别的女人之间的纠缠,这个你大可放心,绝不会有!”
他说得理直气壮,可在顾心怡听来,绝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只属于彼此?我们真的只属于彼此么?你没有家室么?你夫人算什么?你生日那晚给你送玫瑰的女人又是谁?”
“那些都是我们认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经是快四十岁的男人了,不可能没有历史,情感不可能一清二白,但都过去了。以后只有我们俩。就像你之前也有过何世宝和孙书俊,从现在起,他们也都是过去了。对于已经过去的,就没必要去在意。”
“真的已经过去了么?”
他如此说,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冲动之际,她差点脱口问他那些日子他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短信给他,如今面对,他是要当那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么,他为什么只字不提?他知道她那些日子的担心难过与煎熬么?
话到嘴边,她还是生生吞了下去,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味,人家没有自己说,必有人家的理由,何必强求追问。
傻的是自己。人家好好的,首长嘛,不知道有多少人保护,自己纯属瞎担心。
“你是不是听你姐姐说什么了?”
“我姐姐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告诫我不要沾染有妇之夫。就算我姐姐说什么了,她也不会无中生有。难道你的过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人说?”
蓝则轩目蕴怒火,可是他没有发作。
顾心怡喘了气,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
“我原本也没有这个意思,当初的那一吻其实就是想到何世宝骂我的话,想找你尝试一下。我一早知道你有家室,知道我们之间绝不可能,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能。”
“尝试?!”看来顾宝怡所言不虚,她果然是拿他当试验品,蓝则轩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好像要吃人一般。
“嗯……”她战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敛起自己的目光。
“顾心怡,你知道我有家室你还拿我尝试?!”森冷的目光利刃一般,刺得顾心怡睁不开眼。
他喜欢她并不自那一吻开始,远在那之前他就喜欢她了,可是他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希望彼此处在不能相即也可以相望的位置。
那一吻是星星之火,点燃了他感情的莽草,迅速燃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那一吻是导火索,是引爆他感情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萨拉热窝事件。
“那次的确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一个吻应该不会毁了你的声誉和贞洁吧?如果没有,现在试验结束。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心怡硬着头皮迎视他吃人的目光,硬起心肠,逼自己说出绝情的话。
可是说出这些话之后,她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你想开始就开始,你想结束就结束,都不讲规则?”
蓝则轩的声音突然有了些许的沙哑,轻轻一问,却似重锤击在顾心怡心头。他于她,算是什么,她可以如此不当一回事,她可以如此来去自如?
“你有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你有没有问过我,要不要开始,要不要结束?就算是试验,就算是游戏,涉及到的都是两个人,你有没有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是石头,不是血肉之躯,没有感情的是吧?顾心怡!”
“对不起!”顾心怡感受到来自他的危险和威胁,她后退一步,试图挣脱他,却不能够。
“不要跟我说什么狗屁对不起!你喜欢试验,我也有一个试验,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你的试验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我的试验便由我说开始和结束。这样才公平是不是?”他竟然爆粗口在她面前,目光咄咄逼人,言语步步进逼。
“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打过一个电话么,我在电话里对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然后你说你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那咱们就玩个以身相许的试验?试验过后,随便你跟孙书俊去哪里,怎么样?!”
“蓝则轩!你无耻!”
顾心怡气得浑身发抖,她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可是双手被他紧攥着,根本挣不开,她极力自制,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再落入他眼中,却不能够。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拿那时醉酒的玩笑话来堵她。他可是有身份有家室的奔四男人了,这种话他竟然说得出口!
看来,她对男人这种动物,对他真是太缺乏了解了。
至止,她方才明白,为什么姐姐说这个男人是瘟神,是她招惹不起的。
她果然招惹不起。
无论他有没有过去,她都招惹不起。
此时此刻,她方才真正明白姐姐的苦心。她此前在姐姐面前说的那些自信满满的话,此刻想来,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男人又何尝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自以为多少了解他一点点,就算其他方面不了解,可是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现在看来,她完全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与何世宝反目,有他来出面保护她,与他反目,以他的强势,谁能保护得了她?
