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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龙指挥着徒弟们将慕白羽一行押上二楼后,指着那个门牌号狞笑道:“两个狗男女,仔细看看,这个地方可熟悉啊?”
慕白羽阴沉着脸,腮帮子在隐隐抽搐,眸底里,冒出两大团噬人的火苗来!他一把甩掉钳住自己手臂的手,阴狠地说:“王恩龙,你到底想干什么?以前的过节已了结,事隔三年后你又纠缠不清,你有完没完?”
“王恩龙,你这个王八蛋!说话不算话,你就是个畜生!”戴玉拍着桌子大骂!有慕白羽和凌微在身边,戴玉的胆气壮了不少。
啪!
王恩龙一个大巴掌就抡了过来,“臭贱货,你给老子闭嘴!再敢胡乱开口,我让人拔掉你的舌头!”
那张脂粉涂得厚厚的脸,马上显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戴玉疼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当着人,她又气又羞,不顾一切地冲王恩龙扑过去,又抓又挠,哭骂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断子绝孙的!你又敢打我,你再打,你再打,我跟你拼了!”
“打就打,我还怕你这个烂biao子不成?”王恩龙一把揪住戴玉的衣襟,手起掌落,啪啪就是两大巴掌!“臭biao子,你害了老子一辈子,今天就是把你打死,老子也不解恨!”
戴玉被打得火冒金星,头昏脑胀,七孔流血!
她悲悲戚戚地哭着,叫骂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白羽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似乎与已无关。
凌微看不过去了,她冲上前去,用力地去掰王恩龙的手,很严厉地训斥道:“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乱打人呢?中国是个法治国家,你这样是违法的,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王恩龙斜睨了凌微一眼,依旧恶气冲天:“滚你的,你是从哪钻出来的?我告你哈,哪来哪去,别在这里碍爷的事!再不滚,我连你一块揍!”
“你敢!”见凌微受到了伤害,慕白羽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了,他一把将凌微护在身后,“你有气冲我们来,跟她无关!”
“嗬嗬,姓慕的,护起娘们来了。这娘们是到底是谁啊?是你的新相好还是新姘头啊?,”又顺势踢了戴玉一脚,嘲笑道:“戴biao子,我看你混得不咋地嘛,你这个王八蛋男人当着你的面竟然护着别的女人。烂货啊,这叫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
又扯过戴玉的头发,拖至门口,指着门牌号冷笑道:“你应该记得这个号吧,214!那天,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就是在这间肮脏的屋里鬼混吗?那天,你们不是让一个可怜的女人从这里哭哭啼啼的跑出去吗?怎么,都忘光了?忘记了没关系,老子给你们重温一下当时的情景,给你们提供一个机会,再来一回颠鸾倒凤!给狗男女你们再提个醒啊,这栋楼马上就要拆了,以后再想来这里发情发骚也没地了。”
凌微的脸,微微地变色,她咬了咬唇,饶有意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你放开我放开我……”戴玉哭叫道:“姓王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不是说清了吗?怎么,你没听清楚啊?那好,”王恩龙嘿嘿地笑了,笑得很残忍,很暧昧,让人毛骨悚然!“徒弟们,把这对狗男女的衣服给扒喽!”
“好嘞!”四个徒弟嘻嘻哈哈地笑着,两个扭着慕白羽,另两个抓住戴玉。
“师傅,扒成啥样,您老发个话!”
“这还用问?你们谁和女人睡觉的时候还穿着衣服?”
“明白了!”徒弟们齐刷刷地回答。
“王恩龙,你……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再这样羞侮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慕白羽苍白的面孔,顿时被灌上了两大团洇红!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被剥掉外衣的戴玉在拼命挣扎。
凌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得挺身而出了:“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下流?就算他们再对不起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你这样做是侵犯人权,是犯法的。”
“什么人权狗权的,你少给老子讲这法那权的,老子不懂也不想懂!走走走,给老子出去,再乱掺和,小心连你一块收拾!”
