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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霞谷不宜夜行,周遭又无客栈,所以晚上便在山下的农户家住一宿。.
“遥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叶荷这两日身子越发不行了,整日里昏昏沉沉,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初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让她知道。
“我们是去找大夫,找到大夫,娘的身体便可大好,以后初遥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初遥握着她的手,轻声抚慰。
豆大的油灯椅着身姿,照着叶荷头上雪白的头发,她明明未过四十,却苍老至此,初遥恨自己无用,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
“小姐。”流姝在外面敲了敲门。
“娘,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初遥扶着她躺下,掖好被子出门。
初遥出了门,见流姝神色不对,领着她朝马棚走去。
农户家一共就三间房,他们两夫妻一间,流姝和他们女儿挤一间,她和叶荷一间,容少扬不知宿在了哪儿。
“贺凌来信了?”初遥压低声音问道。
“是,傍晚的时候贺公子的海东青飞来了。”流姝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与初遥。
初遥接过纸条迅速看完,跩在手心。她和宁王交易,是贺凌从中牵的线,现在宁王转而和江千阳合作,他那边看来是得到消息了。
“贺凌说蒙国即将和燕国开战了,让我们可去江陵投奔他。”近来变故太多,一时竟书信给贺凌。
蒙国和燕国的边境便是这通州至宿州这一带,真打起来,这里也难以安宁。
“流姝,宋府已经败落,你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了,明日一早,你便离开通州,往哪去都好,不要再在这边境一带。”初遥拧眉对流姝道。他们明日进谷的,而容少扬说过夜霞谷里那个人不喜人多,所以流姝得留下来,但这个节骨眼上,蒙国和燕国要打起来,流姝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安全。
“不,小姐,我不走。”她是十三那年差点被父母卖至妓院,索性得小姐所救,入了宋府,现在亲人早已不知在何处,她还能去哪里,更何况她早已视小姐为亲人,断然是不能离开的。.
“这里不宜久留,要么你先去江陵,我书信给贺凌,让他先接应你,日后夫人的毒解了,我再去江陵与你汇合。”初遥并未跟她说过和地图之事,还有容少与她的交易。
流姝的忠诚她并不怀疑,只是不希望她卷进太多的事里面,知道的越多要烦恼的便越多。
“小姐......”流姝显然是不愿。
“就这样决定,明日我们进夜霞谷,你离开此处,去江陵。”初遥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带个口信给贺凌,说我已寻得良医为娘亲治病,让他不必担心。”
流姝见初遥铁了心想让她去江陵,便只好点了点头。
清晨,太阳爬上山头,容少扬不知从哪里回来,手上多了两根高跷似的木棍。
夜霞谷马车是肯定不能驶进的,叶荷的身体已难以步行,容少扬从农户哪里讨了张藤椅,两边在捆上绳子,让她坐在上面,他背起藤椅。
一切准备妥当,初遥交代好流姝,便和容少扬三人朝谷中走去。
山路极其陡峭,越向上登去,岩石越是松软,若只是这样实在妄为吸魂谷的别称,初遥正在想着,脚下岩石忽然一陷,身子向后仰去。
容少扬长臂一伸,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小心,夜霞谷的每一颗石头都被使了五行八卦的幻术,你好好踩着我踩过的地方的走,不要分心。”
“嗯。”初遥点了点头,抽回他握的手。怪不得她刚刚明明踩到了实处,忽然脚下会一空。这夜霞谷住的是什么人,竟会早已失传的奇门幻术。
就这样跟着容少扬的脚步爬了一个时辰,方到山顶,接下去是往下走,去到谷底深处。
容少扬说这往底下走才是最危险的,将带的两根高跷递给她,道:“下去的路地面全是毒液,踩在这上面,慢慢走,千万不能让脚碰触地面。”
“那你没事吗?”初遥疑问。
“画舫游船那日,还记得你们中毒,而我没有吗?”容少扬挑眉,自嘲道:“从小被毒到,早已百毒不侵了吧。”
初遥不再言语,踩上高跷,慢慢跟在他身后走。白色暗纹锦靴踩着枯枝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看着这双靴,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涌现。
“小时候,你在丰州住过吗?”初遥脱口问道。
容少扬眸色暗了暗,并未回身看她,继续前行,良久才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初遥听到答案,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空落落,又说不出原因,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走了近半日,才到了谷底,谷底下面累累骨骸交叠,想来是中了毒,从上面滚了下来的,骨头都泛着黑色。
谷底只有一条幽径通往一个山洞,容少扬却看都未看一眼山洞,径直朝高耸右边的石壁走去,捡起地上的枯枝,在石壁上不知画了个什么图案,石壁竟然骤时分开。
“走吧。”容少扬侧身对初遥道。
通过长而狭窄的岩壁,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绿草地,清风拂过,草叶顺风扬去,空气中满是青草的香味。
远远的那头,炊烟袅袅,似有一户人家。
“我们到了,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我说什么你知道应和便好。”容少扬对初遥吩咐道,随即眉心蹙起,像是有什么极不想面对的事般。
初遥应了声好,继续跟在他后面前行。
走至门前,只见屋檐下挂着一个牌匾,上面两个朱红的大字:必死。
还未等容少扬敲门,门忽然自己大开。
容少扬无奈摇了摇头,踏进房内,初遥跟进,庭院内赶紧的纤尘不染,种满了各色鲜花,有些是极难养殖的品种,有些是这个季节不可能盛开的品种,而这里却极其古怪的全都争妍斗丽。
庭院颇大,池塘,凉亭,秋千,藤椅,一应俱全。屋子上垂挂白纱,飘扬晃动,这一切都惬意与安逸。
容少扬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门,将叶荷放下,安置到床上,初遥坐到床沿,用锦帕擦了擦她的脸。
骤得一阵狂风呼啸,一张绿脸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近的鼻尖几乎贴上鼻尖。
初遥与其是说胆子大,不如说是被吓得忘记了反应,等反应时,那绿脸怪已经起身,嘟囔道:“真无趣,竟然不怕。”
“师叔别来无恙。”容少扬恭敬朝那绿脸人一拱手。
初遥知那可能就是他口中能救她娘的人,也起身行礼。
“容少扬,我告诉过你不许再这么叫!”绿脸人声音听起来如稚嫩的少年一般。
“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师叔便是师叔,少扬不敢造次。”容少扬直起身,浅笑道:“师叔,妄动肝火可是会长皱纹的。”
绿脸人被容少扬这么一提醒,似乎想起什么,迅速飘到梳洗台前,将脸浸在脸盆里,手揉搓脸颊。
不一会儿,脸上的绿色洗净,露出一张清秀少年的脸,颇为稚嫩可爱。
初遥微惊,听容少扬的口气,这个少年似乎是他的长辈,但是样貌上看,至少比他小了五岁。
少年走到她面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突然咧开嘴笑,一派天真的模样:“长得真好,肌肤胜雪,正好可以用来做人皮面具。”
说着便要伸手戳戳初遥的脸颊,容少扬及时抬臂隔开了他,道:“不行,她是我的未婚妻。”
听了容少扬这句话,他果然收回手臂,不过却绕着她更加仔细的打量,在绕完三圈之后,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容少扬问道。
少年停下脚步,斜觑着容少扬,振振有词:“好好一漂亮姑娘,谁会想嫁给一禽兽。”