孙书俊么,显然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离他远点,再远点,海角天涯,从此不再相见。
他本是气极之语,可也确实无耻。
无耻就无耻吧,在她面前,他一直是本色示人,包括刚才的气极之语,反正他也不在乎了,他从来没有打算掩藏自己的真面目。
蓝则轩松开顾心怡的手,连连冷笑。
“我无耻?!是的,我无耻。你们都有各种高尚的理由做借口,来决定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我没有!我他妈的什么也没有!我一个老男人,不配玩自作多情的游戏!”
蓝则轩怒极,双目血红。
他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扯了她就往卧室走,没等顾心怡反应过来,他已把她狠狠压在了卧室的床上。
都说女人是不可理喻的,那就少废话。
“哧啦”一声响,他蛮横地撕开了她的外套……
“蓝则轩l蛋!你要干什么?!”顾心怡哭泣着叫骂,用尽全身办气,又推又踢又咬,像只发怒的小母豹子一样。
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然而与蓝则轩的强悍相比,简直弱爆了,好样的练家子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她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蓝则轩根本不管她骂什么,如何挣扎,“呼”地一下,他掀开了她外套里面的薄薄的羊绒衫。
正极限角力的两人瞬间都愣住了,愕然的顾心怡脸刷地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顷刻之间全部涌到了脸上,羞怒交加的本能促使她立即想去拉衣服来掩盖,却被他死死摁住两臂!
蓝则轩目光停留在余波荡漾颤悠不止的雪原之上,凝滞不动。
一瞬似千年。
顾心怡睁着眼,她想叫骂,却无法出声,二十多年坚守的神圣神秘就这样被眼前这个男人无情地毫不在意地强行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深觉耻辱的泪泉水一般涌出来,无声地流入两旁的发际。
蓝则轩黑潭般的目光深黯起来,波动着被深深蛊惑的迷乱,他不能思不能想没有了一点点理智,只剩了男人生物的本能。
他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无意识地叫了声“妞妞”,慢慢俯下头去!
顾心怡突然停止无谓的挣扎,字字如箭,“蓝则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原来你如此卑劣。你再动一下!今日之后,永不相见!”
决绝的话语,绝望的目光惊醒了迷乱中的蓝则轩,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隔着冰冷的空气撞在一起,他看到了她目光中清冷的厌憎,陌生而可怕。
两人虽近在咫尺,却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彼此之间瞬间出现一道无形的裂隙,这裂隙在无声无息而不停地扩张着,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在成几何倍数地拉大,直至再无回还的余地。
蓝则轩缓缓直起身,松开她的手,掩上她的外套,两人又冷冷对视了半晌,面无表情的蓝则轩苦涩而吵哑的说:“好了,现在游戏结束了!我送你回家。”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对于两人来说,尤其如此。
冷冽的夜色中,他带她跃入高墙,看着她步履蹒跚地走向那个黑黢黢的楼梯口,似有千斤重锤在他胸口猛击着,一下又一下。
一种未曾有过的钝痛突然袭击了他。
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从此以后,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这一世这一生,他与她之间,只剩了形同陌路。
只剩了从此海阔天空,各自珍重!
夜,出奇得冷,冷到深呼吸一下,气管里冰碴子狠戳一样地强烈刺痛。
心怡,顾心怡,我的妞妞。
他在心里一遍又遍狂喊着她的名字,狂喊着他对她的昵称。希望可以舒解难言的心疼和思念。
对,是思念,彻骨的思念从她蹒跚着离开的第一步就开始了,无法遏制。
他一直站在高院的黑影里,她的房间亮起灯光,一直未熄,他默立许久,浑身都有些发僵以后,才默默离开。
最不想伤害的人,却伤她至深。他做了自认识她以来最为混蛋的一件事。
第二天,顾心怡仍是强撑着去上班,却在给一个人排队打饭时晕倒在地。
顾心怡醒过来时,孙书俊正握着她的手,暖融融地笑着,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眼中是深深的怜惜,“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顾心怡摇摇头,迷茫无力地问,“我睡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天了。”
她默然的“哦”了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
“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
顾心怡再次摇摇头,她想有力握握孙书俊的手,可能因为饿或睡得时间过长了些,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
她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轻声问,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多。
“书俊哥,你什么时候就忙完了?我想尽快回Y城。”不想再待在X城,一刻也不想再多待,此前,每每想到要跟孙书俊去欧洲,心里总会有一些抗拒排斥,现在,她只想尽快见过双方父母后,迅速成行。
“我那边现在已可以放下手,不过,你刚刚睡着的时候我上网查了一下,飞机最早的到初二,G1319次动车算是最早可到的,也到除夕夜了,咱们就订这趟车次的车票?”
