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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在一旁怯弱的看了赵元清一眼,低声道:
“是奴婢。.”
赵元清的目光瞬间如刀子一般盯到了桂花身上,桂花吓的一个胆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急急说道:
“奴婢这几日就去了正院跟夫人请安,别的时候都是关在耳房里连门都不出!”
一股骚臭味儿猛然间传入了赵元清的鼻端,赵元清看了一眼桂花的裙子,湘妃色的马面裙,只在裙摆处有些尘土,极是干净整洁,他再往后头看去,却是一个极为艳丽的丫头,茜红色的百褶裙已然有一部分变了颜色。
赵元清厌恶的对这身后摆了摆手,赵信赵括两个会意的上前去将那个丫头拖了出来,带去了院子里。
赵元清转头看了看四下,这里是市舶司衙门,以前倒是无比的热闹,如今这里却是没有多少人进出,可是就算这样,这站在这里在说话也不合适。
他看了一眼神思恍惚的赵夫人,对包子说道:“将你们夫人扶进去,还有这个人,”他的下巴往桂花身上点了点,道:“这个你让人看起来,我一会儿回内院。”
“是。”
包子屈膝应了,吩咐两个婆子将桂花压进去,便和馒头一起驾着赵夫人回了内院。
大门口的人都撤的干干净净了,赵元清方才拎着袍子的衣摆急步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的院落都是赵元清的亲军,他先找人过来问了话,得知桂花说的都是真的,这几日在这个院子里,她真是除了自己住的耳房以外别的地方就没有去过。
每日里卯时不到就去了内院伺候夫人,酉时末方回,然后就在屋子里再也不出来,若是要点心茶水的,就在屋子里让人送到门口去,规矩的很。
赵元清听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耳房,先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就锁了起来,谁也不让进,如今一开门,里面的地上桌子上已然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夕阳斜斜照进来,赵元清站在门口眯着眼瞧着地上的灰尘,竟是一个老鼠脚印也没有。
他看的仔细了,方才进了门,赵信跟在后面点了根蜡烛擎着跟了进去,赵括跟着他一同将书房各处隐秘的地方都瞧过了,甚至找出了几只冻死的苍蝇蚊子。
赵元清先将自己要用的文书找出来揣进了怀里,然后又仔细检查了别的地方,点头道:
“没有被人翻动的地方。.”
赵信赵括两个也点头道: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赵元清仍旧有些不放心,到底是机密的地方进了外人来,他想了想,问道:
“那个叫什么的住在哪儿?”
赵信上前道:
“住在耳房。”
赵元清道:
“进去看看。”
“是。”
赵信领了命,出去叫人去开耳房的门,院子里伺候的小厮却说那耳房根本就没有上锁。
赵元清有些疑惑桂花的坦荡,遂让人去查桂花的身世,赵信领了命让人去细查,又让人去叫知情的婆子过来回话。
这会儿功夫,赵元清已然进了耳房,耳房的地方不大,靠着墙壁是一张架子床,床头放着一个木头柜子。靠近门的地方是一张小方几和一张圆凳。
方几上面放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放着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看这样子大小是一双女式鞋底子,在床头,放着一双黑锻暗蓝花纹的新靴子。
赵元清走上前去将靴子拿起来,扎扎实实的十二层的千层底布鞋,上面的绣花精致非常,暗蓝色的花纹竟然配了少说三种深浅不一的蓝色丝线,看着极为雅致。
他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已然差不多一个月没换鞋了,鞋底也快磨破了,他索性在床上坐下来,赵括连忙上去帮着赵元清将鞋子换上。
赵元清穿了鞋在地上踩了踩走了两步,倒是极为合脚。他的脚掌薄,不过脚趾头上翘,若是鞋子做的宽敞了,不合脚,做的扁了,瘦了,前面脚趾头卡的难受。
一双鞋子,他总要穿上几日才能舒坦了,却不想这新鞋子这般合脚。
赵括看着赵元清脚上的鞋子,笑道:
“这倒是个细心的。”
说话的功夫,赵信已经将屋子里的各处地方搜了一遍,对赵元清躬身道:
“屋子里极为干净,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赵元清点了点头,转去了正房。赵括跟着赵元清往正房走去,赵信则去看看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丫头有没有审出来点儿什么。
不多时,内院管着丫头婆子的管事妈妈进来回话,将桂花的身世一一说了,又拿了桂花与另外两个丫头的身契来,道:
“这是夫人让奴婢交给爷的。”