“你真是个法盲!我懒得跟你说,”凌微拿着手机出去:“我这就报警!”
王恩龙一把抢过凌微的手机:“报警?我看你也皮痒了!”
说着,抓起凌微的胳膊就往外拖:“给老子到隔壁呆着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
凌微一声喊得比一声高。
被剥得精光的慕白羽,这下也顾不得自己所受到的凌辱了,挣扎起来就要往门外冲:“王恩龙,你放开她,放开她!”
那两个酗一把将慕白羽抓住,用力一推,推到在被摊开手脚的戴玉身上!
哈哈哈!
“姓慕的,人家姿势都摆好了,你赶紧上吧,别让这臭女人等急了……。”
凌微就在隔壁,这栋楼的隔音效果相当不好,那里的动静,点点滴滴都透了过来。
她抿嘴笑了笑,轻声地说:“王恩龙,你是不是搞得太过了呀?”
王恩龙顺势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凌微,递到半空中又缩回了手,怯怯地说:“我忘了你是不喝矿泉水的。”
又梗着脖子说:“这叫过了?我没弄死他们就算不错了。”
听着隔壁传来声声的惨叫与叫骂声,凌微冷下脸来:“我只是让你羞辱羞辱他们,让他们在214这间房里重温一下对楚楚的伤害,我没让你这么做。”
王恩龙一愣,喃喃地说:“这狗男女太害人了,怎么做都难解我的心头之恨!我相信,楚楚在的话,她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
“你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算了,就这样打住吧,我想,这对丧尽天良的狗男女此刻也算脸面扫尽了。这样吧,”凌微叫过王恩龙,低声地吩咐几句,然后用更细弱的声音说:“你带着那几个徒弟赶紧走,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小姐你一个人留下?”
“走吧。”凌微厌恶地皱了皱眉:“叫他们出来的时候,别把那两个放出去了。”
“明白。”
王恩龙一走,凌微拿起手机大喊大叫:“喂,是110吗?警察先生,你们快来啊,这里出事了。是的,这是林业招待所,214房。对对,请你们快来……”
……
警察走后,慕白羽灰头土脸对凌微说:“真不好意思,让凌小姐看笑话了。”
又冷着脸对戴玉说:“还不赶紧谢谢凌小姐?”
凌微笑了笑,上下打量着窘态百出的这对男女,“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哪能看到朋友受伤害而无动于衷?再说,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哪个人没有一些不好见人的*呢?我能理解,能理解。”
“微微,你真是个好女孩,善解人意。”慕白羽很讨好地走在凌微的身边,陪着笑说:“累了吧?我们去酒店休息一会儿吧?”
“随慕总安排。”
戴玉却不想再在潭城城待下去了,扭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你们去吧,我想回芝城了。”
“戴玉小姐,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来,你怎么好一个人先回去呢。”凌微拉住:“你是不是被那些人吓坏了?你的身体没受伤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
“那就别一个人回去呗。走走走,我们去酒店。慕总不是说酒店是个恢复我记忆的好地方吗?这可不能不去。”
凌微的话,点醒了戴玉。是啊,自己不是监督凌微来的吗?万一,凌微真的恢复记忆那就糟了。
“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听姐的,陪姐一块过去。”
慕白羽却极力想摆脱戴玉这团烂泥,他边打开车门边冷漠地说:“我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车子给弄回来。”
戴玉愣住了,脸色有些难看。
凌微很适时地插进一句话:“原来那辆红色保时捷真的是戴玉小姐的?那为什么又到了那位王先生的手上?我看王先生那个人没什么素质和教养,戴玉小姐怎么会跟混社会的痞子混在一起啊?”
戴玉的脸红一阵绿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慕白羽钻进车里,冷冷地看了一眼戴玉,对凌微说:“凌小姐不知道吧?那个姓王的,是这位可尊的戴玉小姐的前夫。”
“啊?”凌微惊呼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戴玉小姐怎么会有那种前夫?这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
慕白羽的当面揭短和凌微的随意发挥,这让戴玉很恼火!“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就因为他没素质没教养,所以我跟他离婚了呗。”
“我只知道物以类聚。”
慕白羽嘲讽道。
凌微笑着说:“慕总这句话说得不对,按你这么说,那你跟王先生岂不是同类人了?”