“哦,还要等两天啊……”顾心怡有些失望。
“这样也好,你身体不太舒服,再休息两天刚好合适。只是年夜饭怕是也在火车上吃了。其实很快的……你再休息休息,等你感觉恢复差不多了,我陪你出去逛逛,成天都在瞎忙,咱们相识到现在,都没有陪你逛过街,我猜你过年的衣服肯定没买吧?正好出去买衣服,好不好?”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顾心怡哪有什么心思买衣服,可是看孙书寇兴头的样子,也不好扫他的兴,只好点点头。
孙书俊马上问了顾心怡的身份证号,通过手机订好了两人的票。孙书俊的嘴角始终带着兴奋的笑意,这在他是很少有的情绪和表情,这张票可是去往泰山泰水大人家的通行证,意义非常。
顾心怡第二天下午出了院,孙书俊直接带她去购物,这个时候的超市商场里,没有一家不是人满为患的,顾心怡看着都觉得的头疼。
“书俊哥,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我觉得有点累,想回家歇着。”
“你这累都是在医院躺这两天躺的,正好逛逛,活动一下筋骨,就有精神了。”
孙书棵象明白她的心思,笑了笑,打了下方向盘,车子转向另一个街道,很快,车子停在了华贸商场外面,两人刚下车,泊车小弟就迎上前来,直接将车驶往地下停车场。
“这里还不错,购物餐饮修闲一体的,咱们可以先吃点东西,然后慢慢逛,慢慢选购。”孙书俊拉着顾心怡的手进了电梯,先上三层的餐饮区。
华贸商城居X城十大豪华购物场所之一,上百家世界级级名品、奢华品牌都在这里设有专买店,购物环境无可挑剔,美食也是一流的。
这几日基本在床上躺着,食物以粥为主,对着孙书俊点好的一桌子美食,顾心怡还算吃得不少。
吃好后,两人换了个地方喝茶休息。商量着要去哪里看看。耳畔突然响起一男一女压抑着的吵架声。
“你看什么看?看了也白看,你没看见人家身边有男友么,这么多年了,也该见过些世面了,花花公子的心肠怎么一点也没变?”女人不悦的声音。
“我是男人,看几眼美女怎么了?谁规定我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你?我知道你也是美女,可是老看,那也会累死人的。人家是有男友,我又没有要怎么样。话说回来了,就算我想要怎么样,好象也不干你什么事吧?”
说话的男人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花眼,黑发微微卷曲,无论身材面容还是举手投足很有几分台湾歌坛男歌手费玉清的神韵,语气倨傲,一付世家公子的模样。
“仝令思,你不要太过分!”女人的怒火一压再压,眼看就要濒临爆发的边缘。
“我过分什么?难道你不承认人家就是比你年轻比你有韵味比你招人喜欢?”男人好像唯恐女人不够生气似的,依然在火上加油。
顾心怡微蹙了下眉头,孙书俊立即体贴地站起,“咱们先去一层逛逛如何?”
