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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礼或许不会对自己不利,可是白氏呢?
想起那个眉目锋利的女子,梅素素自嘲般摇了摇头,明日梅妆就要开业了,但愿不会有什么纰漏,更希望白氏不要那个时候过去找茬。.
为了节省银子,这作坊便选在了梅素素自家的第一进院子的倒座房,梅叔梅婶儿迁进了内院的小跨院。梅叔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的避忌,可是林椘因是男子,不好进内宅,便牵去了外院的正房。
因着选来的都是小丫头,更为了不打扰林椘用功,第一进院子便又沿着正房的东墙起了一座墙至倒座房的回廊处止,而后沿着倒座房将整个倒座房包了起来,将正房与倒座房彻底隔开,也将林椘的住处与内院彻底隔开来。正门让林椘进出,倒座房重新开了一扇门供作坊里的小丫头们进出,东厢房则用作小丫头们的起居处。
而林椘要进内院,则要从作坊进出,偏生那里都是年轻的小丫头,林椘面皮薄,每日里便劳烦了梅叔进进出出的送饭菜。
车马房因着地方不够,迁到了正房门房旁边,虽然不是那么干净,可是进出也更为方便许多。
而小丫头们一日的吃用以及占用房屋的租金明明白白的写进契约书里,每月结算。
小丫头们是由聂顺与陆玉璇各选出三位可靠的家生子来,梅素素又亲去买了三个十来岁忠厚老实的小丫头,叫这九人签了保密的条例。
这还不算,这做胭脂统共所需的几十道工序都拆分开来,由聂顺选的人,陆玉璇选的人,梅素素选的人,九人每人负责其中一部分工序,穿插开来。
这第一道工序,是聂顺的人选,第二道是陆玉璇的人选,第三道是梅素素的人选,而后第四道是聂顺的人选……如此循环,纵然她们想要联合起来拆伙,也难以保证将这个九人全都拉拢过去,若是只拉拢其中那么几个,这没到工序所费时间材料不一,而且每人中间都隔着一道工序,差那么一个便不能成事。更何况梅素素捏着其中三人的身契,又将这做胭脂水粉中最重要的一个工序随机放到一个人的手里,便是她们也不知这工序与这工序当中所用的东西重要性,就更遑论回头自立门户了。
梅素素的谨慎让陆玉璇有些觉得小题大做了,聂顺却是看惯了的,没有多说什么,回头却将三个丫头的身契从母亲手里要了过来,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家母亲耳根子软,日后别让那有心人撺掇了扯自己后退才是。.
这些东西中,最最重要的净脸的药粉,梅素素却是自己配制的,工序虽然繁琐了一些,不过好歹现在有人帮忙,其中炮制材料一项便可交给那些个小丫头来做,自己只在最后调配便可以了。
为着明日梅妆开张,梅素素请了三日的假,原本以为王妈妈不肯答应,却没想到王妈妈竟然应承的很是爽快,当然不忘从她这里顺走两盒上等的胭脂水粉。
配好了一百瓶子的药粉,梅素素伸了一个懒腰,为着保密,她配制这些东西都是将所有的材料拿进来配制的,等用完了再放出去,自然,这些药粉有四五种之多,纵然有心人要去查那些材料的剩余来猜测药粉的配制比例也是难上加难。
连日来的劳累让梅素素迅速瘦了下来,眼圈也有些泛青了,梅婶儿心疼梅素素,也顾不得铺张不铺张了,去买了上等的燕窝来每日里炖了燕窝粥来盯着梅素素喝下。
今日又是如此,眼见着都到亥时末了,梅婶儿例行端来燕窝粥来给梅素素,顺道催她早些安歇:
“小姐快将粥喝了早些歇着吧。”
梅素素接过粥来一饮而尽,随即便蹭着梅婶儿道:
“婶子给我捏捏肩吧,这几日可累的紧了。”
自家小姐何时如此撒娇过?梅婶儿那是看直了眼,想起这些日子来梅素素所有似无的变化,难不成是在南边几年让小姐该了性子?可是刚回来时小姐虽然亲切一些了,可到底还不曾这样啊。
虽是心中疑虑,梅婶儿还是将梅素素拉到床边,服侍她宽衣躺下,便为她捏揉起了肩膀。
梅素素累的紧了,梅婶儿按揉的手艺那自是不必说,不过片刻功夫她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外头的小狗不是呜咽两声,若是玩的兴起再叫上几声,秋蝉也在奋力的鸣叫着,间或再加上几声不知哪儿钻来的蛐蛐的鸣叫,这一声声的更是催人入睡。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远处似乎有火光闪过,那是烛火吧?
只是为何又这般热呢?
