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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道黑影划过夜空落在府衙后院的院墙暗处。.借着蒙蒙月光,只见一身便服长发如墨的李逸真,坐在凉亭中独自饮酒。
他那清隽文雅的面容犹如画中人,微蹙的双眉与含着忧愁的清隽双目显出他的忧心忡忡。
楚茵音望着心中恋慕多年的表哥,从曹青衣背上下来,轻轻走向凉亭。今日在府衙相见,李逸真果然没有拆穿她,想来李逸真定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走至凉亭近前,楚茵音镇定下纷乱的情绪,轻轻唤道:“表哥……”
手拿酒杯的李逸真浑身一震,倏然转头看向楚茵音,惊异的睁大俊目低声道:“你……你来了!”
楚茵音还想说什么,李逸真却站起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楚茵音回头看一眼曹青衣躲藏之地,已经走出凉亭的李逸真也回过头循着楚茵音的目光看去,目中寒光一闪。
楚茵音跟随李逸真来到书房,李逸真关门上闩,转身上前抓住楚茵音小手握在胸前,一脸惊慌的低声道:“茵音,果然是你!”
“表哥!”楚茵音悲从中来,扑进李逸真怀里哭了起来,“表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苦了你了。”李逸真俊目泛红,映出水雾,轻轻揽着楚茵音颤动的背脊道,“我知道表舅一家死的冤枉,可惜我无权无势,无能为表舅伸冤。”
“表哥,这不怪你。”楚茵音拿起帕子沾沾眼泪,仰脸看着心中放不下的俊颜道,“表哥,你怎么会来苏州做知府?”
楚茵音话音未落,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有刺客!”
楚茵音吓了一跳,推开李逸真跑过去拉开房门,满心惊慌地四处寻望道:“怎么会有刺客?”
只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院子,此时却不知从哪冒出一队队官兵涌向曹青衣的藏身处。.
怎么会!以曹青衣的轻功怎么会被发现!
李逸真不慌不忙地跟出来,黝黑俊目忧郁地看着楚茵音的背影,幽声道:“表妹,我还未问你,你是如何来的?”
“我是……”楚茵音心中蓦然一沉,转身看着李逸真想要说话。正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一旁蹿出来,扬手“啪”的打在楚茵音后脑。
楚茵音身子一震,闭上眼睛软倒下去。黑衣人抱住楚茵音,一双厉目看着面色苍白的李逸真道:“曹青衣已经被缠住了,我们快走!”
李逸真用力点头,跟随黑衣人跑向后门。
府衙后门处有两名黑衣人接应,跟随其后的李逸真满目愧疚地看着黑衣人将楚茵音五花大绑堵上嘴放进木箱,心里默默道:茵音,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一个黑衣人头前带路,两个黑衣人抬着木箱,李逸真强压心中不安跟随在后,四人出了衙门后门隐在黑暗中向西城门跑去。
衙门后门不远处,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巷子里转出来,晶亮黑眸盯着李逸真等人低声道:“跟着他们!”
“是!”
暗处有人应声,接着便有一个黑影遥遥尾随李逸真跑了过去。
“你不怕她出事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不让她吃点教训,她会对我说实话吗?”身材颀长的黑袍人冷哼一声,“哼,一个弱女子,也妄想单枪匹马与皇后作对,真正傻的可怜!”
“其实她做的不错,那助孕的熏香已经传到京城去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若不是有我暗中护着她,她能这般平安无事?”黑袍人满是不屑。
“快去准备吧,这次可是能一网打尽的。”那低沉声音渐渐远去。
黑袍人没有应声,缓缓走出黑暗,显露在苍凉月光下的,是苏衍辰白皙俊逸的脸。
“我是该叫你何卿蓉,还是楚茵音?”苏衍辰背起手,遥望消失在夜幕中的李逸真等人自言自语,薄长的唇角勾起一丝邪魅。
幽月高悬,西城门外一片黑漆荒凉,一辆马车下了官道,摇椅晃地走向远处一片密林。
车厢内放着一只大木箱,李逸真坐在一旁手扶木箱面色苍白目中忐忑。两个黑衣人坐在他对面,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逸真,以防他有何动作。
蜷缩在木箱中的楚茵音被颠醒了,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却觉脑后阵痛眼前眩晕。她晃晃脑袋,挣扎一下,发现全身被绑着无法动弹,口中塞着东西叫不出声。
倏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楚茵音如遭雷击!
表哥!
真没想到,自己恋慕多年的表哥竟然在背后捅她一刀!
表哥,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还以为终于找到亲人,还以为李逸真会帮她,可没成想却被李逸真暗算!
悲苦的眼泪如雨流下,心如刀剜一般痛。在她心中一直正直善良的谦谦君子,却对她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表哥……茵音看错你了!
马车走至密林外停下,两个黑衣人抬着木箱下了车,赶车的黑衣人将马车拉入密林中掩藏,四人便抬着木箱走入密林深处。
木箱中的楚茵音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压下心中悲伤寻思接下来如何应对。既然李逸真设计抓了她,可见李逸真已经与暗羽卫合作,没有立刻要她的命,应是还惦记着她们楚家秘药的秘方。
既然抓她的人想要秘方,那么她就能暂时保住性命。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曹青衣脱困带人来救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四人走出密林,来到一片开阔之地。黑衣人放下木箱,打开盖子推倒,楚茵音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哈哈哈……何小姐,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啊。”
一个熟悉又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楚茵音努力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一片火光明亮之处,一身锦袍的韩易从哈哈大笑的走过来,一脸得意地俯视着她道:“或者,老夫应叫你一声楚小姐?”
“哼!”楚茵音冷哼一声,冷冷地瞪着韩易从。
韩易从笑呵呵的蹲下,拔掉楚茵音口中的破布道:“楚茵音,这可不能怪老夫算计你,要怪只怪你太不识好歹,总坏老夫的好事!”
“呸!”楚茵音一口唾沫吐在韩易从身上。
韩易从脸色一变,扬手“啪”的给了楚茵音一耳光怒道:“你还以为是在苏家呢?看清楚,你如今可是阶下囚!这里可没有人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