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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皇后柳婉如临盆,诞下端木薰的第一个女儿,取名‘思思’。诞下皇儿后,柳婉如终是一命归西。紫衣看不到柳婉如的魂魄,那一件所谓的‘要求’,便也就此作罢。
端木薰将小思思交由紫衣抚养,借此将紫衣恢复贵妃身份。而为这事儿,端木菱也回宫来大闹过一场,却被端木薰赶出了宫。
不过,端木薰将她赶出去前,将柳婉如生前留下的一封信交到了端木菱的手上。
这几日,紫衣的注意力全部在小思思身上。太后本是二月就打算回去的,却也因为小思思的即将到来而暂缓了行程。
“娘娘,小公主又哭了。”翠儿哭丧着小脸儿,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小思思抱给紫衣。
说来也奇怪,这小思思自出生起,就整日哭闹。奶娘看了,不是饿了也不是尿了,可就是怎样都哄不好。然而只要紫衣一抱,这小家伙儿就立马止住了哭声,呜咽着在紫衣的怀中沉沉睡去。
紫衣细细的观察过,这小思思除了这个毛病,其他的都与普通孩童无异。
将小思思哄睡了,紫衣忽然想起点什么,对着一旁的翠儿道:“这几日皇上在忙什么?好像好多日子没看到他了——”
“这——娘娘,奴婢也不太清楚。”
翠儿眼神闪躲,紫衣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慌张,却也不露声色:“哦,那算了,等有空我自己去看看。”
“娘娘——”谁知道,紫衣的一句话,让翠儿更是慌了神儿,她急忙唤了紫衣一声,却又没有了下文。
“恩?怎么了?”紫衣挑了挑眉,这个该死的端木薰,自己老婆孩子都自这,他怎么反而不现身了?虽然说这孩子不是紫衣亲生的,可她这个后妈都把女儿当亲的养,他这个亲爹反而跟继父一样。
“那个——娘娘,小公主还离不了您,若是您出去了,到时候公主哭起来,翠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翠儿搓着小手,低着头,努力的想将紫衣留在这紫瑶殿内。
外面的人谁人不知,这几日皇上日日留宿宣柔殿,这几日那宣柔殿再次恢复了门庭若市的景象。
如今,皇后的位置空着,皇上却只是将自家娘娘的位份恢复到了贵妃,外加这些日子宣柔殿的一片景象,众人皆猜测宣柔殿的那位主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新后,便有许多沉不住气的,生生的跑去巴结了。
这事情若是被自家娘娘知道了,怕是又要伤心了。
回想起两月前见自家娘娘满身是血的被皇上扶着回来,翠儿的小心脏就“噗通”“噗通”的,虽然娘娘说那是假血,可是傻子都知道,哪有人好端端的向自己身上泼血的,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真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样的小人!”翠儿在心底暗骂。
“这几日天气甚好,本宫也刚好想要带着小公主出去溜溜呢。”
“娘娘,小公主才出生不久,此时还不能受风。”从殿外进来的碧儿听到自已的话,又看了眼一旁的翠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替翠儿解了围。
“呵呵,可是这太后娘娘对小公主也甚是喜爱啊,总不能让她老人家在这冷天儿里总是往我这儿跑。”紫衣说着,面儿上看起来甚是为难的道:“这不,今儿太后娘娘派人传了话儿,说是午后就来。不然,我还是问问太后去吧,毕竟她老人家是过来人,懂得比我们多。我也可以让太后陪小公主一会儿,我去看看皇上这些日子究竟在‘忙’些什么!”
紫衣紫眸微眯,可以强调了‘忙’这个字,这一声,生生是让翠儿打了个哆嗦。
碧儿皱眉,这几日太后来的很勤快,那副身子骨本来看着不算是硬朗,可是近日竟然也是满面红光,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而太后对自家娘娘的态度也不错。
唯一让碧儿与翠儿担心的是,她们生怕太后说了什么与皇上有关的话,让自家娘娘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干脆是自家娘娘向太后打听什么——
这事情,早晚是瞒不住的。
“娘娘——”碧儿思索许久,终是开口道:“娘娘,皇上近日——近日——”花到嘴边,碧儿却还是犹豫了!
“娘娘!”见碧儿如此,翠儿忽然跑到紫衣身前,跪了下去:“娘娘,皇上做事,奴婢们本不该多嘴。可是皇上近日日日流连在那宣柔殿,奴婢——奴婢真是气不过!”
