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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突然有人握住她的肩,练书瑀迅速转身,手臂横在胸前,充满防备的瞪向来人,发现是刚才好心帮她问饭店位置的大男孩,这才放下防卫的藕臂。
“请问有什么事?”她不解的眸望向他。
她瞪他!
她刚刚是瞪他了吧?
他声音这么好听,温文的男中音,两分钟前才对话过,她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走错路了。”中川知哉拇指指指后方。“还要一个路口才转弯。”
“你不是说便利商店吗?”她是看到便利商店才转的啊。
“是Lawson,不是7-eleven。还要再一个路口。”
“原来如此,谢谢。”练书瑀学着日本人的行礼姿势朝他鞠躬,拖着行李绕过他,往来时路走。
又是这么明快的就走了?
早知道就不特地过来告知她,让她迷路在繁华的东京都,然后哭着回家找妈妈。
她感觉呆呆的,说不定等转过Lawson便利商店,一条直直的路还是有可能走到迷路,入了夜仍找不到饭店。
哼哼,活该!
中川知哉在心里讥嘲、讽笑,然后在下一秒,转身追了过去。
“我带你过去吧,免得你又走错路了。”他未等她回应,拉着行李便走。
他腿长,走得又快,她得卯尽全力才跟得上。
“谢谢。”练书瑀心想她可真幸运,遇到这样一个好人。
他的气质有种高傲的疏离感,感觉不太好亲近,所以练书瑀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想不到是她看走眼,其实人家热情又亲切,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沿途默默记着各家商店名称、大楼外观,以防后面几天出门游玩时,找不到路回饭店。
第1章(2)
她一路上默然无语,中川知哉猜她可能是个文静的女孩,但他又不甘送她到饭店就走人──他也不知为何要“不甘”──于是主动开启话题。
“你自己一个人来玩?”他问,语气从容。
“……对。”练书瑀迟疑了一下才回,犹豫让这位陌生人知道她只身来日,有没有可能造成危险。
往饭店的路一点都不平坦,忽高忽低的,而中川知哉步伐又快,让她跟得有些喘。
一双狭长俊眸快速打量她一遍,“大学生?”
“大二,刚满二十。”
“你是所谓的那种……”他思索着字眼。“背包客?”
“算是吧。”她干笑了下。
这一趟的日本自由行,原本,是有伴的。
大学同窗好友简季珈原本答应与她同行,怎知简季珈家里临时有事,无法陪同,现又已是暑假尾声,无法改期,加上听人说日本自助一点都不难,治安也不错,于是她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一个人来了。
出了机丑一切还算顺利,日文里大量使用汉字,加上她英文基本沟通没问题,故没遇到什么困难,还以为会这样一路顺畅到底呢,怎知一间饭店就打死她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遇到了一位热情的好人,不仅帮她问出饭店位置,更好心的为她带路。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觉得她还是不要透露太多自身资讯比较好,并不是说帅哥就一定是好人的。
“你也是大学生吗?”她将话题带到他身上。
“休学中。”他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大你一岁,二十一。”
“为何休学?”
他目光望向他处,一双秀美红唇轻抿,淡淡勾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练书瑀想她问得太唐突,恐被认为是交浅言深了。
“抱歉。”她呐呐道歉。
“不客气。”他说。
“不客气是用于道谢时。”她细声纠正。
“喔?”他有些恼的暗暗咬牙。
他的中文学得不错,不过毕竟不是常用母语,而且中文可说是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之一,难免会不小心用错对应,若对方说话速度太快,他也会反应不过来,虽然这女孩说话缓缓的,即便刚才急躁问路时,也是一字一句清清晰晰,使他有足够时间理解,但这会儿被纠正,他顿时觉得自己在女孩面前失了面子了。
不客气是用于道谢时、不客气是用于道谢时、不客气是用于道谢时……
他再三在脑中反覆,立誓下回绝不再出错。
“你中文说得很好,你似乎会很多国家语言?”而且流利,让她敬佩。
“比较好的是中英日韩,最近开始学西班牙文。”被赞美的中川知哉回首的笑容一点都不谦虚,“我喜欢音乐,喜欢很多国家的歌曲,就学起来了。”
他厌恶听不懂的那种挫折感,自视甚高的他就连听首曲子也要懂词中之意,遇到不会的单字一定会想办法查出读音、弄懂意思,语文能力因此增进不少,除了在“写”方面比较弱以外,“听说读”均佳。
要不是刚才问路的时候已见识过他语言方面的天分,要不那臭屁的笑容,真会让练书瑀忍不住想要吐槽他。
他真是厉害,光听歌就学会数国语言了,她若是学他的方式,不晓得语文能力可否像他一样突飞猛进?
