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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霓裳心口一烫,感动的情愫随着涌动的血液流遍全身,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微哽着说:“若说这世上能有什么带给我纯粹的快乐,那么这个人非上官熙华莫属。.”
无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女子再度启齿,哽音更甚,“子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爱你。”
南陌国
天方破晓,众臣拖着沉重的步伐自御书房内鱼贯而出,双目皆熬得通红,却殊无一丝倦怠,反而透着一股隐隐的亢奋之色。前线一再告捷,燕都长安将破,如此一来,天下可谓已是征服了一半。他们皆是追随纳兰容钰多年的部下,早已是生死托付于那人,是以一统天下不仅仅是纳兰容钰毕生的心愿,也是他们埋藏心底多年的渴望。大业将成,他们自是与有荣焉。
众人散去后,偌大的御书房刹时显得空旷起来。半黄半金的晨光自窗棂照入室内,光滑的大理石莲华地砖折射出泠泠的幽光,明黄色的帷幔随风四处飘动,平添几许萧瑟。
鎏金宝座上,一身威武龙袍的俊美男子以手覆额,低垂的眼睑下,双目微阖,似是倦极,毫无一丝平日意气风发的耀眼神采。一声幽幽的叹息萦绕在室内的每个角落,听来很是伤情,朦胧中,似乎有人在轻声地唤:“白儿,若我今日才生出‘愿以江山换你还’的想法,会否已经太晚?”
举目四望,繁华如斯,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皆在他的脚下,可是伊人芳踪何在?这天下,他原是想和她共享的。只是那时,她想要的他还给不了。而如今,他想给时,她已不在。.这一切,究竟是命运的弄人?还是真的是他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呢?
那双绣金龙靴踏出门槛的一刻,门外众人齐齐跪倒,高呼:“皇上吉祥。”
纳兰容钰无甚表情地挥了挥手,众人随即起身,如今的大内总管,也就是当初的清叔随即上前请示:“皇上这是要摆驾哪儿?可是关雎宫?”
原来纳兰容钰这些年来一直未按皇室前例那般,对外宣布白霓裳患病骤然辞世的消息,而是留下了白影在那儿,一直做着一个自欺欺人的梦。其实,她还在。其实,她从未离开过。
纳兰容钰满目迷惘,竟怔怔地反问了清叔一句:“清叔,我若回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她?”
清叔一怔,回过神来,神情间已带了几分心疼,忙恭谨地提醒:“皇上,皇后娘娘自然是一直在宫里等着您过去的。”
纳兰容钰蓦然惊醒,眉眼间俱是痛色,眼中似有一闪而过的眩亮。
清叔心底暗自叹息,只得复问道:“皇上,您……”
话未说完,纳兰容钰已撂下一句:“出宫,到逸亲王府上。”
包括清叔在内的众人神色皆惊,自从两年前皇上出征扶苏回来之后,被瞒在鼓里的逸亲王就与皇上大吵了一架。兄弟二人从此大失和气,逸亲王借口称病再都上朝,更不理朝政。如今,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到逸亲王府上了呢?
明黄御辇在逸亲王府邸前缓缓停下,当即有伶俐的侍从小跑过去为里头的人挑起帘子,一身红衣似火的俊美男子走下车来。因是微服出宫,纳兰容钰今日穿得很是随意。
“皇上驾到。”一旁的侍从高唱。
纳兰容钰的突然驾临让逸亲王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门口的侍卫乌压压地跪了一地,其中一人赶忙转身往里跑,想来是要去通知纳兰容逸出来接驾的。
纳兰容钰定定地站在那儿,狭长的凤眸略一扫,心里便止不住地想叹息。想当初的逸亲王府刚落成时是何等的风光盛况,文武众臣,莫不争相讨好,门槛几乎要叫人给踩烂。可现如今,看朱漆凋敝,门可罗雀,人声不闻,又是何等的冷清寂寥?自从两年前和四弟大吵了一架之后,他们兄弟二人便再没说过一句话,更再没见过面。他当时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亦无心去修补与四弟之间的裂痕,只是一味冷眼看着,等着四弟如从前那般过几日想通了就来给他认错。他万万没有想到,素来脾气温文的四弟此番竟会动了真格,这一冷战便是整整两年。如今想想,他的心里不免懊悔。光是看着逸亲王府的凋敝状,他便知四弟这两年定然过得不好。
怔忡间,一人急匆匆地奔出,是纳兰容逸府里的总管。只见他恭谨地叩首道:“不知皇上驾到,奴才等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纳兰容钰淡淡挑眉,只是问:“你家王爷安在?”
总管极快地答:“我家王爷王妃突闻圣驾至,不胜欣喜,正在沐浴更衣,是以差奴才先行过来请皇上到正厅小坐。我家王爷他们即刻就到。”
不胜欣喜?四弟,你当真心中欢喜么?纳兰容钰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然而有些话即便是心里在想,却是断不能说出口的。他微微颔首,“起来吧,前头带路。”
总管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他的眼中噙满了泪花,倒当真是一副不胜欣喜的模样。以袖掩面擦了擦泪,这才答是带路。
一路上众人纷纷跪拜行礼,莫不欢喜。如此一来,倒是教纳兰容钰心头越发不是滋味。待到在正厅坐下,有侍女奉上茶后,他捧起茶杯刚要喝茶,便听闻一阵不大不小的脚步声传入耳内。心下一激动,他忙放下茶杯,喊道:“四弟,是你来了么?”
或许连纳兰容钰自己都没发现,这一声询问里饱含了多少难言的复杂情感,是以听来竟带有些微的哽咽,余音颤颤。
一名长身如玉的男子携一如花女眷快步而至,恭谨地单膝叩首行礼:“臣纳兰容逸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杜氏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纳兰容钰一个箭步奔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眶微湿,止不住哽咽地唤:“四弟,快起来。此处没有君臣,没有皇上和逸亲王,有的只是你我兄弟二人。我不是皇上,只是你的三哥呀。”
俯首跪地的英挺男子缓缓抬头,昔日温润的英俊脸庞略显憔悴,两鬓竟过早地染上了霜雪。他定定地望住两年未见的兄长,亦是双眸噙满泪花,亮晶晶得仿若天上的星钻,略一迟疑,随即热烈地开口喊:“三哥。”
“四弟。”
隔了两年的光阴,人事皆非,兄弟二人终于前嫌尽弃,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