顾心怡点头起身,孙书俊牵了她的手,两人往一层的购物中心去了。
在他们的身后传来女人失控的尖叫。
年节的原因,购物的人确实不少,好在开阔的购物环境,既不嘈杂也不有拥挤。
如今有钱人是多了,尤其在X城这样的城市,但完全敢于忽视价格只认奢侈品牌的人毕竟还是难以占到多数。
顾心怡从小生活富足,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奢侈消费这种烧钱方式她既不涉足,也不向往。
与她是否有这个消费能力无关,与她从小所受的严格家教有关。“衣贵洁,不贵华”是顾家爸爸妈妈在衣着方面对两个女儿最基本的教育,她们虽然也会选美丽好看的衣服,但价格都很适中,从不以贵为荣。
逛了一路,她只当看风景一样。
“这款很适合你,试试吧。”孙书俊终于沉不住气了,拉住她,向导购员微一点头,指了指那款淡米色薄呢上装。
女导购员热情的微笑,“这位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款女装是纯手工绝版的,它是欧洲一位神秘的设计师专门为梦中的东方姑娘设计的,它有个专门的名字叫“东方公主”,仅此一件绝无仅有,从衣料到做工都非常考究,非常适合您的这位具有典型东方古典美的女友。不信,您等着瞧。”
女导购员取过上装捧到了顾心怡面前,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她去试衣间试穿。
“书俊哥,还是……”
“这件衣服我要了。请给我包起来,这是VIP卡。”
顾心怡一语未了,突然有一个冷淡的女音十分突兀插进来,指着导购员手中的衣服,递出了手中的卡,势在必得。
“抱歉,这位女士,这款仅此一件,这位先生已为他女友选中了,不好意思。”
“定了么?付钱了?”
“还没有,正要试穿。”
“那就不算。我看准了,不需要试穿,马上可以付钱。”说着将卡放到了导购员捧着的衣服上。
“您怎么可以这样?这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孙书俊虽然生气,但还是很克制,他认出面前这女人正是那会儿在三层喝茶时坐在他们不远处跟自己的先生吵架的那位,这会儿的语气明显还带着火气,但问题是,她跟他先生吵架了,干什么来这里较劲?偏要后来者居上,强势得不行?
“我怎么样了?你还没确定你一定要买吧?你也还没有付款吧?我已确定要买,卡也交到了导购员的手上,这难道不是在讲究先来后到?”这女人明显就是在强词夺理,却竟然还一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位女士……”
“你不用发表意见,你保持中立就可以了。”导购员刚说了四个字,马上被这位肝火旺盛的女士打断。
孙书抗要再说什么,顾心怡兴味索然地劝道:“书俊哥,咱们逛逛就好了,我真懒得买,也懒得试,咱们再去别处转转吧……”
孙书抗要再坚持,顾心怡却冲他摇摇头,轻声说,“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没必要的。”
顾心怡比较恬淡,从小到大,对凡是需要争才能得到的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愿意付出努力,却不喜欢竞争。这也是为什么,她宁愿待在医院做又苦又脏又累的护工,也不愿意进入写字楼去当什么金领白领,天生缺乏争强好胜的那一份心性。
何况她今天本来就没有购物的兴致。什么东方公主西方女王,她全没有兴趣。
既然顾心怡兴致不高,孙书俊也就犯不着跟一个女人争什么长短,牵了顾心怡的手回头便走。
迎面一男子却说了声,“二位请稍等。”
男子说完,走近那女人,“梦涵,这款不适合你,你就不要再争了。”
“怎么不适合,怎么就不适合了?我觉得挺适合。我偏要。导购员,你还等什么,快去划钱呗。”
“傻子也看得出来那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的,买回去你有勇气穿?”男子语带冷讽。
“仝令思,你今天就非要跟我对着干到底是不是?你嫌我老了是不是?是不是?你终于说出你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了,是不是?”女人扑到男人面前,声声逼问。
“不可理喻!”男人似是无奈地回头一瞥,才发现刚刚他让留步的两人早走的不见影了,眼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些失落。他撇下女人,快步离开了。
很快,导购员刷款回来了,微欠欠声,“这位女士,真是不好意思,您卡里的钱不够,没法一次性付足货款,这款衣服,您暂时不能带走。”
“多少钱?”她记得卡里还有二万八千余元的,这还不够?
