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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番外之风云再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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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陡然一声惊叫,莫玉慈蓦地从噩梦中惊醒,前额重重撞上舷窗,眼前顿时一片金星乱冒。

捂着高高肿起的额头,莫玉慈抬眸往舷窗外看去。

星月满天。

轻舟荡漾。

只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个人,仍然没有出现。

“郎程言……”趴在舷窗边,莫玉慈不由怅然地低喃出声……

他要她等他,她也如他如所言,全心全意地等待着,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那个叫郎程言的男人,就像第一次突兀闯入她的小船,第二次从天而降那般,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怀中那已被捂得滚烫的卷轴仍在,她几乎要以为,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场虚无飘缈的幻梦。

“哗……”

细碎的水声从舱外传来,莫玉慈浑身一凛,猛地直地腰,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着。

水声很轻,让人几乎难以察觉,但莫玉慈还是敏锐地判断出,有人,正从四面八方朝小船的方向围拢过来。

会是谁呢?

大内侍卫?紫衣人?落宏天?还是蝶姬?

无论是谁,自己都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尤其是……

咬咬牙,在来人靠近之前,莫玉慈急速抽开活动舱板,迅疾滑入水中,离开了小船。

半晌之后,几条人影摸到小船边,一跃而入……

微弱的灯光亮起,映照出几张湿漉漉的脸:“奇怪了,殿下明明是往这个方向来了,怎么会不在呢?”

内中一人注意到被抽开的船板,伸手一指:“你们看。”

“难道……”其余几名同伴对望一眼,“殿下遇到危险,潜入水中隐藏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林副将,现在怎么办?”

林昂双目一闪:“方才一路追踪过来,发现这燕云湖畔有不少不明人物在活动,只怕对殿下不利,为免意外,不管有没有拿到圣旨,我们都得赶快找到殿下,返回郦州大营。”

“既如此,我们分成四路,沿燕云湖寻找殿下和莫姑娘的踪迹,保护他们平安离开奉阳郡。”有人提议道。

“好。”林昂当即首肯,“立即行动。”

指令一经发出,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纷纷从抽开的船板里潜入水中,沿湖搜寻起来。

按说,此次陪同郎程言前往奉阳郡的,都是铁黎手下数一数二的精兵健将,怎么着都比身为女子的莫玉慈强上数分,然而他们吃亏在对地形不熟悉,水性也及不上自小在湖边长大的莫玉慈。是以,林昂一帮人在湖中折腾了大半宿,直到天光渐明,仍然一无所获。

燕云湖西南角,一座小小的岛屿。

靠近浅滩的水域,几团水草不住地晃动着,慢慢冒出一张如芙蓉花般的清秀娇靥。

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莫玉慈快速直起身,走上浅滩,几闪几闪间,没入突起的岩石后。

……这儿离奉阳郡,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况且周围水道复杂,应该没有人能找到。

一念至此,眸中却不由一黯……郎程言,对不起,我没有等你,也不能再等下去,唯今之计,只有赶快设法回到郦州大营,将圣旨交给铁黎大将军。

郎程言,你到底去了哪里?

抬头望着上方高远的天空,莫玉慈清澈水眸中,掠过一抹幽幽的黯淡……

……

随着意识的慢慢复苏,从四肢百赅传来的阵阵酸麻感,开始一波波地刺激着郎程言的每一根神经。

双眸睁开的刹那,刺目的亮光迫得他再次合拢双眼。

耳际,有淙淙水声,隐约传来。

这是哪里?

慢慢扭动着脖颈,郎程言再次睁开双眼,迷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满地的落英缤纷。

淡黄色的星形花瓣,散发着幽幽的甜香,恍若梦里。

自己这是……已经死了吗?

努力地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凝聚不起一丝力量。

“醒了?”

淡冽如漠漠飞雪般的声音,轻飘飘地从空中传来。

黑黝双眸中,映出一张霜砌玉雕般的脸。

“你……”郎程言吃力地张嘴,却发现自己从喉间发出的声音,沙哑而残破,就像是粗砾的砂纸擦过铁皮。

“记住,”对方无识他的惊讶,眸中的冷然分毫不减,“你欠了我一条命。”

“将来必有一天,你得用比命更宝贵百倍之物来还我。”

扔下这么两句莫明其妙的话,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步入黄花深处,只余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凝刻在郎程言心底。

黄花漫卷,点点斑斑,落在郎程言的额头、鼻尖、胸前,将他的身体层层掩埋起来……

黑黝黝的双眸始终定定地瞪着清澄的天空,深处波澜起伏,好像波浪翻涌的大海……

眼前所有的影像慢慢淡去,只有一张清秀的容颜,慢慢变得清晰无比……

莫玉慈,你还在等我吗?你还会等我吗?