慕白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凌微继续笑道:“你说戴玉小姐跟王先生是同类人,而你又是戴玉小姐的丈夫,应该算是同类人吧?进尔延伸,你和王先生不就是同类人了?”
“这……这,凌小姐真会取笑人。”
戴玉却很感激凌微的援手相助,握住凌微的手,说:“姐,还是你好,帮我说话。”
慕白羽轻轻地骂了一句:“白痴!”
戴玉没听清,凌微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冲慕白羽嗔怪道:“慕总,你要是对戴玉小姐不好,我可不依呢。人家戴玉小姐为了你跟她的前夫离婚,你要是对她不好,她情何以堪?”
“姐,你真是我的亲姐!”
慕白羽不直接回答凌微的话,而是冲戴玉冷笑道:“我看你倒是很想回到过去,回到姓王的身边,否则,你怎么会把自己的车送给他?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谁说我把车子送给他了?”戴玉委屈地眨了眨小眼睛,极力想挤出一两滴眼泪来,“是他把车子抢走的,你不说帮我把车子去抢回来,反而这样说我……”
“是吗?他抢走的?他能抢走你的车子?抢走多长时间了,你报警了吗?警察竟然如此不作为,任他把你的车子占为己有?”
凌微劈里叭拉地说着,纳闷地翻着她那双清澈靓丽的大眼睛,脸上布满了询问与疑惑的表情。
“这……谁知道怎么回事呢,一直没把车子给我拿回来。”戴玉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只能支吾。
“哼,你就编吧。我问你,”慕白羽猛地刹住车,扭过头,怒目相向:“既然是他抢走的,那过户的手续又是谁给办的?难道,姓王出示的证件是假的,伪造的?他没这个胆量吧?”
戴玉只能硬到底了:“那种人,他……他什么事办不出来?”
“姓戴的,你是不到火葬场不知道死活啊,还在说假话C,你继续编吧,这事,等回到芝城再跟你算账!”
当着凌微的面,戴玉算是把脸丢尽了,她的两边脸孔在发烧,除了被王恩龙殴打至红肿之外,剩下的是,羞愧!被慕白羽羞辱所带来的羞愧!
戴玉火大了!她恶狠狠地骂道:“慕白羽,那车是我的,我戴玉的,跟你无关!我爱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不着!你还是个男人吗?看见别人那样欺负我,你竟然跟没看见似的,我……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好呀,什么时候?”
凌微又出面劝架了:“哟,怎么就扯到离婚上去了?你俩为了对方拆散了各自的家庭,你们得珍惜眼前的幸福啊。”
戴玉阴着脸,一付狠恶的模样,在慕白羽面前,她早就不想伪装了。“姐啊,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喜欢你的时候吧,把你捧到天上去,不喜欢你的时候,把你看成脚底下的烂泥巴。”
慕白羽咬了咬牙,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仇恨与噬人的精光。脸上,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只可惜的是,有的女人啊,一辈子都得不到被人捧上天的待遇。”
凌微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了,微微一笑,心说,姓戴的,狗咬狗的日子不好过吧?我相信,你们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多行不义必自毙。
……
到了潭城宾馆,慕白羽带着凌微往里走,边走边指着周围的环境介绍着。
戴玉随在身后,那张脸拉得,如一条秋后的丝瓜,干瘪狭长。
进了那间充作办公室的包间,慕白羽挥退里头的两位工作人员,殷勤地让座:“凌小姐,你请坐。”
凌微款款地在办公桌后坐下,环顾着四周:“这就是工程指挥部啊?”
“是的,里头还有一个大套间。凌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吗?”
“好看倒没什么好看,只是,那天晚上,凌小姐你和我在喝酒庆贺,被人撞上,闹了一个不愉快,”慕白羽轻蔑地看了看戴玉,又转向凌微,陪上笑脸,启发道:“凌小姐,你记得起来吗?”
