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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宸冷冷扫视了竹画一眼,没有端酒杯,反倒则难道:“你且敬梅枝去吧,今日本王不太想喝酒。.”
“哦,”竹画自找了没趣儿,兴致缺缺的放下酒杯,低头娇媚的眸中竟泪水涟涟,顿时觉得委屈。
梅枝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竹画笑着开口:“竹画妹妹是受了姐姐连累被王爷骂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自罚一杯。”
梅枝是和竹画同一年进的宸王府,只是梅枝比竹画早了一个多月,所以梅枝是大夫人,而竹画则成了二夫人。二人平日里虽然姐妹相称,但却是面和心不合。
生性淡漠的梅枝一心只想寻求平静,平时与人为善,尽量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但是竹画则不然,因其娘家是郡城首富,在这郡城有些脸面,就算夜落宸见了她的父亲也会客气上三分,而从小在豪门长大的竹画,便免不了沾染了一些贵族小姐所谓的贵族脾气。有些骄纵奢华,做事只考虑自己高兴,很小去顾忌别人的感受。
梅枝了解竹画的脾气,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夜落宸面前装哭,想要引起夜落宸的恻隐之心。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了,所以倒也不觉什么。
“哪有,姐姐就算错了,妹妹又岂敢怪罪姐姐。”竹画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而看向夜落宸,“王爷,梅姐姐今日刚刚回府,旅途劳顿,定是十分乏累了,用过晚膳就让姐姐好好休息,我们不要过多打扰了吧。”
竹画低垂的眸中带着些许的狡黠,言下之意便是要夜落宸今夜与自己过夜,而冷落了梅枝。.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夜落宸此刻哪有风花雪月的心情,只要一想到地牢里的苏红颜便是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心情都没了。
夜落宸淡淡的看看竹画,又看看梅枝,本来今晚一起用膳是想要找些安慰,却不料两个不开眼的女人,非但半点没有女人该尽的职责和温柔,反而弄得他更加烦躁。他忽然觉得女人多了真是麻烦,而相比较之下,还是自己的林吉儿善解人意,体贴温柔。只可惜,苏红颜薄命,而他与林吉儿也是一段冤孽。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女人爱,而是爱你的女人却不懂你!
“嗯,竹画说的甚是。本王已经吃饱了,想起还有些公务要忙,先走一步了。”
夜落宸说着起身,不看竹画的一脸诧异,也不去看梅枝永远淡笑的招牌面容,甩手走了出去。
“呃……”竹画完全没有料到夜落宸会如此反应,当场愣住,刚刚夹起的菜也忘记了往嘴里送,不小心掉到自己的裙襟上。
“呀,妹妹这是见王爷离开,魂也跟了过去吗?”梅枝掩嘴轻笑,倒也不是为了让竹画难堪,只不过是想搓搓她那骄纵之气罢了。
“哼,姐姐倒是觉得好笑了,妹妹心里委屈着呢。本来为了姐姐接风,谁曾想弄得这般里外不是人,妹妹这是造了什么孽,看来今晚就不应该过来这里。罢了,王爷走了,妹妹也实在没了胃口,也回去吧,姐姐自己一人慢慢的吃吧。”
梅枝依旧淡笑点头,不温不愠。淡笑着看竹画嘟着嘴儿起身离去。
窗外明月高悬,清冷的月色将那清冷的树影拖得细长,越发的冷了,枯黄的枝桠在枝头随风椅,预示着冬天就要来了。
丫鬟碧莲走进来,将一件披风与她披上,“夫人,天冷了,奴婢将这窗子关了吧?”
梅枝轻轻点头,是啊,天冷了。那漠北的天气不是要更加的寒冷?抬头对月,她似乎看见那道伟岸的身影持刀屹立于漫漫飞沙之中,任凭飓风 流沙呼啸,那道身影依旧挺拔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冷月残枝空对夜,容颜未老心先衰。试问红妆为谁娇,奈何君心悲戚戚。
梅枝汲了汲鼻子,强自忍下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暗自轻叹一声,转身出了梅园。
银灰色的月光斜照在映着点点昏黄的窗子上,将窗子上原本颀长的身影拖得更加细长。站在外边看那道身影,一种孤寂冷漠的感觉迎上心头,让人不觉悲感凄凉。
谁会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也有如此寂寥之时。人人都道帝王好,岂不知帝王也有帝王的苦恼。
屋内烛灯摇曳,夜落宸拖着他有些疲惫的身子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说是有公务处理实属托辞,只是实在忍受不了那女人在耳边无休止的念叨,更忍受不了女人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
他需要清静,极度的清静才能平复他内心的烦躁。
夜落宸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烦躁,苏红颜烤了他的信鸽,他该生气,只是为何却如此的心烦意乱?
抬手拿起一本兵书,押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而后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强迫自己逐字逐句地认真的默念着书中的兵法。
梅枝轻轻走进,玉手轻叩书房木门,门本来是开着的,她只是想试探里边的人是否愿意自己进来。
抬头看见梅枝那永远挂着淡笑的脸,微微怔愣一下旋即点头,示意她进来说话。
梅枝转身将房门关上,款步走到夜落宸近前。玉手把壶给夜落宸的杯里添了些茶水,静静坐到一边椅子上。
“怎么还没睡?路上不累吗?”面对梅枝,夜落宸无需戒防,他当她是妹子,自己的亲妹子一样的看待。所以与梅枝,他总会表现的如兄长般的耐心体贴。
“见到他了吗?”
梅枝抬头,夜落宸口中的他,她自是清楚是谁,只是听到夜落宸提及,眸中不禁泪光隐隐,无奈摇头轻叹:“没有,只是我想他定然还是活着的,定然还是活在这世上哪一个角落的。”
夜落宸眉头微蹙,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儿又强自咽下。不是时候,此时真的不是时候,所以他必须隐瞒。
欺身上前,轻轻抱住梅枝瘦弱的肩头:“放心,本王一定会让你见到他的,一定!”
轻伏在男人温厚的怀中,隐忍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浸湿了夜落宸胸前的衣襟,声音微颤如泣如诉:“我就怕,我就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怎么?你的毒又发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