一辆脚踏车按着铃过来,中川知哉立刻将她拉到内侧去,原本两人中间隔着行李箱,这会儿靠得较近了,练书瑀才发现她一直以为中川知哉与寻常人相比特别红艳的唇色,不是天生,而是抹了口红。
再想到他提到他喜欢音乐,她立即有了联想。
“你玩音乐吗?”练书瑀比手画脚,“组乐团?”
“你怎知道?”中川知哉有些诧异。
“你搽了口红。”她比着自个儿的唇。“我印象中,一般男孩通常玩乐团的比较有机会化妆。”
“你挺聪明。”他微眯的眸星光灿灿,“却找不到五丁目。”
“呃……日本的地址跟台湾不同,我搞不懂逻辑。”她忍不住吐槽了他一下,“你不也不知道五丁目在哪?”而且不知道的人可多了,更显得她一个外国人找不到五丁目是十分理直气壮的事。
“谁说的,我就知道你的饭店在哪。”他强辩。
“你是打电话才知道的啊。”练书瑀直言不讳。
中川知哉抿紧嘴站定,手腕灵活的将行李箱转过来搁在她前方。
“你饭店到了。”他几乎是赌气的立马转身便走。
练书瑀抬首确定真是已到饭店了,但是对于中川知哉莫名的怒气却是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她困惑的挠了挠头,那脚程快的大男孩一下子就过了一个街口,踌躇一会儿,她决定放弃追问,直接进饭店。
她竟然没叫住他?
当中川知哉走过一个街口又一个街口,身后还是迟迟未传来呼喊,他才终于忍不住转身,饭店前,早就没了女孩的身影。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还以为她这次应该会送上姓名、送上联络资讯,交换电话号码,甚至约定约会,更甚者,邀请他进房间──过往与女孩相处的经验均是如此。
可这位来自台湾的娇小女子却出乎他意料之外,一而再,再而三地脱离他的正常认定,从头到尾连他的名字都未问。
别说他自恋,鹤立鸡群的一八五身高,俊美无俦的优异外表,不仅引人注目,更容易勾引女孩的芳心,就算大婶级的亦难逃手掌心。
前阵子,还有个开保时捷跑车的富婆说要包养他,开口就是蓝宝坚尼一台跟每星期十万日币的零用钱。
他的价值岂止是一台蓝宝坚尼?
更别说是当富婆的性玩物了。
这些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谁说玩乐团的小子必定穷到一看到钞票就会流着口水眼巴巴黏上去?
心甘情愿被钱砸,还会有玩音乐的格调吗?
不管如何,他对自己的外形跟音乐才华是极端有自信的,可怎会有个女人不屑一顾?
莫非台湾女孩个性比较矜持?
指尖习惯性的在下唇轻抠,抹了一指腹的红艳才想起他待会儿有表演,所以涂了口红,连忙停止这样的不良小习惯。
他看看时间,没啥余裕胡思乱想,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是吉他手打来的,再不走会来不及,只好暂先放过。
“我快到了。”中川知哉对手机的另一端说着谎,从这到演出的PuB,就算用跑的也得要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