凌微摇了摇头。
戴玉黑着脸抢白道:“谁记得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拉起凌微的手,“姐,潭城有好多有名的小吃,还有一条小吃街呢,全国各地的名小吃基本都有,我陪你去看看?”
说着,站了起来。
“要吃你自己去!”慕白羽将凌微让到了隔壁的套间:“凌小姐,对这个环境你熟悉吗?你再好好想想,夜深人静的晚上,红酒,你……和我!”
凌微歪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酒柜里那几支法国葡萄酒。
见凌微的眼里射出迟疑与探究的神色,戴玉真害怕凌微会突然间恢复记忆,便走到外间,突然哎哟了一声。
“怎么啦,戴玉小姐?”凌微走出来。
戴玉坐在地毯上揉着脚,苦着脸说:“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喝口水还能打了茶杯烫了脚。”
地板上,一只茶杯倾到着,茶水已经被厚密的毛毯吸收了,冒着腾腾的热气。
“你的脚没事吧?”凌微站着,居高临下地问。
“还好,幸亏穿着靴子。”
慕白羽冷眼看着戴玉,不说话。
“那就好,”凌微重新回到套间,站在酒柜的橱窗前,抚着着酒瓶的身子,歪着头,微微皱着眉尖,喃喃地说:“没错,这个地方我好象来过。来干什么呢?我想想,我再想想……”
戴玉急坏了。
她一下子从地毯上爬起来,将慕白羽扯到外间,冷睨着眼前这个让她恨透的男人,压低声音说:“假如你还想让鄢子安静的话,我希望你能听我的。”
鄢子,哼,这个要命的鄢子尽管还活着,尽管让慕白羽日夜悬心,可慕白羽很自信地认为,戴玉肯定无法掌控鄢子,鄢子是个闻名江湖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听命于戴玉?而且,鄢子此人,行事诡秘为人谨慎,他不可能将和自己的恩怨过节全让戴玉知道。
也就是说,戴玉就鄢子的问题,根本不能拿捏住自己。
“姓戴的,你总是提起鄢子,好啊,我倒挺想他的,烦请你通知一下他,我想请他吃饭。”
戴玉一愣,对慕白羽的态度很是惊诧。慕白羽他,难道不怕鄢子来找他报仇吗?
“好啊,只是,别把吃饭的地点放在火葬场,那样,对他对你都不好。”
慕白羽双手紧紧攥拳,死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让你对我好点,在人前人后不要让我跌面子!”戴玉轻哼了一声说:“还有,马上带着姓凌的离开,不要给我找事。”
“嘿嘿,还有什么?有种,今天,你竟敢开始命令我了。”慕白羽冷笑道:“我先说下,别太得意,说不定你还得求着我呢。”
“求着你?那是以前。以前,我希望你能体恤我对你的一片情意,希望咱们能好好的过日子。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做一对好夫妻,那么,当一对盟友也可以。慕白羽,我再说一遍,我不希望凌微恢复记忆!”
“哼,跟你当盟友,你还不够格,”慕白羽知道,戴玉,很快会象藤条一样缠着自己,到那时,要她干嘛就干嘛,今天,且让她先得意几分。“为什么不让凌微清醒过来?难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害怕她找你报复吗?”
慕白羽一针见血地冷笑。
“这不关你的事。”
两人在外间窃窃私语,凌微从里间出来,纳闷地问:“你俩在说什么呢?是不是笑我像个傻瓜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其实,凌微在车上的时候,悄悄地将米粒般大小的窃听器装在戴玉大衣的毛领下。慕白羽与戴玉的对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很好,这个鄢子啊,自己一定要尽快见到,让他归为己用。
“怎么能够笑话姐呢?”戴玉上前亲热地挽起凌微的手臂,“姐,你回想起什么了吗?”