赵括将身契接了转给赵元清,赵元清心里倒是明白,他这个夫人是怕这几个丫头身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怕了呢。
他扫了眼身契,一切都很齐整,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遂让那管事妈妈下去了。
小厮泡了茶上来,赵括吩咐人给赵元清备上热水以及干净的衣裳,这边准备着,那边赵信得了消息过来回话道:
“那个女人是倭寇派来的奸细,因着时日短,只用了银钱收买,不过听说还有许多倭寇在外面循着机会要进府或者进军营。别的再也查不出什么了,不过都督,我们是不是再把军营梳理一遍?倭寇能收买一个就能收买两个。”
赵元清冷笑一声,道:
“还有什么可梳理的?明儿一大早,就让人将她在城门前五马分尸,然后拉去军营挂起来让人看着,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不过一个被倭寇收买的人,就被五马分尸了,饶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赵信也是打了个冷战,躬身应了。
想起内院还有一个,赵元清便起身道:
“你们跟我进去。”
赵信赵括两个对视了一眼,赵括迟疑道:
“这个不妥吧?毕竟是内宅。”
赵元清嗤笑一声,道:
“我这内宅里头的女子你们也看不上,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你们进去只管将另外两个人细细的审,用刑也不为过。”
“是。”
赵信赵括两人躬身应了,随着赵元清往内院走去。
内宅正房。
赵夫人让人将那三个丫头的卖身契送出去后就一直忐忑不安的等着赵元清过来,等着下人来报说赵元清进了院子,赵夫人想要出去迎接,又不由的腿软起来。
以往她跟赵元清闹,敢将赵元清的外室给发卖了,不过占着一个“理”字,更是笃定了赵元清不会拿她如何,今日这般是成亲以来赵元清最让她惧怕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是的,赵夫人怕了,这样的赵元清不是她所熟悉的,所以拿捏不住了,她怕了。
赵夫人正自犹豫间,赵元清掀了帘子进来,赵夫人连忙上前去屈膝见礼:
“都督。”
赵元清摆摆手,对赵信赵括两个吩咐道:
“将那两个丫头带下去审。”
“是。”
赵信赵括两人躬身应了,眼皮子也不敢抬的指了个婆子给自己带路,去找那两个丫头。
赵夫人此时方才看到赵信赵括两个,她原本有些心虚,此时看到这两人立时就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指着那两人对赵元清道:
“都督!这是内宅!怎么能让男子这么随意出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赵元清厌烦的看了一眼赵夫人,冷哼一声道:
“先前那个丫头是个奸细,这两个再不审一下,我们赵家可就完了!”
虽说大皇子在南边儿这件事儿上退让了,可谁知道大皇子没有安排后手?这万一大皇子知道了他府上有奸细,参他一个里通外国,他家的祖坟都要被人给刨出来!
赵元清不愿跟赵夫人多说,想起自己带到后街的衣服不够穿了,不耐烦的对赵夫人道:
“帮我收拾几件衣服,要快!”
赵夫人在家中跋扈惯了的,先前被赵元清吓到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一会儿过去,刚刚又大着胆子借了由头跟赵元清嚷了开来,这心头的惧怕也就小了许多,此时再听赵元清要衣服,她立时就想到了那个外室。
赵夫人立时就炸毛起来,指着赵元清怒道:
“你又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贱.人?!我是哪里不好了?你成天成天在外面找女人,你贫贱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的跟着你?是谁拼了性命给你生孩子?你在前线打仗,家里一分钱也没有,又是谁伺候着公婆,为他们养老送终?公婆离世前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婆婆说让你不要负我!不要负我!”
赵夫人癫狂了一般怒声吼道。
包子馒头看着情形不对,早在赵夫人一开口就默默的带着人退了出去。
赵元清冷脸看着赵夫人一眼不发,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父母了。父母在不远游,偏生他上了战场,那时军饷被人克扣,他拿不回家一文钱,写不回去一封信。
好容易回了家,方才知道,父亲早已病逝,母亲也奄奄一息的只等着见他最后一面,而他的两个孩子已然不认得他了。虽然长得并不美,曾经却清丽有加温柔和善的妻子已然如四十老妇,脾气也如那泼妇一般,发起脾气来便不可理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