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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叫了他进来,对于原来的方小姐如今的陈方氏的住处收拾的如何也没有过问,只问道:
“沈齐氏那边可去查了?”
陈祥道:
“回爷的话,卑职查了。.这沈齐氏确实是齐家的人,据说是打小体弱多病,所以一直就养在深闺中甚少出门,便是几处走动的频繁的交好的人家也没见过几次。不过人人都说这个齐氏打小就长得倾国倾城。去岁,也不知怎的就听说齐氏与沈家少爷定了亲,后来沈家少爷没了,沈齐氏又病了一场,再也没出来见人,今年内迁,才传出齐氏要嫁与沈家的消息。”
陈凌听着皱起眉来:
“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陈祥躬身道:
“天衣无缝。”
陈凌以手支着额头,食指轻轻在额上敲着,忽然又问道:
“可是查了她与赵元清认识的经过?”
“查到了。”陈祥道:“就在前不久赵都督夜里从水军处回来,救了被地痞无赖欺负的沈齐氏。据说沈齐氏是因为一些原因去的沈府,出来就被人给盯上了,并用计将沈齐氏身边的人调开,沈齐氏才会被人那般狼狈的追赶。赵都督顺手就将人救了下来,再之后的相遇,就像是赵都督刻意为之了。”
“赵元清凑上去的?”
陈凌下意识的喃喃道,这倒是像赵元清的行事做派,只是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这处处都严丝合缝的,是真的巧合还是……
“还有别的什么?你都跟我细细说来。”
陈凌双臂放在轮椅的扶手上,将上身撑的笔直。
陈祥细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句,便将打听来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半点儿没有加上自己的分析或者自以为之类的话语进去。
听了陈祥的话,陈凌闭目沉思,直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问道:
“那几个追赶沈齐氏的地痞无赖和去庄子上闹事的人都查了?”
陈祥躬身道:
“卑职都细细查了,那夜追赶沈齐氏的都是各地过来的不肯迁走的民众,因着日后水军这边也需要劳力与一些物资,泉州城中留一些人日后也好用得上,这些人就都留下了。那些人游手好闲的,日日生事,那日被赵都督捧上以后就都抓进水军营里操练去了,后来赵都督的人还抓了不少类似的地痞无赖。.至于庄子上闹事儿的,确实是小王庄的村民,那些村民世代都住在哪里。被赵都督击毙的那个头头,据说是个孤儿,原本还有一个妹妹,可是后来给没了,就他自己,没有爹娘管教的,便纠集了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倒出惹是生非。”
连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这般的毫无破绽。
对,就是毫无破绽!
陈凌总觉得自己进了一张网,一张被人细细密密的编制起来的网,他想出去,可是到处都是天衣无缝的安排,处处都那么妥帖,细致,细致到没有任何问题出现。
陈凌总觉得心中不安。
大皇子,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吗?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当初争这个差事挣得那么的卖力……
陈凌皱着眉头,越是想不通,心中便越见烦躁不安起来。
陈祥看到陈吉在门口晃了一下,见陈凌无事了,便低声告退。
陈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陈祥退了出去,然后陈吉进来回道:
“爷,两位姑娘都收拾好了,就在东厢房。”
陈凌如今住的院子是一处四进的大宅子,因着只住着他自己,所以就在外院捡了一处宽敞的院子住了,至于办事的地方,就只在军营,横竖陈凌只算是代替二皇子过来监工的,这里也不需要办事的地方,只每日里在各处看看便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东西都是记在脑子里的好。即便有什么事,也都锁了小匣子放到自己的住的卧房中去。
是以陈吉便将这两位姑娘安排到了东厢房去。
陈凌闻言眼眸便暗沉下来,陈吉看了一眼陈凌,便推着他往东厢房而去。
这院子也是陈凌过来以前专门寻的,就为了这里的屋子与院子齐平,进来后直接让人将各处的门槛和门口的阶梯铲了,便可以方便陈凌进出了。别的地方的院子,都是屋子高,院子低洼,若是整修起来,陈凌来泉州之时必然不能够搬进来住,是以虽然陈凌原意要个小宅子,还是只寻了这么一个可心的大宅院。
陈吉推着陈凌进了东厢房,里面早已布置一新,床铺帐幔也都换了极为撩人的红色纱帐,锦被上也换了鸳鸯戏水的图案,便是屋子里焚的香,也带了几分催/情的功效。
那两个美人儿,一人着艳丽的紫衣,一人着青衣跪在拔步大床上,见陈凌进来都抬起了红晕的脸颊媚眼如丝的瞅着陈凌。
陈吉将陈凌推到了床榻边沿,便躬身退了出去。
此时刚刚至掌灯时分,屋子里也备齐了一桌酒菜,若是那两个伺候的妥当,今晚也不用理会里面了,只叫几个婆子外面听着叫水便可。
陈吉缓缓舒了一口气,走到院子里的青花大缸前低头看着里面几尾游的异常欢快的鱼儿。
催/情香的分量不重,可是这两个女子都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也不过片刻功夫呼吸便絮乱了起来。
陈凌血气方刚,自打腿断了以后腰一下就没了知觉,这点儿香搅的他浑身热血上涌,他红着眼睛看着床上娇艳欲滴的两位美人儿,低哑着嗓子道:
“过来伺候爷!”