凌微痛苦地摇了摇头,顺势搂住戴玉的肩头,以最快的速度扭下那只窃听器,然后愁眉苦脸地说:“我只觉得这里似曾相似,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慢慢想。”戴玉一点没有察觉,假惺惺地安慰道。
“慕总,真的枉费了你的一片好意,我……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事,不着急,慢慢来。”
慕白羽的心思全在戴玉的那句话上:不许让凌微恢复记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慕白羽很感兴趣。
暗自想,凌微的记忆里一定记载着戴玉的劣行,否则,戴玉为何那么害怕凌微清醒过来?假如自己能了解是件什么丑行,那么,自己也就多了一份钳制戴玉的力量。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一下子沉入了冷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大堆账本,急冲冲地撞进来,连门都没敲。
“慕总,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钱总监,什么事这么着急?”
“慕总,安总答应的资金怎么还不到位?现在,工人们等着发工资,几个商家在催货款……。”
慕白羽一下子急白了脸:“什么,安总那头的资金还没到位吗?”
“没有,一分钱都没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慕白羽一下子转过身子,冲着凌微嚷道:“凌小姐,你答应出全资的,现在工地已经开工,建筑材料已经陆续进场,可资金一分都没到。”
“什么,我答应过吗?不可能吧,我前面就说了,这个地方经济不发达,交通更不发达,我怎么可能把钱投到这种地方?再说了,我哪来的钱啊,我的钱在哪呢?”
凌微翻着茫然的眼神,很认真地望着慕白羽:“慕总,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慕白羽急得直跳墙,他掉头就走,留下一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我找安澜去。”
凌微在身后淡淡地应了一句:“他在欧洲呢,也不知工作忙还是有外国美女绊住了脚,安奶奶这几天一直联络不到他。”
……
慕白羽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
没钱,无法再进材料;没钱,无法让工人安心工作。所有一切造成的后果就是,无法按时完成工程!
无法按时完成工期,谁都知道,这要承担天文数字的违约金!
这还不算,潭城工地先期投进去的那部分资金,是通过林付行长找私人借贷来的,借款利率高不算,假如逾期不还的话,对方会收走自己的抵押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白羽恼怒的猛拍着办公桌!
当时,凌微说好,所有的资金由她方提供,自己只需提供资质与实际运作便可以。建筑工程队刚驻场,凌微便出了事。慕白羽在万分焦虑的时候,安澜挺身而出,说既然是凌微的遗愿,那么,作为未婚夫的他愿意完成未婚妻的心愿,由他安氏公司出资。
慕白羽松了一大口气。
可安澜又说,自己的面铺得太大,资金一时无法回笼,让慕白羽先垫一部分资金再说,过个一月两月的,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他就会将先垫的资金还给慕白羽。
慕白羽这么做了,顶着高额利息将借款投进了工地里。
三个月晃眼就过去了,慕白羽正准备去找安澜兑现承诺,事情又出现了变化,凌微活着回来了。
安澜顿时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陪伴在失忆的凌微身边。
慕白羽曾恂恂不安地给安澜打过电话,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澜一心在凌微的身上,凌微变成痴呆一般,安澜哪能不着急?
可被那高额利息逼着,慕白羽不得不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我没办法,请安总谅解。”
安澜的口气果然很不耐烦很不客气:“既然知道,那就不必再说了。”
“可我……这也是没办法呀,每个月的利息就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安澜火气很大,大着嗓子说:“这事我只能先放放了,明天我就得陪微微去疗养,公司现在由我奶奶负责。这事我奶奶不知道,假如让奶奶知道的话,奶奶一定不同意。”
说着,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安澜去疗养院后,慕白羽也曾给安澜去过电话。不知是因为凌微的病情有所好转,心情比较愉悦,在电话里,安澜心平气和地说:“请再缓缓吧,等我回芝城再说。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赖账的。”
慕白羽相信安澜不会赖账,更相信,安澜对凌微的那份感情是真的。为了凌微,安澜也不会言而无信。
慕白羽紧揪的心又松懈了些。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安澜回来了。
安澜在自己举行婚礼的时刻回来了。
可慕白羽没有马上去找安澜。一则,他被婚礼上突然出现的戴玉偷情的画面所击到,一时回不过神来,二是,安澜刚到家,自己总不能不让人家喘口气就逼上门吧?