“三万五千元整,女士。”
“哦……”女人面露尴尬,她拿出手机,说,“请稍等哈,我打个电话,马上就好。”
导购员微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好的,我去那边等。”
“喂,则轩,你在哪里?”
女人拨通电话后,打了声招呼,便直奔主题,“我看上了一件衣服,卡里的钱不够了,你给我往卡里打五万块钱。马上啊,我在等。哦……我就不回去了,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我得陪着他们,提前祝你春节快乐哈,记得马上打钱。明天不行!必须现在9有……混蛋!”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蓝则轩竟然敢先挂她电话?!太令她震惊了,这是绝无仅有之事。
一直都是她凭心情来决定是否接听他的电话,而且在通话过程中随时挂他的电话。
是什么时候,这一切悄然发生了转变?
从惊愕中回过神,她马上气势汹汹地重拨了过去。令她更为震惊的是蓝则轩不仅挂了她电话,而且他还关机了。于梦涵简直要气疯了。
看样子,这打款的事肯定成泡影了。
导购员笑吟吟上前来询问,“您好,这位女士,这款衣服又有顾客来问了,您看您要还是不要?”
“要!我肯定要!稍等,我再打个电话。”于梦涵今天就跟这款衣服较上劲儿了,不到手便不罢休。
她开始拨打仝令思的手机,仝令思接起,“什么事?”
“令思……”于梦涵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下来,“我真的特别喜欢这款衣服,可是我卡里的钱不够了……”
“呵,哄谁呢?于梦涵,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嫌我多看了那姑娘几眼,你故意跟人家抢,那分明就是人家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的,你跟人家抢个什么劲?就算你把那款衣服抢到手了,你就年轻十岁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喜欢,你过来帮我付下钱好不好,我明天还你。”
“我身上就五千元现金,你过来拿吧,我在车里。”仝令思非常不高兴。
“五千元哪儿够呀,你没带卡么?”
“没有,说好的出来吃个饭,我带卡做什么?”
“你!”于梦涵噎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折腾了半天,竟然拿不出钱来,于梦涵哪里受过这个啊,当下讪讪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款我暂时要不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今天约仝令思出来,是想要仝令思答应给两人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一个交待,希望他可以答应娶她进门。
这也是前不久她与他见面时,她已说过一次的,那次仝令思答应的很痛快,不过那次他喝多了酒,而且两人是在床上说的,她总觉得不是很踏实,今天想来个进一步落实。
谁知道,今天见面再说起这个事儿时,仝令思的语气就完全变了,他不仅不承认那晚说的话,而且还说他对两人目前的关系挺满意的,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了,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劝她以后不要再提,最好想也不要再想,这就等于是仝令思婉言拒绝了她,还回过头耐心劝她与蓝则轩好好过日子。
他对她说,我这人你也知道,我跟蓝则轩不同,不喜欢规矩,不喜欢束缚。
十年前,如果我们结合了,那也就结合了。可是,天不佑我们,我们的没能成。
现在我对婚姻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难道你不觉得么,咱们虽然没有结合,但是,这十年来,咱们不照样在一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咱俩之间的感情不但没有因为家里的琐碎事儿什么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褪色,反而在一步步升温充满了新鲜与活力,这难道不好么?哪个婚姻里的感情经得起这长岁月的考验还历久弥新呢?
为什么一定要一个婚姻的枷锁呢?你如果想要婚姻,蓝则轩肯定乐于给你,他如今已是军长,身份与地位节节攀高,已非昔日那个乡野土小子,你也该满意了吧,不如就跟他好好过吧,你这年纪,踏踏实实跟他生个孩子算了。
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我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你就别再心存什么指望,也不用折腾闹腾,没什么用。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就请你多包涵吧。
这彻底激怒了她。
她在他面前一向以温婉娴雅示人,这次终于彻底破功。十几年来,她一腔痴情全付于他,他却一负再负她,当年没有走到一起,还可说是因为年轻意气,不懂得珍惜有缘人,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松口答应她,而且还要劝她与蓝则轩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