梅素素努力睁了睁眼,却发现无论如何这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虽然睁不开眼,她却知道眼前火光闪烁,似是越来越近,越来越热。
“小姐!快走!”
是奶娘的声音。
梅素素霍然睁开了双目,只见奶娘那双焦急的眼,一手拎着包袱一手就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手脚麻利的给她套上衣服,趁着她低头系衣带的功夫,又将妆台上的一个首饰匣子塞进包袱里,拉着她就往外跑。
身后的横梁呻吟一声轰然倒地,梅素素回头看着转眼间就淹没在火光里的床铺一时间怔忪起来。
耳边惨叫声声,梅素素回过神来,再一回头,奶娘不见了,自己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官兵提着滴血的刀抓住一个人便砍将上去,碰到一个姿色、诱人的姑娘便撕了衣裳当中凌辱……
前方是母亲和父亲的房间,熊熊火光中,母亲与父亲端坐在中堂里柔和的目光透过熊熊火光看着自己,姨娘扑倒在门边嘶声裂肺地喊道:
“快走!带上弟弟快走!”
她把目光转向了母亲,母亲微笑这点点头,父亲却是张开了口,一根横梁从房顶砸下,瞬间将母亲与父亲吞没,姨娘悲戚的转身看去,毅然决然的起身扑入火海之中……
“母亲!姨娘!”
梅素素惊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
天光大亮,眼前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青色帐幔,飘飘洒洒的围着床榻,还不待她回过神来,梅婶儿匆匆过来将纱帐撩起,伸手就摸上了梅素素的额头,发觉触手一片湿滑冰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她将垂落的纱帐挂起,嘴里嗔怪道:
“小姐,上次大夫便说您思虑过重,您不听,这次一忙起来又牵起了病头,半夜里发起烧了。如今这铺子也开起来了,小姐就别再那般忙了吧,索性将官媒的活计辞了,回来好生做胭脂水粉,这活计省心,还在家里,吃喝也便宜些不是?”
半夜里发烧梅婶儿怎么知道?
梅素素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多问,不过梅婶儿自己却说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该谢谢椘哥儿,椘哥儿带来的这两只小狗真是管用,半夜里叫了起来,老婆子不放心就进来瞧瞧,好家伙,小姐正烧的迷迷瞪瞪着呢。你说说,这狗到底通人性不是?知道小姐身子不舒坦,素日里安静的它们就叫了起来。”
梅素素一径听着梅婶儿叨叨,接过梅婶儿递过来的帕子将脸上的汗水擦了,手撑起身子正想起,却发觉床铺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让梅婶儿帮自己拿换洗的衣裳,她趁着梅婶儿去壁橱里找衣服的功夫迅速的翻起被子,却见那是一个胎釉细腻的小瓷瓶,拔开瓶塞,里面传出一股子沁人心肺的药香气,她忙将瓶塞塞好,转头梅婶儿已然拿了衣服过来。
梅素素又道:
“婶子给我打些水来擦洗擦洗吧,出了一身汗黏腻的难受。”
梅婶儿本不愿意答应,可是看梅素素那头已然被汗水浸的湿哒哒的头发,便点了头应声去了。
梅素素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子,再看右手上的伤痕,不过月余的功夫,这伤已然大好了,如今只留下浅浅粉红痕迹,再过不久,怕是什么都不显了。
她此时正站在妆台前,铜镜映着外头的日光晃了她的眼一下,她恍然记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忙去看时辰,发觉已然有些晚了,便忙将手里的瓶子放进壁橱的角落里,同上次陆博拿来的药放到了一起。
梅婶儿打来了水,梅素素快速的梳洗了,那头发还滴着水便挽了个髻说不吃早饭了,就冲出了门。
梅婶儿可不敢让她这么胡来,眼见着拽不住梅素素便拿了几个干帕子并梳子,好歹在马车离开前追上了,她对梅叔说道:
“快扶我上去,小姐的头发还湿着呢,这病刚好了,可不能这么折腾身子。横竖朱雀街离咱们这里也远,一路上我也能给小姐收拾妥当了。”
梅叔赶紧扶了梅婶儿上去,梅素素看着梅婶儿手里的东西就禁不住的心虚,往里让了让,讨好的看着梅婶儿。
梅婶儿懒怠理她,却还是将怀里揣着的药瓶子拿出来,从壁橱里拿出了一个水囊来:
“这是大夫给的药丸子,小姐先用了吧,这饭可以不吃,药可不能不吃。”
梅素素乖觉的吃了药,任由梅婶儿拉着将头发散了,一点一点给她擦着,半路上梅叔将马车停了下来,片刻后端了一碗馄饨上来。
梅素素在梅婶儿的目光下一点不敢抗争的吃了,马车这才缓缓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