好不容易盼得几天过去了,慕白羽试着给安澜打了个电话,他想,这回一定妥了。
没想到,安澜在电话里冷冷地说:“对不起,这事你去找当事人吧,谁答应你,你去找谁,跟我无关。”
不等慕白羽多问,安澜便要放电话。
什么,跟安澜无关?没错,跟安澜确实没有直接关系,可跟凌微有关哪,而且,安澜亲口答应替凌微完成心愿的,怎么能如此出尔反尔呢?
慕白羽急了,冲着电话喊:“安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时,是你亲口答应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当时。再说了,你说我亲口答应的,有证据吗?人证物证?既然没有,我可以单方面的否认。”
“没想到,你安澜竟然是这样人!”慕白羽气咻咻地说道:“我因为相信你,相信安氏集团,所以什么也没让你留下。可你不能这么做吧?为人得有诚信,说话得算话。”
“诚信?你对人有诚信吗?跟我讲诚信,你慕白羽也太搞笑了吧?”说着,嘭地一下扔掉了话筒。
慕白羽又急又气,抓起电话再次打过去。接电话的再也不是安澜了,而是那位鼻子很高的女秘书了。
“对不起,董事长不在。”
再问。
她会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董事长上哪了。”
再三问,女秘书依然是温柔若水的声音与一成不变的口吻:“对不起,我不知道。”
几次三番下来,安澜如在地球上消失似的,再也不见其身影。
眼看打利息的日期又在眼前,慕白羽只能厚着脸皮上门去堵安澜。没料到,开门的火炮嫂朝慕白羽翻了翻白眼,大声大气地说:“我家少爷不在家。”
公司没人,又不在家,会上哪?
慕白羽不信。
他想闯进去。
火炮嫂拦住,上下斜睨着慕白羽,好一顿的抢白:“我说没在就没在,少爷上欧洲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不信人家说的话呢?你以为我跟你那个老婆一样,做人不知羞耻,说谎话做缺德事?我说啊,你找我们少爷干什么?有时间的话还不如去查一下那个和你老婆睡觉的男人,免得戴绿帽子还不知是哪个男人给你戴的呢。”
慕白羽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咬着牙,真想狠狠地揍火炮嫂一顿!
只可惜的是,楔园里还有其他的佣人。
……
越想越焦急,慕白羽猛地站起来,他要去找一个人,不管这个人会怎样说,他都要必须面对对地和她谈谈。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
凌微的心情也很不好。当然,不是因为慕白羽。
今天,是安澜到欧洲的第二十三天。走之前,安澜曾说了归期,说半个月内必然回来。
如今已超过八天,安澜仍音信杳无。
在院子里想了许久,凌微下定决心,给安澜再打个电话。无论安澜如何的冷淡,如何的搪塞。凌微都决定打这个电话。
她已经好久没给安澜打电话了。
安澜也很少主动联系凌微。
倒是听艾姨说,少爷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她,每次都问凌小姐的饮食起居怎样,心情怎样,都在干什么。
凌微听了,每每都苦笑,安澜既然如此关心自己,那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打电话呢?
凌微理解安澜的心情,但不免有些抱怨之意。
凌微恹恹地走回卧室,院子里有花工他们在剪枝修叶,她不想让自己和安澜之间的纠葛让别人听了去。
进了屋锁上房门,凌微从枕下拿出那只专门和安澜联系的手机,望着屏幕上那张安澜的照片,凌微的眼眶红了。
她抚摸着安澜微笑的眉眼,喃喃地说:“安,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怪你。可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呀,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搁在一边不理不睬的。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安,你告诉我吧,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了,短信的提示音。
又是垃圾短信!凌微恹恹地想,怎么有这么多的垃圾短信呢?真讨厌!假如,这些讨人嫌的垃圾短信都变成安发过来的信息,那该多好?