夏日明亮的阳光,将大地上的一切照得纤毫必现。

天高云阔,碧树青葱。

蜿蜒的黄土道上,一名满脸尘土的少女匆匆而来。

直到看见前方的界碑,她方才停下脚步,微微扬起眉头。

绥平镇。

对于这个地名,少女脑中全无印象。

轻轻地,莫玉慈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先进镇去,找个人打听打听,或者,雇辆马车……不行,雇马车目标大,说不定又会像上次那样,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招惹出来。

为保万全,只能咬着牙步行去郦州了。

一面脚步不停,一面迅速地思量清楚,莫玉慈瞅准一个面容和善的小贩,慢慢地走过去。

“总兵大人到!”

忽然间,长街那头响起一声炸喊,顿时,整个街道上的人乱成一团,小贩们挑起担子,纷纷走避。莫玉慈也赶紧随着大流,拐进角落里,借着人家铺子前悬挂的幌子,遮住上半身。

但听得一阵杂沓的脚步,几十名步兵簇拥着一名满腮络须,紫铜面色的魁梧汉子大张旗鼓地走来,后面跟着一支长长的马队,约摸有千余人。

这是从哪儿来的兵?

莫玉慈不由高高地皱起眉头……看服饰,他们应该是某个郡府的府兵,怎么会好好地朝燕云湖的方向而去?难道也是为了郎程言?

尚自沉吟不定,后背处忽然一阵麻痛传来,整个身子像是凝固了一般,动弹不得。

两名年轻男子悄无声息地闪出,一左一右,挟起莫玉慈,飞速闪进后街边的茶铺中。

屋子很昏暗。

只隐约辨识得出人影。

“你们……”定定地盯着面前的人瞧了半晌,莫玉慈方才惊喜地叫出声来,“林副将,怎么是你?”

“莫姑娘,你可真让我们好找!”坐在桌边的男子唇噙苦笑,“不但带着我们在燕云湖中转来转去,还一会儿北上,一会儿南去,一会儿又往西。”

“对不起,”莫玉慈满眼真诚地道歉,“我不知道一路跟着的是你们,否则也不会……”

林昂摆手:“没事,我不过是随口发发牢骚,对了莫姑娘,殿下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他……”莫玉慈心中一沉,不由仔细看了看林昂的脸色,“你们……没有找到他吗?”

听她这么一说,林昂的神情也蓦地凝重,转头看向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李恒、蒋战,有消息了吗?”

李恒蒋战对视一眼:“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莫玉慈的心高高悬起,“难道你们……”

“我们分成四路,沿各个方向寻找殿下和莫姑娘你,可是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殿下的踪迹。”

“怎么会,怎么会……”像是一阵飓风刮过心头,搅乱了所有的一切,将几日来强作的镇定席卷一空,只剩前所未有的慌乱。

说不出来的慌乱。

放在膝上的双手,禁不住微微开始颤抖。

“莫姑娘,”良久的沉默后,林昂再次开口,“西南十六州的兵马已经开始调动,往各个从郦州通往浩京的关卡处集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返回郦州大营,请铁大将军决断吧。”

“郎程言呢?他怎么办?”几乎不假思索,莫玉慈脱口而出。

“四皇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林昂宽慰道。

吉人……自有天相?莫玉慈涩涩一笑……郎程言,你是吉人吗?为什么从遇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彻底变了模样?

郎程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从此不再出现,又有多希望,你能马上站在我的面前,哪怕是用冷寒的剑刃,对着我的胸膛?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矛盾的心情,也不知道,再次见面之时,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你。

但我已经知道的是,倘若你从此再不能归来,莫玉慈的心,再无法回复昔日的完满……

袅袅青烟在空中盘旋。

郦州大营十六名高级将领,沐浴更衣,齐聚一堂,先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由铁黎,神情恭谨地接过莫玉慈手中的圣旨,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满帐静寂,针落可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四子,郎氏程言,英明睿武,忠孝仁德,堪与社稷之任,当承九五之尊,朕特此下诏禅位,凡皇族宗亲,朝中大臣,见诏奉之为君……”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座大营,绵绵延延地飘向四面八方……

“莫姑娘,请受本帅一拜!”