听到翠儿话,紫衣身形一震,眼皮一跳,腹部一股怒火直升上头顶,却又很快被她压了下来。
端木薰答应过她,不会再爱别人,宠别人,也不会再碰别人。她要相信,坚信!
可是浓浓的疑惑依旧困惑着紫衣。
凌紫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若是说纳兰妃儿有所动作,那端木薰也不该瞒着她!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端木薰如此畏手畏脚,甚至连这紫瑶殿都不来了?!
实在烦闷,紫衣将小公主交予碧儿,转身披上外套,走出殿门:“翠儿,将那摇椅给本宫摆到院子里,这些日子本宫在这房内都要发芽了。”
“是。”翠儿从地上站起来,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碧儿,碧儿对着翠儿点了点头,翠儿便笨拙的将屋内的摇椅搬到了院中。
紫衣躺在摇椅上,这里,隐隐的可以看到宣柔殿。她倒是要瞧瞧,端木薰是不是真的日日流连。
“娘娘,外面凉,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吧。”翠儿将衣服盖在紫衣身上,便诺诺的退了下去。她也不知道如此说出来对紫衣究竟是好是坏,可是看自家主子的模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紫衣就这么躺在摇椅上,初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风也没有那么凉了,身旁的树枝上鼓出了芽孢,渐渐的,紫衣就这么迷蒙的睡了过去。
梦中,紫衣似乎又看到了曹兰兰。
这几日,她日日都会在梦中梦到她。虽然她知道,这个‘曹兰兰’是冒牌的,是凌紫眸的分身,可是她还是习惯这么唤她。就仿若只要这称呼不变,她们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偶尔拌拌嘴,也只是小打小闹。
曹兰兰似乎总是想要在梦中对她说什么,又或是每次对紫衣说了什么。可是紫衣总是听不清,醒来的记忆更是模糊的很。
今日的梦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紫衣也很是奇怪,她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却没有办法自主醒来。梦中的情景也不受她的控制。
今日的曹兰兰有些奇怪,她没有对紫衣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着。紫衣也不打扰,就这么跟着。
依旧是那日的那面湖,紫衣清楚的记得,这是那次噩梦中的那片湖。曹兰兰还是一袭红衣,背对着她站在湖边。
脚心处隐隐作痛,紫衣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你到底是谁!”对着身前的人儿大喊,紫衣想要迈步,却发现整个人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哼,凌紫衣,果然厉害。”‘曹兰兰’转过身,却是纳兰妃儿的面孔!她恶狠狠的瞪着紫衣:“那个死女人,竟然每日都在我之前入你梦境,更是护着你不让我有机会来找你。”
紫衣皱眉,隐隐觉得纳兰妃儿说的人就是凌紫眸。
“真是没想到,这邪功竟然只有拥有紫眸的人才可以练成。不过,哈哈哈哈——那个死女人大概也想不到,她一手为自己培养的器皿,如今竟然可以被我所用!”纳兰妃儿的模样很是奇怪,她披散着长发,脸上如同涂了厚厚的面粉一般的苍白,那双手,黑色的指甲尖利,而那身红色的衣服,此时正慢慢的退去。
紫衣发现,纳兰妃儿的身上,竟然画满了她看不懂的咒文!
脚心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却无奈于身子动弹不得,紫衣只得咬牙,道:“纳兰妃儿,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莫要步了凌紫眸的后尘!”
“哈哈哈?收手?”仿若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纳兰妃儿仰天大笑,眼角甚至笑出了泪水:“要我收手?那我这些年所承受的,又要去找谁!端木薰,他坏我名节,却又不肯承担责任&的我与孩儿双双坠崖!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成了一抹幽魂!”
“当年坏你名节的根本就不是薰!况且,若不是你自作聪明,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紫衣眼看着纳兰妃儿离自己越来越近,焦急的大吼。
“我不管是不是他,但是是他亲手将我推下悬崖&的我那未成形的孩儿胎死腹中,更害的我永远无法生育!凌紫眸救了我,我以为我找到了恩人,却不曾想,她也只是利用我,想将我培养成她的器皿!当时她已经走火入魔,时日无多,于是,她就想到了借尸还魂!看到我身上这些刺青了么?这就是那个死女人,为了让我一个凡人拥有学习邪术的能力,一针一针,刺在上面的!”
纳兰妃儿停下脚步,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紫衣抿着唇,她不相信是端木薰将纳兰妃儿推下悬崖的,可是此时,也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你以为你夺了我的身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