“是。”
两人娇笑着起身吃力的将陈凌扶上床榻,一人嘟着红唇冲着陈凌的唇上便吻了过去,另一人则羞答答的开始为陈凌宽衣解带……
一个时辰后,里面只听闻女子娇喘吁吁,却无别的动静,陈吉转目看了一眼守在东厢房门口的两个婆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大缸里的游鱼。
又一个时辰过去,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尖利痛苦的叫声,陈吉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叹明儿个怕是要重新去找两个婆子过来伺候了。
那叫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便戛然而止,接着便是痛苦又伴随着极为压抑的低泣声以及浅浅的呻吟之声。
一直没出声的陈凌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是那般的悲凉苍茫,笑声未歇,里面另一个女子压抑的惨叫声传来,陈吉寂然转过身去,眸色暗了暗,又默默的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他去了正房旁边的耳房,片刻后他端了两杯茶走到东厢房门口,对两个守门的婆子道:
“两位妈妈辛苦了,快快喝杯茶解解渴吧。”
两个守门的婆子听着里面的动静正痛快呢,都说这大户人家里的人跟别人不一样瞧瞧,这可是一次两个人伺候着,这动静,啧啧……
两人正用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冷不防陈吉端着茶过来都吓了一跳,此时听陈吉如此说,两人都笑眯了眼睛,一叠声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边说着,便接过了茶碗来将茶喝了。
这两只茶碗刚刚放回托盘,两个婆子都软软的倒了下去。
陈吉对门口做了个手势,很快,四个小厮进来了,陈吉对他们道:
“都处理干净了。”
“是。”
四个小厮躬身应了,其中一个从身上掏出两块黑黑的布来,他们两两的接了,一抖,这却是两个大黑布袋,四人将两个婆子装进袋子里去便抬着袋子出去了。
陈吉拖着茶水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叹了口气,少爷那样的天人之姿,竟然落得如今这种境地,这些年爷心底也是苦的吧?所以才会在新婚之日就讨了这样的差事出来。
今日也多亏的赵都督刺激了爷一下,如今将这胸中的郁闷之气发散出来,日后是不是就会好了呢?不会整个人看上去再那般的沉郁了?不会再也笑不到眼底了?
东厢房里一直传出各种声音来,最多的是女子痛苦的呻/吟与哀求之声,直至天亮方休。
与此同时,陈方氏的轿子停在了门口。
因着全走的水路,这一路上陈方氏的船就没有停过,只有中间两次去岸边补给一些粮食米面之类的,然后便继续开船南下。原本昨日就可以到达泉州城的,只是经过这几天的奔波劳碌,又日日睡在船上,这船起起伏伏的,陈方氏总是睡不安稳,时日一久,便满面倦容,整个人也没了光彩。
只是这一路上已然没有什么客栈,只有一处简陋的驿站,陈方氏无法,只得让人下船在岸边搭了帐篷,这才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上。
今日刚刚寅时,陈方氏便起来让人开船,不到卯时船已然停泊在了泉州港口。
因着陈方氏说的时间太过模棱两可,再加上陈凌也没说派没派人过来接,更何况现在这个时辰,就算有人来接,也不是这个时辰,是以当陈方氏看到空荡荡的码头时也没在意,只让人抬了自己准备的轿子往陈凌的落脚处行去。
陈方氏的丫头小怜上前去叫了门,门子是陈凌从陈家带来的人,一看到小怜便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面色怪异的转头往陈凌所住的院子瞧了一眼。
如今泉州城空了一半,这一到夜里就静的下人,昨儿个那边院子里的动静,怕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