继而,铁黎偕着所有将领,蓦地转身,朝着莫玉慈双膝跪倒。

“铁大将军!”莫玉慈一惊,赶紧侧退至旁,连连摆手,“玉慈只是小小村姑,何德何能,大将军是国之栋梁,朝廷重臣,怎能向我下跪?”

铁黎起身,满脸正色:“莫姑娘不惧艰险,于危难中相救于四皇子,使我大安免落奸人之手,当受此一礼。”

“大将军过奖了,小女实不敢当。”莫玉慈连声谦逊,再次往后退了退,“圣旨已经交托完毕,小女……告辞了。”

铁黎一怔:“莫姑娘此言何意?”

“其实,”莫玉慈轻抿双唇,“遇上四皇子殿下,对小女而言,真的只是个意外……小女之所以离开家乡,来到这郦州大营,就是为了这圣旨,现在事情结束了,小女也该……离开了。”

“莫姑娘,此事只怕不妥。”铁黎面色沉凝,满脸的不赞同。

“为什么?”莫玉慈不由瞪大双眼。

“莫姑娘,当日燕云湖上,众目睽睽,看见你与言儿同舟共济,消息一经传出,你已成为众矢之的,倘若此时离开,只怕……”

“性命难保?”不待铁黎把话说完,莫玉慈淡然一笑,接过话头,“他们的目标,是四皇子和圣旨,现在四皇子他……圣旨又到了郦州大营,小女子的生死,对任何人而言,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莫姑娘……”铁黎大为讶然,万想不到莫玉慈竟如此豁达,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小女告辞。”不再多言一字半语,莫玉慈曼转腰身,朝着铁黎款款拜倒,继而起身,向着众人微微一福,带着轻浅的笑容,徐步朝帐门外而去。

无数双眼睛,静默地目送着她。

六月明亮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映照得那双水眸,莹莹如星,皎洁、璀璨,仿若东海之上,缓缓升起的明珠。

“谁允许你走的?”

就在莫玉慈即将跨过营门的刹那,一把湛冷寒锐的男声,迎风而至,止住她的脚步。

满眸明朗的天光,忽然失却了颜色。

只余那人冷峭的身形,俊挺的眉眼。

四目相对。

没有初见时的惶惑与杀气;

亦没有再见时的嘲讽与戏谑;

更没有夜宿郦州大营时的猜忌与防范。

只有清冷,不含任何情绪的清冷。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住。

“你……什么意思?”终于,莫玉慈嗓音沙哑地开口……他是要,留住她吗?

黑眸沉了沉,郎程言一言不发,冷然从莫玉慈身边擦过,却陡地伸手,扣住她的纤腕,抛出一句莫明其妙的话来:“我说过,让你等我。”

不给莫玉慈丝毫反应的余地,他就那样硬生生地倒拽着她,当着满营士兵各式各样的目光,将她拉进最近的一座帐篷里。

陡然沉黯的光线,让莫玉慈不由眯了眯眼。

男子高大的身形压下,眸中带着冷锐慑人的神情:“为什么不等我?”

“我……”莫玉慈哑然,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等了,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没回来,后来林昂他们找了过来,我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就潜入水中逃走了……”

“我不是说这个。”郎程言冷冷地打断她。

“嗯?!”莫玉慈倏地瞪大了双眼,不由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不是这个,那还是什么?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急着离开?”他追问。

原来……是这件不能称之为“事”的小事啊。

莫玉慈的心却轻轻地颤了颤:“圣旨,已经交给铁大将军了……”

“所以呢?”

“所以我……该走了……”

……他的目光好似尖锐的锥子,刺得她浑身发痛……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是陌生人,不是吗?除了那道圣旨,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不是吗?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过问她的去留,不是吗?

莫玉慈开始暗暗气恼自己的退缩和怯懦……刀剑横颈你不怕,就连在那凶恶的血鼠和赤煞毒蛇面前,你都有几分冷静和自持,可为什么,竟会惧怕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犀利的目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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