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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粉一碧两道身影如彩蝶般追逐在绿野上,笑语如珠,一派天真无邪,倒真是令人生羡。.
“恋霓姐姐,我在这儿呢,快过来抓我呀。”念雪调皮地说着,退后几步,身体陡然撞上一堵硬墙,不由惊讶地回头,不知何时后方竟出现了一群腰悬佩剑的神秘黑衣人,而她撞上的正是那群黑衣人的头。念雪初出江湖,自然不知江湖险恶,猛然被撞了一下,不由心生着恼,运行内功将那人震退,双目圆瞪,骂道:“你没长眼睛么?做什么来挡本姑娘的路?”
那人的下属一听念雪用如此无礼的口气与自己的头儿说话,不禁怒火中烧,气愤得便要冲下去,“你……”
“退下。我们此来只为寻找小主子,不是来生事的。”男子摆手,语气不容置疑,望向念雪的目光间满是惊疑。只见这名黑衣蒙面男子,眸光深邃,两鬓微霜,但周身散发出来的非凡气质却非一般江湖中人可比。
念雪在那样赤裸裸的打量下不由心生怯意,嘴上犹自逞强,“你看什么看?一个男子竟然这般打量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难道你不觉得失礼么?”
步离绷不住笑了,不想这女子不只样貌像极了霓裳,竟连性子也这般相像,然而心里仍是不敢确定,抱拳施了一礼,极为有礼地问:“在下失礼,还望姑娘见谅。只是在下觉得姑娘与在下的一位故友长得十分相似,故才多看了姑娘几眼。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念雪瞪他,满眼戒备,“笑话,凭什么我要告诉你?”
爹娘的行踪向来是武林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如若泄露出去,那么当年所结下的仇家只怕都会寻上门来。.她又怎可在人前轻示自家门号?
步离上前一步,略显急切,“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
此时云恋霓已发现情形不对,飞身上前,一把将念雪拉到身后,俨然是一只维护幼雏的母鸡姿态,回首关切问:“雪儿,可有伤着哪里没有?”
念雪轻轻摇首,笑得清甜无比,“没有。只是那人,他一直盯着我看,还说什么我长得像他的一位故人。”
云恋霓的目光轻轻碰上对面男子的目光,骤然一冷,“登徒子。竟敢欺负我妹妹,看招。”
从方才那碧衣少女飞身而来的身形看,步离已看出她的武功修为颇深,竟连自己都无胜出的把握。且她的面容透着几分熟稔感,步离心底竟莫名地有些敬畏起她来。想着此番的来意,他忙后退几步,伸手道:“姑娘,此中有误会,还望姑娘听在下解释。”
云恋霓拔剑出鞘,攻势凌厉不可挡,“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出剑罢。”
情急之下,脑海里闪过云千歌的面容,步离灵光一动,竟喊出一句:“小主子,是你么?”
闪着寒光的剑尖在离步离眉心一寸处停下,云恋霓眸光怔松,缓缓放下剑,“您是……步叔叔?”
步离扑通一声跪地,身后跟随的人亦跟着乌压压地跪了一地,齐声喊:“属下恭迎小主子,小主子万福。”
云恋霓的眼底渐渐浮上一层泪光,亦是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当初长安城破,从皇宫逃离出来之前,皇奶奶曾将一块玉牌放入她的怀中,语重心长地嘱咐:“霓儿,我可怜的孩子,国将破,皇奶奶已不能再陪你,往后的岁里,若有霜刀冷箭,你也只能一个人去承受。但唯有一样东西,它会永生忠于你。那就是皇奶奶和你父亲一生辛苦创下的离恨宫。若有难处,你可以用焰火召唤他们。”
那一刻,云恋霓泪流满面,突然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天色将暗的时候,热闹的客栈门口,三匹马停下,下来三名气宇不凡的公子,店小二忙殷勤地迎上去问:“三位客官,请问是住店还是吃饭?”
为首那名略显老成的男子拍拍衣上的尘灰,道:“住店。将我们的马牵去好生喂养着。”
“是是是,客官这边请。”店小二接过步离扔来的赏银,笑容谄媚。
步离略一欠身,道:“小主子,上官姑娘,里面请。”
因着怕引人注目的缘故,步离遣退了一干离恨宫宫众,独身一人护送着云恋霓和上官念雪上路。这一路上走来,在闲聊中,他倒也从云恋霓和上官念雪的讲诉中大致了解了此行的目的和情况。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亦建议云恋霓二人换了男装赶路。毕竟两位容色殊丽的女子出门在外,总是惹人注目的,尤其是对一些心怀不轨的登徒子。倒也不是怕会对付不了那些人,只是暴露了行踪却于行动有影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恋霓轻轻点头,牵过上官念雪的手,踏进那家人声鼎沸的客栈。然而即便是男装,一路行来却也引得客栈内不少人的注目。毕竟,在这荒野小镇,想要见到这般俊俏的公子,是极难得一见的。
上官念雪初出江湖,多不解事,是以怯怯地拉一拉云恋霓的袖子,低声问:“恋霓姐姐,那些人为什么紧盯着咱们瞧啊?”
步离听见了,亮一亮手中的长剑,目光冰冷慑人,那些盯着上官念雪二人瞧的人顿时吓得缩缩脖子,不敢再看。
楼梯上,云恋霓冷睇楼下的众人一眼,安抚地拍拍上官念雪的手,“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人伤着妹妹一丝一毫的。”
“小主子和上官姑娘莫怕,有属下在,无人敢对二位无礼的。上楼罢。”
云恋霓点点头,因着喜静,径直上楼后,她特挑了楼上靠窗的雅间暂行休息。一面喝茶,一面打量着客栈周遭的情况。招呼了上官念雪坐下,见步离始终恪守身份地站立一旁,云恋霓忙笑道,“步叔叔,您也坐呀。”
步离面色为难,“这怎么好?您是主子,步离只是您的下属。”
上官念雪起身一把拉他坐下,爽朗而笑:“哪里就有那么多规矩?您是长辈,怎么好您站着,我和恋霓姐姐反坐着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