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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晨心情突兀一咯噔——难不成,戚庭华之所以对自己好,竟是因为……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迅速低头。.
“晨儿?”
“太子。”再抬头时,秦如晨已经收了那份落寞,而变得淡雅从容:“该起身了。”
“好。”戚庭华点头,坐起身来,秦如晨随即取了头绳,轻轻替他束发,她的动作极致温柔,生怕碰落他任何一根发丝。
仔细替他穿戴好袍服,送他出门,秦如晨这才回到寝殿里。
“小姐……”绿婷捧着茶盏迎上来,眼中满是探询之色:“昨夜你和殿下……”
“绿婷。”秦如晨出语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心里很乱,你可以不要跟我说话吗?”
绿婷立即住口,转身走到桌几旁,将茶盏放上去,再默然退下一旁,垂手而立。
秦如晨坐在床上,默然良久,像是在思考什么。
“绿婷,你说,太子他是真心对我好吗?”
“小姐?”绿婷吃了一惊。
“你说。”秦如晨忽然抬头,眼里却多了几分倔强:“太子他是真心对我好吗?”
“这个。”绿婷沉吟:“奴婢不知。”
“是啊。”秦如晨面现惘然:“你不知,我也不知,倘若他今日对我的好是真的,从前那些又算什么?难道一个男子的心,竟可以分成很多,一个人得一份吗?”
“啊?”绿婷于男女之事上浑然不通,懵懵懂懂,只觉秦如晨之言晦涩难懂。
“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绿婷立即答应:“小姐就是该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就不会这么闷了。
“小姐你看。”越过一座石桥后,绿婷忽然停下来,抬手指向前方,秦如晨定睛看去,但见一带翠竹,环绕着三座凉亭,呈燕翅欲飞之形,甚是玲珑可爱,正中凉亭里似还端坐着一位锦衣男子,正手持玉笛,缓缓吹奏。
秦如晨不由痴了。
还记得幼时,母亲最喜欢的,也是吹奏玉笛,她最爱在晚风徐来时,趴在栏杆边,凝望母亲的身影。
“那个,好像是……”
“嘘。”绿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如晨打断,轻移莲步,她慢慢地靠过去,直到亭外,立定身形,呆呆地看着对方背影。.
“皇嫂?”耳边忽然响起清越男音,秦如晨回神,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四皇子戚云墨。
“四皇子?”秦如晨后退一步,赶紧行礼。
“皇嫂这是出来散心?”
“嗯。”秦如晨点头:“宫中乏闷,故而出来走动,不想扰了四皇子雅兴。”
“没有没有。”戚云墨赶紧摆手,举起手中的玉笛:“看皇嫂的模样,似乎也颇通音律,不如……”
“我……”秦如晨微觉尴尬,她从小深受母亲影响,觉得一个大家闺秀理应矜持,尤其两人还是这样的身份。
戚云墨眼里浮起几许失落:“是小弟唐突,皇嫂不必觉得为难。”
他说完正要收回手,玉笛却已经被秦如晨接过去。
悠扬的笛声随着水波荡漾开去,无数的鸟儿振翅飞起,微风拂过,粉红的花瓣纷纷扬扬从枝上洒落,泻于二人肩上。
看着这一帆美好的画面,绿婷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甚至暗暗浮起个念头,倘若从一开始,联姻的便是……
当戚庭华循着乐声寻来时,看到的便是亭中两人缱绻相对的画面,他邃黑双眸中刹那风狂云卷——好啊秦如晨,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居然光天华日之下,与自己的小叔暗送秋波!
绿婷正瞧得入神,忽听“扑通”一声,似有什么坠入水中,转头瞧时,却只看见戚庭华疾步远去的背影,她不由暗叫糟糕,却不知该如何提醒,尚沉迷在琴曲之中的秦如晨。
直到一曲方罢,秦如晨才将玉笛从唇边拿开,递回给戚云墨:“让你见笑了。”
“不不不。”戚云墨摇头:“皇嫂深得音韵之妙,远胜云墨……不过适才之笛音,听上去似乎有些伤感……”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看着秦如晨,似有慨叹之意。
秦如晨转头避开他的视线。
“皇嫂。”戚云墨踏前一步,将声音压得极低:“山雨欲来,皇嫂身在其中,倘日后有需要,可相告于我,愿为皇嫂奔走。”
秦如晨心中一动,不禁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适时夕阳余晖斜斜抹在男子斜飞的鬓眉上,衬得他面庞如玉。
一股暖意在秦如晨胸臆间荡开,她略一点头,方才转身离去。
盛开的木槿花丛后,流云手捏花枝,满眸妒恨——好个不知廉耻的太子妃,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其他皇子勾勾搭搭……如果,她的眼里闪过丝深色,心中已有计较。
“太子妃,太子妃。”越过小桥后,绿婷紧追几步,眸中难掩忧色:“太子妃,四皇子人虽好,但到底是男子,况且皇宫中最重礼教大防,此事要是传出去……”
“我知道。”秦如晨眼里闪过几许黯然,她确实是欣赏戚云墨其人,但也深知个中利害。
主仆俩回到栖云阁,还未进门,便觉里边气氛诡异,于是一齐停下脚步,秦如晨示意绿婷在门外等候,自己孤身进殿,才绕过屏风,便听见一道冰冷的声线响起:“回来了?”