删无赦!
就在凌微低头删短信的时候,她愣住了,这手机号码,不是安澜的吗?
安澜发来了几条彩信。
打开一看,凌微更是傻眼了。
画面中,安澜或抱着孩子或让孩子寄在背上,还有给孩子洗澡的,喂孩子吃饭的……
天哪,安澜怎么跟妮可在一起?
画面中的孩子大约三四岁,女孩,扎着小辫穿着花裙子。眉眼很清秀,可表情痴呆木讷,口角往下耷拉,一串口水往下流淌。
看着傻笑着的孩子,凌微的泪流了下来,在心里无数遍地叫道:宝贝,可怜的宝贝!
凌微默默地流了一回泪,颤抖的手指好不容易将电话号码拨全。
手机却先响了。
凌微看清了来电的号码,终于哭出了声!
是安澜的电话,是安澜的电话!
“喂……”凌微显得有气无力又有几分胆怯。
“微微,收到彩信了吗?”
安澜的声音一反常态,不再那么沉郁,那样寡淡。
“收到了,刚收到。安,”凌微迟疑了一会,脸色变得很是苍白,“你……你是怎么找到妮可的?”
“对不起微微,我在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情况下绕道去法国康复院看望了小妮可,你不会怪我吧?小妮可很可爱,也不怕陌生,看到我,竟然叫我安扣!虽然口齿不清,但我听清了,听得很清楚。护理小姐很惊讶,说小妮可很少主动叫人……微微,我当时真的很感动,我真的好喜欢小妮可……”
凌微任激动的泪水在狂流,哭着说:“我怎么会怪你呢?谢谢你谢谢你,安,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去看妮可……”
电话那头,安澜也哽咽了,抽泣了半天,说:“微微,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狭隘那么小心眼,我不该那样待你。看见小妮可后,我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微,你过得太难了,过得太苦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挣扎在苦难之中,我要和你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要替你分担你肩上的重担!亲爱的,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安……”凌微嚎啕大哭:“安,你别怪我,别怪我好吗?我是出于不得已才对你隐瞒自己的身世与过去的,我不是存心要瞒你的,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全明白了,微微,你别哭别哭,你这样大哭,你这么痛苦,我的心都要碎了……”
“好,我不哭我不哭,”凌微依旧泣不成声地哭着。但这泪水,是幸福的泪水,是感动的泪水,是重生的泪水。此时此刻,凌微觉得,自己重生了,自己重新获得了幸福!“安,你快点回来吧,快回来,我想你,想你啊……”
“微,我也想你,在国外的这段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你想得心口疼,想你想得夜夜睡不着觉……亲爱的,我马上回来,马上去订机票,你乖乖地等着我,等着我……”
“好,我等着你,等着你……”
收了线,凌微斜倚在沙发上笑了,含泪笑了。揪了多日的心,在这一刻,如花儿一般绽放了。
咚咚咚……
凌微凝神一听,是敲门声。
而且,还是在敲自己的这道门。
“哪位?”
“凌小姐,微微,是我,慕白羽!”
慕白羽?凌微冷冷地笑了笑,她猜到慕白羽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凌微先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重新补了妆,然后,盈盈地打开门:“慕总,是你?”
“微微,我……我能进去吗?”慕白羽探头看了看屋内,很礼貌地问。
他担心某些厌恶的人在里头,比如,戴玉。
“请进。”
慕白羽随后进屋,将一个装有进口水果的鲜花篮放在沙发的一侧:“不好意思,没什么好带的。”
“你客气了,怎么还带东西来呢?”凌微率自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请坐。”
慕白羽在长沙发的一头坐下,环视了四周,笑着说:“布置得真温馨……你这里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都是安布置的,”凌微侧过身子,习惯地歪着头:“慕总,你有事找我?还是找戴玉小姐啊?”
“我不找她,”慕白羽不悦地说了一句,随即展开魅惑的笑容,冲着凌微:“微微,我是有事来求你的。”
“求我?你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