“殿下。”
戚庭华心中烈焰升腾,着实难忍,可一联想到宫中种种,却不得不强抑性子:“宁熙节上的衣饰,你可都准备齐全了?”
“……还没有。”
“那么,从明日开始,你便在栖云阁中,好好准备吧。”戚庭华说完,迈步就朝外走。
“殿下。”秦如晨将他叫住,戚庭华立于屏风前,声音冰冷:“还有什么事?”
“臣妾……于宫中礼节并不熟悉,怕会出错。”
“这个么。”戚庭华眼里忽然浮起几许促狭:“太子妃一向聪慧伶俐,手段高明,人脉又广,一点小事,怎能难住你?”
他说完扬长而去,独留在秦如晨在原地发呆。
夜阑更深,栖云阁中却仍旧灯火通明,秦如晨坐在桌边,手拿针线,慢慢地绣着花样。
“小姐,让奴婢来帮你吧。”绿婷心有不忍,走到桌边轻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宫中参加盛会。”秦如晨搁下针线,望着烛火久久出神:“之前太子那样待我,已经让宫中之人百般嘲笑,颜面尽失,况且这次,又是我第一次参加盛宴,倘若再有闪失……”
“是颜面要紧,还是身子要紧?”绿婷却顾不得许多,劈手抢过她手中的衣物:“这太子也真是的,论理这节庆的礼服,该交由针织宫女才是,怎么让你亲自动手?纵然你日夜赶工,又能做得了多少?”
秦如晨看她一眼:“你也别抱怨了,能做多少,那就是多少吧。”
绿婷绣了两针,终究是忍不住道:“我看分明是太子有意刁难你,想让你难堪!他这人,表面看着对你千娇百宠,暗地里却偷偷使坏!”
秦如晨沉默,拿起银针来,往头上插了两下,埋头继续刺绣,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太子这些天来的殷勤,可能另有他意,可是她宁愿相信,他是爱她,出于真心地爱她。
瞧她如此,绿婷不禁叹气,小姐就是心地太善良,太好欺骗。
、初夏。
明丽的紫玉花开遍御花园,慈清宫中一片花团锦簇,外朝命妇们来贺,在太后驾前,刻意讨好,皇后娘娘仪态端严,唇角淡淡勾着一抹笑。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突然的一声高喝,让整个大殿都静寂下来,众命妇转头,均以一种好奇的目光,瞧向那并肩而入的两人。
但见太子戚庭华一身缂丝掐金蟒袍,头上束着紫金冠,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地俊雅潇洒,不少命妇都直了眼,尤其是那些年轻的。
“华儿。”见太了如此,皇后眼里也不禁充满了慈爱,招手将太子叫到近前,又吩咐宫人赐坐。
戚庭华先行了礼,然后侧身坐在一旁,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秦如晨身上。
关于这位太子妃,宫中多有传言,况且皇宫之内,最是世态炎凉,倘若一个人失去权势,那还真是会饱受欺凌,冷落,折辱。
不过秦如晨毕竟是丞相之女,也是帝后钦定的太子正妃,地位无人能动摇。
但皇后只看了她一眼,眸中便隐约有了怒意,却碍于在众人之前,是以不便表露,只温言道:“晨儿,你可好些了?”
秦如晨先是一怔,继而点头:“多谢母后挂怀,孩儿已经好了。”
“那就好。”皇后点头,正要吩咐传膳,忽听殿外步声沓沓,接着传来长长的吟唱:“皇上驾到!”
一众人等包括皇后在内都纷纷起身,立于两旁,恭迎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子:“参见皇上。”
皇帝略点点头,径直走到正中主座上坐下,又接过太监手里的茶,浅浅抿了一口,方才言道:“不必拘礼,且都入座吧。”
众人这才纷纷侧身福礼,各自落座。
“皇后。”皇帝这才将头转向皇后,眉宇间尽是慈和之色:“宁熙节向来由你主持,这便开始吧。”
“皇上说得很是。”皇后点头:“不过臣妾想,今日与往时不同,是不是该让太子妃……”
她说着,朝秦如晨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